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完顏兄的意思我都明白,公主被人劫走了,其實我比你還要心急,若是劫財那還好說,若是歹徒見色起意,這件事豈不是麻煩了?”


    完顏烈新的臉頓時綠了,如果當真發生了胡小天所說的狀況,那麽他們這次隻怕是虧大了。


    卜布瑪在周圍搜索一圈毫無所獲,此時也迴來了,雙目死死盯住熊天霸,她也認定剛才是這黑瘦小子故意拖住自己,好給同夥製造劫走西瑪公主的時機。


    熊天霸看到她惡狠狠瞪著自己,也虎視眈眈向她望去。


    卜布瑪緩步向熊天霸逼近,陡然足底一彈,身軀拔高數丈,毫無征兆地一拳向熊天霸擊去,眾人誰都沒有想到卜布瑪會突然向熊天霸出手,全都吃了一驚。


    熊天霸雖然平時顯得有些馬大哈,可在對戰反應之上卻是頂級水準,卜布瑪一出手他就已經做出反應,怪叫一聲,也跳了起來,可是他畢竟稍晚一步,先機全都被卜布瑪占盡,兩人揮出的拳頭撞在一起,熊天霸被卜布瑪凝聚全力的一擊砸落在地上,雙腳落在青石板地麵之上,強大的壓力竟然將青石板砸得四分五裂。


    卜布瑪宛如一隻飛鷹,淩空懸停,在第一次攻擊將熊天霸擊落之後,化拳為爪,向熊天霸的頭頂抓去,熊天霸仰頭挺胸,一拳衝天而出,他剛才隻是吃了啟動稍晚的虧,並非他的內力不如卜布瑪。


    胡小天卻擔心熊天霸吃虧,雖然熊天霸內力驚人,可是在對敵經驗上顯然無法和縱橫漠北多年的卜布瑪相提並論,在卜布瑪擊落熊天霸的同時,胡小天也向卜布瑪的身後一掌攻去,這叫圍魏救趙,逼迫卜布瑪放棄對熊天霸的攻擊,卜布瑪從身後的那股潛力已經知道這次的攻擊極其強大,她的身軀在空中陡然一個急轉,竟然在這樣的狀況下仍然轉過身來,直麵胡小天,和他對了一掌。


    兩人雙掌撞擊在一起,以他們為中心,強大的氣浪向四麵八方輻射而去,熊天霸感覺勁風拂麵,沙塵四起,不得不扭過臉去閉上眼睛,更不用說其他人,幾名武士已經被這股強大的氣浪掀翻在地,眾人生恐受到這兩大高手對決的波及,一個個慌忙向後方撤退。


    胡小天和卜布瑪四目相對,他笑眯眯道:“老人家,您這麽大的年紀何必如此拚命?”


    卜布瑪感覺兩人緊貼的掌心處似乎出現了兩個空洞,從胡小天那裏一股無形的潛力正在將自己的內力向他抽吸而去,胡小天並非當真要將卜布瑪的內力吸走,隻是要讓她知道厲害,知難而退。


    卜布瑪隻有少許內力進入胡小天的經脈,她馬上就截斷了外流的內息,胡小天再也無法從她哪裏吸取到半分內力。


    完顏烈新慌忙趕了過來,大聲道:“住手,全都住手,大家都是朋友,千萬不可傷了和氣。”


    胡小天收迴內力,向後退了一步,微笑道:“看來我們之間存在不少的誤會。”


    卜布瑪可沒有完顏烈新那樣的隱忍功夫,怒視胡小天道:“公主在哪裏?”


    胡小天向完顏烈新搖了搖頭道:“完顏兄,你們黒胡人都是這樣不講道理嗎?剛才我就跟你在一起,公主失蹤與我何幹?”


    完顏烈新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他歎了口氣道:“王爺勿怪,她也隻是一時關心情切,絕沒有將此事賴在您頭上的意思。”


    胡小天道:“既然如此,我們先行告辭!”他向完顏烈新拱了拱手,轉身就走。


    完顏烈新也沒有送他,眼睜睜看著胡小天一行走了。等到他們全都離開之後,卜布瑪怒視完顏烈新道:“你明明知道是他所為,為何還要放任他離去?”


    完顏烈新苦笑道:“前輩,這裏是大康,而且我們沒有任何的證據,照我看公主不會有事,他們的目標絕不是公主殿下。”


    卜布瑪冷哼一聲,她也知道完顏烈新所說的是實情,胡小天今日率眾前來,目的是要找國師崗巴多,估計劫走西瑪公主,是和崗巴多的事情有關,看來用不了太久時間他們就會提出條件了。


    完顏烈新道:“現在我們能做的隻有等待了。”


    卜布瑪道:“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西瑪!”


