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胡小天而言這樣的事情並不難理解,如果這些人返迴他們的故鄉,必然會將這裏的所有情報帶迴去,也許隨之而來的是規模龐大的報複者,也許他們的同類會占領這裏,甚至將這裏所有的一切毀滅。


    單從那柄光劍胡小天就已經可以判斷出,那些人所在的世界其文明程度,科級發展的程度甚至遠勝於他穿越之前生存的世界,更不用說眼前這片冷兵器占主導地位的土地,若是當真引來了域外軍團,這裏就算集結所有的軍事力量在對方的麵前恐怕都不堪一擊。楚扶風應該是預見到了這件事,所以他背棄了那些同伴。


    姬飛花低聲道:“所以洪北漠花費這麽大的心機維護龍宣恩的統治,最終的目的隻是為了迴去?”


    胡小天點了點頭:“你的祖父應該也是一樣,他們想做的事情必須耗費極大的物力財力和人力,所以他們不得不選擇與龍宣恩合作,能夠打動龍宣恩的隻有長生。”


    姬飛花幽然歎了口氣道:“直至今日我方才知道,為何洪北漠會不遺餘力地維護龍宣恩,不是因為他忠心耿耿,而是因為他的利益和龍宣恩息息相關。”


    胡小天心中暗忖,現在龍宣恩已經死了,洪北漠這些人全都支持七七,也許距離皇陵完工已經不久了,他卻因此而感到一種莫名的危機,如果他的推測完全正確,如果皇陵之中當真藏著一艘飛船,那麽洪北漠在修複這艘飛船之後,就可以返迴他的家鄉,他的行為會不會將一支可怕的軍團引到這個世界,如果一切成為事實,那麽等待所有人的隻有毀滅。


    姬飛花看到胡小天許久都沒有說話,低聲道:“你在想什麽?”


    胡小天道:“必須要有人阻止洪北漠。”


    姬飛花道:“為什麽?”


    胡小天道:“如果真有一支軍團,所有人都配備著光劍這樣的武器,麵對這樣的軍團恐怕集結列國之力也不會是他們的對手吧。”


    姬飛花點了點頭,臉上流露出欣賞之色,胡小天果然與眾不同,他的眼界顯然要比這世界的多數人都要遠大,頭腦也始終保持著清醒。他低聲道:“按照你的說法,本應該有兩顆藍色頭骨的。”


    胡小天道:“我隻看到了一個,我懷疑另外一個就在皇陵之中。”


    姬飛花道:“隻要我們可以毀掉其中的一顆頭骨,那麽洪北漠那些人的計劃應該就再也無法實現。”


    胡小天聽到他用上了我們這個詞,心中又驚又喜,看來姬飛花應該是已經決定出山和自己聯手應對洪北漠這群人。他想起姬飛花此前所受的內傷,不過看到姬飛花今晚的表現,應該是武功恢複得差不多了。


    姬飛花道:“這次天香國遴選駙馬的事情你有沒有覺得奇怪?”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的確奇怪,龍宣嬌根本沒必要將事情搞得那麽大,單單是前來應招駙馬的就有一萬人,這麽多人再加上幾萬隨從擁入飄香城,肯定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女人腦子一熱果然什麽事情都幹得出來。”


    姬飛花道:“這件事其實是你父親給她出的主意。”


    胡小天聽他提到自己的父親不由得沉默了下去,心中又有些奇怪,以胡不為的眼界本不該做這樣的事情,龍宣嬌是他的舊情人,楊隆景又是他的親生兒子,他出了這樣一個餿主意豈不是給他們引來了不必要的麻煩?要說這胡不為還真是奇怪,在大康坑了他們母子,來到天香國又接著坑另外一對。


    姬飛花道:“九月初九方才是公選駙馬之日,在此之前多半人都會被淘汰出局,而這二十多天的時間內絕不會太平,連我也不明白龍宣嬌為何要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胡不為心機深沉,在這件事上或許他利用了龍宣嬌,不過我也猜不到他真正的目的。”


    胡小天將目光投向夜空,望著那輪圓月,心中不由想到,不知自己這次有沒有和胡不為碰麵的機會,如果遇上,一定要親口問他,當初為何要背棄他們母子離去,害得母親含恨而死,他和徐鳳儀究竟是不是同父異母的兄妹?


    此時此刻,大康皇宮之中,七七獨自一人靜靜站在縹緲峰上,孤零零望著夜空中的明月,內心中一種前所未有的孤獨感油然而生,她也不知今晚為何會鬼使神差地來到這裏?一個人站著,腦海中浮想聯翩。


    身後傳來輕輕的腳步聲,七七轉過身去,看到權德安正在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權德安的臉上充滿了關切的神情,他在七七的身後站定,低聲道:“殿下該迴去了。”


    七七點了點頭,輕聲道:“有什麽發現?”


