汪某人要“還都南京”、組建“新政府”的新聞,最近在報紙上鬧得沸沸揚揚。


    其實早在他叛逃的時候,人們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可這一天真要到來的時候,依然是舉國沸騰。


    淪陷區這邊盡管在鼓吹汪某人的合法性,在鼓吹所謂的日中友好、親善,但眼睛雪亮的群眾們,依然對此等漢奸的行為深惡痛絕。


    哪怕淪陷區的報紙上將汪某人吹噓的如同聖人。


    至於國統區這邊,更是各種猛烈的抨擊,即便真有人想的是要不去“南京國民政府”發展,也得將念頭架起來。


    可就在國統區和淪陷區的人民或激烈、或悄悄抨擊汪某人的時候,國統區、淪陷區的一些報紙,在同一天刊發了同一條新聞。


    唯一不同的是標題。


    淪陷區這邊用的是:


    【喜大普奔,戰爭有望結束、日中即將迎來和平時光!】


    而國統區這邊,則用了痛徹心扉的標題:


    【前方將士死戰、後方國府跟日談降!】


    【出賣!國民政府秘密與日談判!】


    【驚雷!國民政府與日軍在上海密議投降事宜!】


    在無數報童清脆的呐喊聲中,這則新聞猶如炸雷在整個世界上響起。


    在這則新聞中稱,這則消息是一名不願意透漏姓名的國府高官提供的,對方除提供了談判的參與人員外,還將雙方談判的條件都羅列出來了。


    其中有幾條著實坐實了投降之意。


    1、談判以國民政府承認“滿洲國”為前提;


    2、國民政府放棄抗日容共政策;


    3、日華締結防共協定,允許日軍一定時期內在內蒙及華北地區駐兵;


    4、停戰協定成立後,國民政府與汪某人一派協力合作成立新的中央政府;


    類似的條款一共八條之多,驚的淪陷區和非淪陷區的人民合不攏嘴——若是簽了這個,這幾年的仗打了個什麽?


    這個新聞,不僅中國人不滿意,日本軍界也極不滿意,他們明明是占領者,憑什麽該死的政客就能將他們占領的地方拱手相讓?


    而世界上多數國家的反應,都可用瞠目結舌來形容。


    此時日本人表現出的侵略之心,已經引起了列強的警惕,再加上英法的對德宣而不戰,使列強重新審視了中國在遠東的重要性。


    中國堅決的抗日,能讓日本人的注意力放在中國,而不會危及到他們在中國以外的利益,不管是英法也好,還是美蘇也好,這時候都需要中國來擋住日本,需要中國遏製日本的擴張。


    正是因為如此,在武漢會戰後、在長沙會戰後,意識到國民政府能擋住日本人的列強們,這時候開始了對華的支援。


    這也是他們當前的亞洲的戰略核心。


    這個關鍵節點,國民政府居然跟日本人談降?


    ……


    新聞出來的第一時間,侍從室這邊便收到了消息。


    知情者全都不敢吭氣,等待著審查。


    因為從報紙上披露的信息來看,泄密的人,大概率就在他們中間。


    沒想到這時候卻傳來了得意之大笑:


    “背刺我!哼,想得美!”


    得意之後,聲音便變得略惱火起來:


    “查!給我仔仔細細的查!能曝出這麽多的信息,此人的身份絕對不低,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背刺我!”


    “校長,”候在侍從室的老戴向【侍從官】小心翼翼道:


    “我懷疑這是日本人的陰謀!”


    “日本人的陰謀?哦?細細說來!”


    “過年的時候,我收到了可靠情報,情報中詳細解釋了日本內閣和軍部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而偏偏這一次的和談,是影佐這個狂熱的侵略份子牽頭的——根據情報,日本軍界的人會故意在談判的時候將消息泄露出去,以達成破壞談判的目的。”


    老戴這時候道出了結論:


    “所以我敢肯定,這一次的泄密,壓根就不是我們的人幹的!”


    【侍從官】若有所思:


    “難怪你當初一定要幹預代表的人選,非要讓你的人冒充我的使者,原來是因為這個原因?”


    “校長明鑒!日本人這一次還有一個小算盤——”老戴這時候自然得“誇”自己的外甥:“若是咱們查下去,一定會查出來這一次所謂的泄密者十有七八就是京滬區區長張曉。”


    “這便是日本人的另一重算計,想要借機將髒水潑到張曉身上,從而讓我將他調離上海!”


    “張曉?哦,是張安平那個小家夥吧!這個小家夥倒是能折騰,日本人拿他沒招,就想出這種方式?想來他挺讓日本人頭疼的吧!”


    老戴抓住機會,以嘲弄日本人的口吻道出了幾件張安平做的事,【侍從官】聽後喜笑顏開:


    “這小家夥倒是真的能折騰,不愧是我之虎賁啊!”


