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俠劇情中,經常有藏寶圖/絕世高手的洞穴圖問世,然後在江湖中殺的一片血雨腥風,最終主角大獲全勝,獲得寶圖巴拉巴拉的……


    張安平現在也想搞一副“寶圖”。


    一副在上海灘掀起血雨腥風的“偽鈔寶圖”。


    他設想中具體的劇情如下:


    國共雙方聯手,摧毀了日本人在大金山島的假鈔窩點,獲得了高達八百萬的假鈔。


    麵對這些足以以假亂真的假鈔,雙方在經過了短暫對峙後,選擇了在事後分贓——分贓事後張世豪的人起了殺心,將遊擊隊方麵的代表全部滅口後,將假鈔私吞。


    大特務張世豪勃然大怒,暗中緝拿這名叛徒,結果叛徒跑到了日本人那裏尋求庇護,結果在叛逃前被殺,隻留下了一份神秘的地圖……


    圍繞這份地圖,共產黨、國民黨、76號、日本人、青幫諸多勢力以及這批偽鈔真正的賣家,展開了廝殺。


    “額,這劇情有些宏大啊!還要和組織聯手……”


    再加上還要用到死間計,張安平思來想去,決定將yy中的寶圖計劃打入冷宮。


    寶圖計劃用不到,但他卻生出了別的想法:


    假鈔的寶圖計劃不行,那2.0版的“漁”呢?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那就拿凹版印刷機和會製造假鈔的團隊做文章!


    根據張安平所知,這些人目前都被遊擊隊正在往蘇區轉運——不如無中生有,用李代桃僵的辦法憑空造出另一支西貝貨!


    對日本人來說,凹版印刷機不是難事,但參與假幣製造的工人是關鍵!


    而對梅斯平以及身後的人來說,如果掌握了這個,那就是滾滾的財源!


    如果以此為餌,雙方大概率都會動心!


    兩方若是聯合,自己正好可以拿到梅斯平和日本人勾結的證據,而不是空口無憑。


    最重要的是,這個計劃如果施行,能有效的掩護組織上對於印刷機和工人的遷徙。


    當然,還有另一個好處,就是將刷一刷張世豪反共的“功績”,功德林入場券碎片+1000……


    他分析這份計劃的可行性,不斷補足計劃中的不足,慢慢的,一份成熟的計劃在他腦海中徹底成型了。


    代號:


    “漁計劃”!


    ……


    特高課,刑訊室。


    塚本親自坐鎮,多名用刑高手,正在對被捕的六名抵抗分子進行肉體的摧殘。


    為什麽扛住了刑訊逼供的人會被視為英雄?


    因為刑訊逼供是最殘酷的摧殘方式,多少意誌堅定的人,麵對慘無人道的摧殘,最後不得不交代自己所知道的種種,然後隻求一死,而非富貴榮華。


    因為實在扛不住啊!


    但這一次的特高課,卻遇到了意想不到的情況:六個人,隻有一個人在刑訊之後慫了,其他五個人,一個沒招!


    不僅不招,他們始終堅持稱自己不是抵抗分子。


    但這樣的堅持其實沒有意義,因為慫了的那個全交代了。


    他交代的情報引起了塚本的興趣,但塚本再三斟酌後,選擇了視而不見,隻是交代手下人:


    “分別關押,不要讓他們相互碰麵。”


    “撂了的那個……”塚本思索後,說道:“保密,暫時不要給他看傷,可以和他多溝通溝通,設法招降,明白嗎?”


    手下不明白塚本的打算,但依然執行了。


    第一天的刑訊就這麽結束了。


    第二天、第三天,連續三天,被捕的人都在接受一輪又一輪的摧殘,而刑訊者也在“無意”中,不斷跟他們泄漏一個“事實”:


    我就不信你們六個人,沒有一個會招的!


    沒錯,這其實是塚本故意為之。


    他想往神秘的特二區塞一枚釘子——這枚釘子他打算長期潛伏。


    之所以這樣,是因為塚本預測,阪本龍一為了自己的信譽,一定會想法設法的將這六個人救走。


    而這枚釘子,便能借此打進特二區!


    和塚本預料的一樣,豬鬃商人阪本龍一,真的從高層手裏要來了釋放令——在抓到人的第四天,阪本龍一便拿著釋放令找塚本來了。


    這種看似不符合常理的現象,在情報界其實這很正常。


    在日本人的戰略中,足夠量豬鬃是高於常規情報的。


    盡管阪本承認被抓的人是抵抗分子派來的人,但阪本也解釋稱:


    抵抗分子也是有派係的,這個派係的人明顯是想發國難財的,帝國需要豬鬃,為了豬鬃,放幾個抵抗分子又如何?


    所以他搞來了釋放令,並親自來到了特高課,帶著示威的含義,向塚本要人。


    塚本很“憤怒”:“阪本君,他們是抵抗分子!”


    “塚本君,我不管他們是什麽身份,但在我這裏,他們就是我的客戶!”