    權德安道:“已經將整個宜蘭宮找遍了,並沒有發現另外一顆頭骨。”


    七七皺了皺眉頭,這個消息明顯讓她有些失望。


    權德安壓低聲音道:“會不會是胡小天當初潛入龍靈勝境的時候將那顆頭骨盜走了?”


    七七搖了搖頭:“不會,他對頭骨沒有任何的興趣,否則絕不會將這顆留下。”


    權德安道:“那就奇怪了,奴才查遍了皇宮府庫的賬冊,並沒有發現這方麵的記錄。”


    七七卻道:“兩顆頭骨當時應該全都被留在皇宮,根據本宮了解到的情況,一顆被鎮在縹緲山下,還有一顆應該是埋在了七寶琉璃塔下。”


    權德安不知她何以了解得那麽清楚,苦笑道:“殿下,那七寶琉璃塔早在一百年前就倒掉了,原址之上修建了宜蘭宮,宜蘭宮也在十五年前因為天火焚毀,這段時間,老奴借著翻建之名幾乎搜遍了宜蘭宮的每一塊瓦礫,掘地三尺也沒有任何發現。”


    七七道:“龍宣嬌還沒出嫁之前是不是住在宜蘭宮?”


    權德安點了點頭道:“是!”他明白七七這樣問的意思,苦笑道:“她當年出嫁的時候還不過是一個十七歲的少女,再者說,她也不可能帶一顆頭骨前往天香國。”


    七七道:“胡不為現在應該就在天香國吧,他當年曾經教龍宣嬌撫琴,經常出入宜蘭宮,或許問題就出在他的身上。”


    權德安道:“殿下,胡家的府邸也基本上被翻遍了,洪北漠那裏也沒什麽發現。”


    七七搖了搖頭,目光再度迴到那輪明月之上,過了一會兒她方才打破沉默:“胡小天是不是去了天香國?”


    權德安沒有說話,因為他知道此時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七七像是跟他說話,更像是自語道:“我知道,他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月圓之夜,悲歡離合各有不同。天香國太後龍宣嬌在孤獨中等待了一整天,終於在午夜到來之前等到了胡不為。


    胡不為風塵仆仆走入龍宣嬌的寢宮之中,太監周德勝識趣地選擇迴避,周德勝剛一離去,龍宣嬌就起身奔到胡不為的麵前,小女孩一樣投入他的懷抱之中,緊緊將他抱住,顫聲道:“不為,我還以為,你今晚不會迴來了!”


    胡不為伸出手去,挑起她的下頜,望著龍宣嬌的麵龐,歲月在不知不覺中也在她的兩鬢留下了風霜的印記,胡不為微笑道:“我怎能不來?又真能忍心讓你獨自一人渡過這中秋之夜。”


    龍宣嬌溫婉一笑,牽住胡不為的大手,將他引到桌前,酒菜都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他的到來,在胡不為的麵前,龍宣嬌再無淩駕於萬人之上的高傲氣勢,現在的她隻是一個賢惠溫柔的女人,悉心伺候著從遠方歸來的丈夫。


    為胡不為斟滿麵前的酒杯,自己也倒了一杯,舉杯道:“不為,咱們幹一杯。”


    胡不為點了點頭,和龍宣嬌碰了碰酒杯,對飲而盡。他輕聲道:“隆景沒有陪你?”


    龍宣嬌聽他提起兒子,不由得歎了口氣,黯然搖了搖頭道:“倒是來過,轉了一圈就走了,他心中一定對我埋怨的很。”她心中多年以來始終都有一個願望,希望他們一家三口能夠團團圓圓坐在一起吃上一頓飯,這願望雖然簡單,可是因為他們身份的緣故卻很難實現,或許有生之年都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胡不為微笑道:“隆景喜歡映月。”


    龍宣嬌道:“他的心思始終都不在朝政上。”


    胡不為道:“人各有誌,你也不必勉強。”


    龍宣嬌道:“不為,我這些年辛辛苦苦捱到現在還不是為了他?現在他終於登上了王位,可是我卻發現他離我越來越遠……”說到這裏,她不禁淚光盈盈。


    胡不為伸出手握住她的手道:“小嬌,兒大不由娘,更何況他是天香國的君主,他已經有了自己的想法和主意,再不是昔日那個對你惟命是從的孩子。”


    龍宣嬌歎了口氣道:“我甚至有些後悔了,也許我害了他。”


    胡不為道:“小嬌,你又何必自尋煩惱,至少現在咱們一家人已經可以在一起,至少我們還可以共度中秋,同賞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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