    誇過之後,他道:“不過日本人肯定是沒想到,我早就防著他們這一手呢!”


    “雨農啊,這一次你是首功!你是首功啊!”


    輕飄飄的一句誇獎讓老戴的骨頭都輕了不少。


    【侍從官】這時候也感慨不已,若不是戴春風阻攔,他若是真的派出了談判代表,那這一次就不好過關了啊!


    …………


    這一次的新聞令全國人民沸騰,【侍從室】這邊冷眼旁觀,待氣氛醞釀的差不多的時候,【侍從室】終於發聲了。


    “宋子良,國民政府中壓根就沒有這麽一號人物!”(宋子文胞弟,時任西南運輸公司董事長。)


    “談降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這是日本人導演的一出陰謀,其目的在於摸黑領袖!破壞抗戰的美好局麵!”


    “請諸位記者不信謠不傳謠!要相信國府!要相信領袖!”


    隨著侍從室的否認,外加對輿論力量的控製,這次的事情看似輕飄飄的結束了,但在全國人民的心中,大隊長的誠信值直接跌停。


    可以對民眾糊弄,但國民政府內的實力派,卻不能以此糊弄——因為這些對頭太清楚大隊長的為人了,他們相信無風不起浪,大隊長必然有和談之舉,否則不可能無中生有,弄出這麽詳細的一份和談方案來。


    他們此時放棄個人利益,團結在大隊長的身邊,目標是什麽?


    目標是為了中華民族!


    可不是大隊長用人格魅力征服了他們!


    大隊長可以糊弄民眾,但別想糊弄他們!


    實力派們紛紛找上侍從室,要求侍從室給出合理的解釋——他們在前麵跟日本人拚命,總不能一轉頭大隊長舉白旗了吧?


    麵對一眾實力派的“逼宮”,大隊長隻好“交”出老戴。


    在軍統一言九鼎的老戴,麵對這些實力派們挺不直腰杆的,用略帶討好的口吻“解釋”:


    “這件事其實是一個誤會,日本人想談是真的,但校長根本就沒有談的意思,是我看日本人送上門來了,便安排了一個談判小組和日本人談,目的也不過是加深日本軍界和政界的矛盾——比方說新聞中提到的宋子良先生,其實是我部一個特工假冒的。”


    戴老板趕緊將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文件拿了出來,交給這些實權派們一一鑒別。


    這些都是軍統和談判小組聯絡的密電,通過這些電報,是真的能證明談判小組和侍從室沒有任何的關係。


    實權派們這才相信了,他們倒也沒有怨軍統瞎搞,畢竟從抗戰開始,軍統在情報方麵確實很有建樹,再加上做出了多件讓實權派們滿意的事,所以他們早就就戴春風改變了看法。


    雖然這件事讓他們有些灰頭土臉,但還是紛紛向【侍從官】認錯。


    【侍從官】用口音濃重的鄉音勉勵了他們一番後將人打發,隨後又拍了拍戴春風的肩膀以示激勵——這件事正是因為戴春風的歪打正著,讓他免去了被苛責的下場。


    看這幫人向自己認錯,【侍從官】內心的酸爽就別提了。


    【娘希匹,你們還想逼宮?哼哼!哼哼!】


    此時的他們來到了停車場,在分別之際,有人用思索的口吻道:“難道是我們想多了?”


    某白姓將領淡笑著反問道:


    “難道真是我們想多了?”


    眾人露出會心之笑,他們真的想多了?


    嗬!


    這一波的風浪,看似就這麽過去了。


    但另一重的風浪,卻在快速的醞釀之中!


    ……


    去年的元月底,國民黨的五屆五中全會召開,在會上確立了“溶共、防共、限共、反共”的八字方針,又專門搞出了【防共委員會】。


    自此以後,第二次國共合作的蜜月期算是徹底結束,在整個三九年,因為這八字方針,國民黨挑起了多次的衝突。


    這一次的談降事件,讓不少有識之士意識到了這是一個機會,便紛紛合縱連橫,開始向國民政府施壓。


    此舉得到了廣大人民群眾的擁護,國統區的無數地方爆發了各種遊行,要求國民政府停止反共,合作抗戰。


    而八路軍這邊也做出了種種讓步,要求國民政府停止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舉動,繼續攜手共抗侵略者。


    在種種壓力下,大隊長終於屈服,決意結束當前的反共浪潮。


    不是大隊長真的悔悟,意識到當前的大敵是日本人,要痛改前非一致抗日。


    而是他感受到了強大的壓力!


    畢竟,他能指揮全局,是因為大敵當前,所有人都是為了中華民族而團結在他跟前的。


    一旦他代表不了中華民族的利益,人們幹嗎還認他這個最高領袖?