    “再給我幾天時間,他們一定會招的!隻要他們招了,人我給你!”


    阪本態度強硬:“塚本,這已經是第四天了!”


    啪


    他將釋放令拍在了塚本眼前:“這是北山將軍親自簽署的釋放令,塚本君,你想違抗警備司令部的命令嗎?”


    塚本憤怒的道:“阪本,伱的眼裏隻有錢,沒有帝國的利益!”


    但再怎麽憤怒,人,他都必須釋放。


    於是,塚本領到了六個被折磨的皮開肉綻的人,心滿意足的從特高課離開了。


    阪本龍一走後,憤怒的塚本清司收起了臉上的憤怒,露出了一臉的玩味……


    【釘子,已經打進去了!】


    塚本打算好好養這枚“釘子”,用足夠長的時間來磨刀,隻為在關鍵時候,亮刀捅死張世豪!


    但塚本不知道一件事:


    特高課目前的辦公地點,是他自認為最大對手的張世豪給他們找的。


    當然,這些不是重點,重點是……


    特高課目前的布局,是張安平一手操辦的!


    也就是說,包括機要室、檔案室、刑訊室這些,都是張安平一手操辦的!


    張安平當時為了讓日本人滿意,可是花了大價錢的!


    而為了讓自己滿意,在很早之前,張安平就對特高課目前的駐地,進行過一次……改造。


    最早的一次改造和特高課搬遷前的一次改造,兩次的效果一疊加,造就了讓人瞠目結舌的成果:


    特高課內部的地下工程總樞紐中,可以監聽到包括機要室、三個會議室、課長辦公室、刑訊室等九處位置的聲音。


    這可不是高科技,而是老祖宗就搞出過的“聽管”,直白點說,就是空管傳聲原理——這種純物理意義上的監聽方式,即便是到了現代也都沒有辦法探查,更別說二戰時期了。


    所以,刑訊室中上演的種種,從一開始,就在張安平的掌握當中!


    看著李伯涵送來的情報,張安平露出一抹玩味的笑意,真的是瞌睡送來了枕頭啊!


    漁計劃剛剛有了腹案,塚本就給自己送來了一條信息傳輸線路。


    他不動聲色,下令李伯涵對阪本營救的六人展開正常的調查程序,並進行暗中的試探——塚本肯定會想到這點,所以這條信息傳輸線路,暫時還不能啟用。


    “養號”先。


    ……


    “漁計劃”中,張安平有兩個選擇。


    1、和地下黨聯手,共同實施漁計劃。


    2、不聯手,軍統單方麵的實施對凹版印刷機的“襲擊”。


    前者,計劃的安全性高。


    後者,張安平的安全性高。


    但後者布置的話,是很繁瑣的——要襲擊遊擊隊,但肯定不能出現傷亡,還要做出將東西截獲到手的樣子,一丁點的問題都不能出,一旦出了問題,後者的好處就會變成:


    張安平有問題。


    張安平一時間難以取舍,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找老鄭參謀參謀。


    於是,鄭耀先在睡夢中,又被張安平摸上門來了。


    老鄭暴怒,我堂堂上海站站長、中共二號情報組高級情報員,憑什麽總被上峰+上級大半夜的摸進來?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


    不速之客張安平拱手作揖:“我錯了,我錯了——說正事,說正事!”


    “說正事”三個字讓鄭耀先的怨氣消散。


    這家夥大半夜的摸進來,肯定是重要的事。


    “老鄭,我有個計劃,但有點難以抉擇……”


    張安平說起了自己的“漁計劃”,仔仔細細的給鄭耀先說了個明明白白。


    聽完了張安平仔細的講述,鄭耀先沉思起來。


    他知道張安平糾結的原因,最安全的方式自然是和地下黨聯手,但大特務張世豪的人設,讓他必須保持對地下黨的敵意——聯手次數過多,人設危險!


    他知道張安平傾向於後者。


    但後者的不確定性太多了,張安平又是習慣於事事都在掌握的性子,不確定性太多,他心裏沒譜。


    這才是張安平找他的原因。


    鄭耀先對這個計劃也是意動的,因為梅斯平這個人,他代表的是汪係,汪係在黨國的分量太龐大了,龐大到如果直截了當的匯報,一個不慎,張安平這個區區上校,會被輕易碾壓成齏粉!


    但還是那句話,梅斯平代表的汪係,舉足輕重,如果有問題不報,可能會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張安平這種釣“漁”的方式,最是恰當,隻要找到實錘的證據,汪係才不會對他有威脅!


    琢磨了好一陣,鄭耀先靈光一閃,道:“你為什麽執著於自己操作?”


    “借刀殺人不就行了?”


    鄭耀先覺得這事張安平不好操作,幹脆讓明樓來!


    明樓現在成防火牆了,這種事當然是讓明樓背鍋嘛!


    反正張安平“坑”明樓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借刀殺人?


    換做別人,鄭耀先肯定要解釋一通,但張安平頭發都是空的,鄭耀先隻說了四個字,他便意識到了鄭耀先的意思!