    大雍長公主薛靈君剛剛狠狠賞了手下人兩個大嘴巴子,倒不是因為手下人犯錯,而是她稟報了一些外麵傳來的風言風語,其實本來不想說,是薛靈君硬逼著她說,聽完之後薛靈君卻又壓不住火氣,將心中的怨氣全都撒到了下人的身上。


    打完下人兩個耳光,薛靈君猶自氣憤難平,康都到處都在傳言自己和胡小天的風流韻事,說自己為了聯合大康不惜犧牲美色,來到康都之後和胡小天打得火熱,還數次共度良宵,薛靈君倒不是對這件事有多反感,真正讓她生氣的是,壓根就沒有這種事情,她和胡小天除了有限的一次見麵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交集,這些流言不知從何處而起?


    薛靈君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李沉舟,李沉舟雖然智慧超群,可是在感情方麵卻是極其脆弱,和他相處越久就會越發現他的占有欲幾乎到了變態的地步,若是此事傳到了他的耳朵裏,他十有八九會發狂。


    薛靈君隱約猜到此事很可能和胡小天有關,這廝是故意祭出殺敵一萬自損五千的招數,他真正的用意卻是要擾亂李沉舟的心境。


    就在薛靈君暗罵胡小天卑鄙的時候,金鱗衛統領石寬匆匆走了進來,有些緊張道:“長公主殿下,胡小天率領一支隊伍將驛館包圍,不知為了什麽事情?”


    薛靈君怒道:“他好大的膽子!”說完之後馬上就想到胡小天的膽子向來不小。


    石寬道:“我讓人將他們擋在門外,先行向您通報。”


    薛靈君想了想道:“你讓他自己進來,其餘人等不得入內。”


    “是!”


    沒過多久胡小天就來到了薛靈君的麵前,這廝依然是一臉的陽光燦爛。


    若是過去薛靈君看到他的樣子或許還會怦然心動,可現在卻恨得牙根癢癢,這廝夠無恥,做了壞事還笑得如此燦爛。


    胡小天道:“君姐,這幾天安好?”


    薛靈君嗬嗬笑了一聲道:“來了這麽久,還沒有得到永陽公主接見,你們大康的門庭還真是夠高!”


    胡小天道:“公主殿下日理萬機,其實她已經將和談之事全權交給了我,君姐為何執意要見公主殿下,難道以為我還做不得主嗎?”


    薛靈君道:“我可沒有看不起你鎮海王的意思,有些事必須要女人和女人才好說話,對著你總是不方便。”


    胡小天哈哈大笑道:“有什麽不方便的?君姐何時開始對我如此生分了?”


    薛靈君道:“有些事不得不顧忌,以免外人說閑話。”


    胡小天道:“的確,男女授受不親,咱們之間還是保持適當的距離才好,你我隻不過見了一麵,外麵關於我的流言就已經漫天紛飛,我的清譽都快要被毀了。”


    薛靈君皺了皺眉頭,這廝說話實在有些惡毒了,他的清譽被毀?我是女人,難道我的名譽不重要?可她心中有明白,自己在多數人的眼中隻是一個掃把星,一個人盡可夫的蕩婦,的確沒有什麽名譽可言。胡小天根本就是有意這樣說,真正的用意卻是在刺激自己。


    薛靈君道:“清者自清,有些話根本無需解釋。”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君姐所言極是,有些話的確沒必要解釋,讓別人去說,走自己的路就是。”


    薛靈君內心為之一怔,這話初聽平淡無奇,可稍一咀嚼,卻感覺到其中充滿了至深的道理,胡小天總是這樣,看似玩世不恭,可往往在不經意之中卻會語出驚人,此人的智慧和心機都是自己生平罕見,薛靈君不由自主又拿胡小天和李沉舟做了一個對比,拋開兩人的智慧高下不談,和他們兩人在一起的時候,李沉舟始終讓她感到如同陰天般壓抑,而胡小天卻從來都像陽光般燦爛,兩人最大的區別或許就在於此。


    胡小天看到薛靈君半天沉默不語,還以為自己剛才的話將她觸怒,輕聲道:“君姐在想什麽?”


    薛靈君道:“我在想你今日為何會大駕光臨?”


    胡小天笑了笑,在座椅上坐下:“怎麽?君姐連一杯茶都不準備請我喝嗎?”


    薛靈君歉然道:“是我失禮了。”她叫來下人為胡小天泡茶。


    胡小天不慌不忙,端起茶盞怡然自得地喝了幾口,這才慢條斯理道:“從昨兒到今天發生了不少的事情,先是天機局七巧玲瓏樓被盜,然後付之一炬,種種跡象表明黒胡國師崗巴多參與其中,我們去驛館追查,崗巴多已經逃走,可恰恰在那個時候黒胡公主西瑪神秘失蹤了。”


    薛靈君聽他說完這才稍稍放下心來,看來胡小天今日前來並非針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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