    所以他才選擇了退卻,結束了這一次的反共浪潮。


    這波自1939年春(五屆五中全會結束後開啟)的反共浪潮,在40年的春天結束了。


    可……這也僅僅是第一次的結束而已!


    ……


    上海。


    張安平主導了這一次的“國府某不知名的高官披露”事件,雖然做了多手的準備,雖然向老岑保證不會波及到自己,但他卻做好了被處罰的準備——對上位者來說,證據什麽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怎麽看!


    覺得是你,不是你也得是你!


    覺得不是你,是你那也不是你!


    可沒想到等了幾天的時間,他都等到了侍從室出來辟謠,告誡大家不信謠不傳謠,也沒等到處罰。


    麵對這種情況,張安平疑惑的心道:


    【我在大隊長跟前,難道又白又專?】


    好在這時候老戴的一份密電解開了張安平的疑惑:


    原來,談判小組的負責人“宋子良”,竟然不是宋家的人,而是軍統一個喚做曾廣的特務偽裝的!


    這下子張安平頓時明白為什麽沒有處罰了,合著鍋軍統扛了啊!


    再加上自己早早的向老戴匯報了日本人的打算,免於入坑的大隊長自然不會要一個交代,這種無雷的情況下,老戴也不可能讓自己扛雷。


    所以才沒有處罰。


    【雖然大隊長沒有親身入坑,但這氣運卻是被我實打實的削了一波!嘎嘎!】


    張安平發出了“鬼”笑。


    氣運之說是胡扯,但懂的都懂嘛!


    老戴來電,解開了張安平疑惑的同時,也肯定了張安平的工作。


    在要求張安平務必將談判小組送迴來後,又隱晦的在電報裏“順嘴”提道:


    聞30日,汪某人要在南京搞“還都儀式”?


    因為沒有下文,像極了順嘴一提。


    可知曉老戴脾性的張安平,又哪能不明白老戴這是在隱晦的提示:


    這麽大的事,別說你不湊熱鬧!


    “舅啊,還是你了解我啊!”


    張安平嘖嘖兩聲後將電報燒成灰碾壓成粉,開始為“賀禮”做準備!


    三月三十日,汪某人一派漢奸,要在南京搞“還都儀式”,建立所謂的南京國民政府,哼哼,他張安平怎能缺席?


    憋了這麽久的大招,又怎麽能不亮出來?


    ……


    在張安平悄無聲息的準備“大禮”的時候,老岑緊急約見的信號傳來了。


    張安平以為出了大事,火急火燎的趕過去跟老岑秘密接頭,卻不料老岑見到他以後興奮不已的道:


    “安平同誌,組織上發來消息……”


    他興衝衝的向張安平講述了這一次的結果。


    因為張安平提供的“彈藥”,國民黨中的有識之士、其他黨派和無黨派人士,團結了國軍將領中的有識之士,利用這一次機會向國民黨頑固派施壓,成功終結了這一次的反共浪潮。


    國民黨頑固派自去年開春掀起的反共浪潮,於國家、於民族來說,都不是一件幸事!


    古人雲: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


    但國民黨頑固派呢?


    大敵當前,不思凝聚所有力量共禦強敵,反而喊出了寧亡於日、不亡於共的惡心口號,一次次掀起摩擦,甚至和偽軍合夥進攻八路軍總部所在地!


    這種事讓無數人扼腕歎息,傷懷不已。


    此時在眾多力量的合作下,終結了這種反共浪潮,對奮戰在最前線的戰士來說,簡直是天籟之音!


    所以老岑才異常的激動。


    “可惜你的身份注定了這件事見不得光。”


    老岑說完後微微歎息,張安平這一次做的非常的漂亮,可惜這樣的功勳,卻無法向世人展露。


    張安平笑了笑,沒有絲毫的介意,他反而說:


    “老岑,這隻是第一波反共浪潮而已,以大隊長的為人,以國民黨頑固派的性子,這也隻是一個開始!”


    “以後,這樣的事還是不會少!”


    “你一定要提醒組織上嚴加提防,免得被國民黨坑了!”


    如果說德國人用兩次世界大戰證明了【坑隊友專業戶】的不靠譜,那我黨就用無數的鮮血證明了國民黨頑固派的頑固和喪盡天良!


    國共第一次合作,北伐順利發展的關口、勝利的前夕,一場精心策劃的四一二反革命政變,讓無數的共產黨員倒在了殘忍的屠殺下。


    因抗日而始的第二次合作期間,國民黨頑固派足足掀起了三次反共浪潮!


    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但國民黨頑固派卻經常是在外侮進行之際反手背刺友軍!


    對四一二難以忘懷的老岑聞言,鄭重的點頭:“嗯,我會向組織提醒的。”


    看老岑鄭重應下後,張安平道:“還有九天就是三十號了,我打算三十號當天,送汪某人一係的這幫漢奸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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