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迴歸警隊,我也可以給你一輩子也用不完的錢。”


    羅繼聽著張先的話,眼前一亮,不過想到對方的處境也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眼中又是一暗。


    “算了,你們已經夠苦了,怎麽可能給我一輩子用不完的錢?其實想一想,我至少還有一個警察的身份。”


    “你們就什麽都沒有了。”想到對方的處境比自己還差,羅繼心裏好受了不少。


    然而下一刻,他懵逼了。


    他發現張先用看傻子的眼神看著他,讓他不明所以。


    “怎麽了?”


    張先無語的搖搖頭:“你是從警校出來的,就沒有調查過我的情報?”


    不等羅繼迴答,張先就繼續說道:“我張先,在社會上的身份是正華集團的董事長,你隨便找一家超市,或者是便利店,都有我們公司的東西賣。”


    “我們正華,上個月的營業額是一千萬,光是利潤就是幾千萬……”


    羅繼對於張先的印象,一直都是和聯勝的堂主,沒想到張先這麽有錢。


    “不對,你上次不是這樣說的,你不是說你們一無所有?”羅繼感覺有些不對,開口對張先質問。


    張先麵色如常,沒有絲毫的慌亂,攤了攤手說:“沒辦法,我個人是無所謂,但是我隊伍的其他人呢?我總要為他們考慮吧?”


    “總不能讓他們跟我出生入死,但是最後跟你一樣一無所有?”


    “我個人不需要太多的金錢,隻需要夠生存就行,但是我要幫我的兄弟考慮……這就是我創立正華的原因之一。”


    羅繼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他對於張先的話十分的懷疑。


    他們在警校的時候,都上過政治課,由警隊政治部的人過來給他們授課,目的就是給他們打下思想烙印。


    這也是不少警員對九七之後十分悲觀的原因。


    “所以,你現在是在招攬我?”羅繼終於是反應過來了。


    “對,我看你跟那些人不一樣,而且,就像你說的,你年紀不小了,要考慮一點實際的。”


    “考慮一下?我們九七之後就通通退休,全部等著做富豪,享受生活就可以了……”


    羅繼十分意動,但是還是沒有立馬答應,他考慮到陸啟昌那邊,對張先問道:“那警隊那邊怎麽辦?”


    “你們應該不允許同時腳踏兩隻船吧?”


    “脫離警隊,加入我們正華,倪永孝那邊我來搞定。”張先迴答了他的問題。


    羅繼正在認真思考,他現在隻有兩個選擇,迴到警隊,或者加入張先這邊。


    雖然張先這邊看起來不靠譜,但是九七之後就是他們說了算,也算是前途光明。


    迴到警隊,自己最多成為一個高級警員,然後被調離到不重要的部門,比如交通組之類的。


    可能直到退休了,也就是一個警長而已。


    在這個時期的港島警隊,警員和督察是完全兩個升職路線。


    督察這邊,是見習督察,督察,高級督察,總督察,警司,高級警司,總警司。


    警員這條線,實習警員,警員,高級警員,警長,警署警長。


    也就是說,除非有人特殊關照,或者是立下了不可多得的功勞。


    不然,警員做到頭也隻是一個警署警長。


    本來在陸啟昌給羅繼畫的餅裏麵,是這樣說的:隻要搞定了倪坤,迴歸警隊就是警長起步。


    表現好的話,還可以直接提名見習督察考試,成為督察。


    但是現在倪坤死了,倪永孝上位,他不能迴去繼續臥底了,這個餅已經沒有餡料,不怎麽吸引人了。


    考慮了幾分鍾,羅繼最終還是選擇更加光明的一邊。


    “先哥以後跟你混飯吃了,多多關照。”羅繼看向張先。


    張先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這是我給兄弟們的承諾……”


    羅繼的電話又響了,兩人對視一眼,鬆開手。


    接聽電話,羅繼已經投靠張先了,打開免提讓張先一起接聽。


    “先生,看房子嗎?”


    羅繼看了張先一眼,迴道:“不看,老板還沒發讓人工……”


    這是他跟陸啟昌暗號。


    如果說老板還沒發工錢,就是可以通話。


    如果不可以通話就是嚴辭拒絕。


    聽到可以通話以後,陸啟昌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來:“倪坤死了,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我也不清楚,今天我沒有在倪坤的身邊,是什麽人做的我也沒有頭緒……”


    聽到羅繼什麽都不知道,陸啟昌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也沒有跟老黃一樣氣急敗壞。


    “這樣啊,那現在倪家是誰說了算?”


    “倪永孝。”


    “倪永孝?我知道了,注意安全,先就這樣……”


    聯係臥底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陸啟昌為了臥底的安全,一直都不會多廢話。


    結束通話,羅繼看向了張先。


    張先評價道:“陸啟昌這個人還可以,但是交友不慎……你明天就去找他辭職,今晚先住在深水埗……”


    張先安排羅繼在深水埗住下。


    倪家。


    經過一番收拾,已經把靈堂準備好了,倪坤也換上了一身壽衣,躺在了上好的楠木棺材裏麵。


    倪永孝也換了一身衣服,披麻戴孝跪在倪坤的遺像麵前。


    他看了一下手上的腕表,轉頭對著站在一邊的倪老三問道:“三叔,阿繼還沒有迴來?”


    倪老三搖搖頭表示沒有:“要不要派人去找一找?”


    倪永孝沒有迴答,而是再度撥打了羅繼的電話,這一次電話無人接聽。


    “把他抓迴來!”


    倪老三立馬點頭領命,準備帶人去辦。


    第二日。


    昨晚發生了兩件大事,一下子就在港島的黑道之間傳開了。


    一個是洪興的地盤被搶,集集了大隊人馬去準備搶迴來,全部被警察抓了。


    這還是這麽多年以來,警察第一次有這樣的大動作。


    這讓港島的各大社團都人心惶惶,懷疑是不是這些差佬要對他們動手。


    第二件事,就是港島的大莊家,倪坤死了。


    倪坤死的很突然,很多人都是一大早上看到倪永孝訃告才知道的。


    張先比昨天起的早一點,七點的時候已經出現在公司了。


    羅繼按照張先說的,去了西九龍反黑組,找陸啟昌辭職。


    辭職之前要先恢複警察的身份。


    昨天晚上倪坤死了,黃誌成跟陸啟昌小聚了一下,喝了一點酒,導致上班有些遲到。


    他一來到反黑組,就聽到他的組員對他說道:“陸sir,有一個叫做羅繼的人,來找你……”


    “羅繼?”陸啟昌一愣,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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