    借刀殺人!


    大特務張世豪,身為軍統高官,豈能在全民抗戰之際,兄弟鬩牆?


    所以,要借日本人的手來解決地下黨手裏的凹版印刷機和工人!


    但又不能讓日本人出麵。


    所以……


    許忠義!


    許忠義的身份是大漢奸,走私巨鱷,借許忠義的手來解決地下黨手裏的凹版印刷機,非常的合理!


    而許忠義,對地下黨是有好感的,甚至還支援了遊擊隊幾十萬日元!


    這小子雖然“不靠譜”,但終究是個明辨是非的人,如果將任務交給他,他會怎麽做?


    耿直boy:老師,現在全民抗戰,豈能兄弟鬩牆?這事我不幹,你也不能幹!


    聰明boy:老師,學生定不辱使命!——老師,學生無能,沒能將目標拿下,請老師責罰。


    許忠義會怎麽做呢?


    張安平盤算起來,然後得出一個答案:


    老師,學生不辱使命,已經將東西炸毀了!那些工人……我沒下得去手,放跑了。


    然後,他就能順理成章的憑空變出一支“西貝貨”,借此釣魚!


    最關鍵的一點是,這件事將和他沒有一毛錢的關係。


    明麵上他不會承認自己指派過學生幹過這事,畢竟是漢奸幹的嘛。


    但在官麵上,軍統高層會說:不愧是張世豪,這一手妙不可言!


    而一旦東窗事發,這件事又和張安平沒有一毛錢的關係,許忠義幹的嘛!


    張安平屆時頂多說:“是我失察!”


    但參與的人又都是許忠義自己拉出來的武裝,張安平的失察很正常嘛!


    想清楚這點後,張安平不由激動的對鄭耀先道:


    “老鄭,你可真是我的子房啊!”


    鄭耀先:滾!


    張安平這麽高興,其實還有個原因:借此也能讓許忠義做選擇。


    他能幫助遊擊隊,說明自己的這個學生,是認同組織的,但自己這個老師對他又太好了,所以許忠義進退兩難。


    而現在,無疑是張安平“逼迫”許忠義做一個選擇。


    鄭耀先看張安平開心的合不攏嘴,心中疑惑,我讓你借明樓的刀殺人,期間的操作也挺繁瑣,你咋這麽高興?


    難不成你想得和我說的不是一迴事?


    鄭耀先試探的問:“你覺得可行嗎?”


    “廢話,不可行的話我能這麽高興?老鄭啊,你說我這個做老師的這麽坑自己的學生,是不是太那啥了?”


    坑自己的學生?


    鄭耀先反應也不慢,馬上意識到張安平聯想到的是借許忠義的刀。


    老鄭暗暗咋舌,他怎麽就沒想到可以借許忠義的刀呢?


    神了!


    他雖然早就把張安平佩服的五體投地,但此時依然忍不住歎服,張安平這腦瓜子,真的逆天啊!


    雖然佩服的不要不要的,但老鄭總不可能自曝說自己沒想到這茬吧?


    他故作淡定的道:“你不就喜歡坑自己的學生嗎?”


    “咳咳咳,沒讓你說實話——嘖,前不久剛考驗了徐天,現在又該考驗許忠義了。”張安平很是嘚瑟的拍了拍鄭耀先的肩膀:


    “小同誌,看,我又給自己能物色一個幹將了,你得多努力呐!”


    這一點,鄭耀先真沒法比。


    張安平囂張的不像個臥底,可偏偏他卻藏得最深,且還“肆無忌憚”的發展同誌,哪像他啊,如履薄冰好幾年,還是獨苗一個……


    張安平收起在鄭耀先麵前才能表現出的“幼稚”和嘚瑟,再度恢複成為了大特務張世豪:


    “多虧了你給我個思路,我去找許忠義布置了,你聯係下明樓,讓他和趙先生溝通下,準備一個假目標。”


    “嗯。”


    鄭耀先答應下來,看張安平說走就走,猶豫了下,道:


    “你迴來有幾天了,沒想過去看看墨怡同誌?”


    鄭耀先見過曾墨怡了,也向她解釋了緣由,但他忘不了曾墨怡強笑的樣子——她在等丈夫看她親口解釋,可他丈夫明明和她近在咫尺,卻猶如真正的犧牲一般。


    張安平愣了愣,遲疑著說道:


    “我……”


    “再說吧!”


    看著張安平離開,鄭耀先歎了口氣。


    他猜張安平也想去。


    他更是猜測,張安平怕見了曾墨怡以後,曾墨怡再難以保持悲傷。


    而此時的曾墨怡,卻依然需要悲傷,隻有這樣,才能迷惑敵人——張安平這個馬甲已經廢棄,那就必須死透啊!


    欸……


    又是幽幽的一聲歎息。


    ——


    (聯動章沒收費哦,沒收費哦!不收費的聯動章,換點那啥票不過分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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