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山遍野,殺聲震天,一時間皇陵工地四處燃起熊熊火光,從指揮營內部,一隊人馬殺出,從這幫人的服飾來看,應該屬於皇陵衛隊,為首一人身軀魁梧騎在一匹黑色駿馬之上,手中長弓拉起如同十五滿月,覷定薑少離所在的位置,一箭射了出去,此人卻是皇陵衛隊副統領賈安雙,誰也想不到他居然會倒戈相向。


    薑少離剛剛撲滅了身上的火焰,可是身體被燒傷多處,痛徹心扉,就在此時賈安雙的那追命一箭已經射到,薑少離避無可避,心中哀歎,吾命休矣,想不到我薑少離還未來得及在這世上做一番偉業就稀裏糊塗地死在了這裏。


    周圍兵衛都被剛才的爆炸震得昏頭昏腦,而且多半都已經受傷,自顧不暇,哪還顧得上他。危急關頭一柄短劍從一旁投了過來,正擊在箭杆之上,將誌在必得的一箭磕飛。卻是慕容飛煙在生死存亡之際救了薑少離一命,雖然她嘴裏不認薑少離這個師兄,可是也不忍心看他就這樣死去,在自己也受傷的情況下投出短劍救了薑少離一命。


    慕容飛煙的這次出手將叛軍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來,賈安雙冷哼一聲,雙腿一夾馬鐙,左手一提馬韁,胯下駿馬撒開四蹄向慕容飛煙衝去。長弓掛在鳥飾鉤之上,鏘!地抽出背後斬馬刀,右手握刀四十五度角指向地麵,轉瞬之間已經殺到慕容飛煙麵前,揚起手中斬馬刀照著慕容飛煙就是一刀劈了下去。


    慕容飛煙花容失色,如果在平時身體狀態良好的情況下,她尚有能力和賈安雙一戰,可是剛才爆炸掀起的氣浪已經傷到了她,扔出短劍將薑少離從死亡邊緣拉了迴來,隻是這一擊又耗去了她不少的氣力,內息尚未穩固之際賈安雙已經殺到麵前,賈安雙的武功原本就在慕容飛煙之上,他這一刀勢要將慕容飛煙斬殺於馬下。


    慕容飛煙強忍著被氣浪衝擊的劇烈痛楚,竭力做出閃避,可是她在目前的狀況下行動遲緩了許多,心中雖然明白應該如何躲避,可是動作根本跟不上她的想法,凜冽的刀氣已經封住慕容飛煙可能選擇的一切退路,賈安雙眼中流露出殘忍的殺意,他之所以想殺慕容飛煙是因為慕容展,當初他曾經因犯錯而被慕容展懲戒,從那時起就懷恨在心,今天遇到這樣的機會,自然生出斬殺慕容飛煙報複慕容展的念頭。


    就在慕容飛煙自認為劫數難逃的時候,一根鐵棍斜刺裏伸了出來,擋在慕容飛煙的前方,噹!的一聲巨響,斬馬刀砍在鐵棍之上,將鐵棍砍出一道深痕,刀棍相交之處火星四射。


    賈安雙被震得手臂發麻,虎口火辣辣疼痛,手中斬馬刀險些拿捏不住。舉目望去,卻見一個醜怪的男子出現在慕容飛煙前方,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修建皇陵的民工,不知他為何要幫助慕容飛煙,賈安雙怒道:“你瘋了?我是義軍!”


    胡小天無心戀戰,轉身抓住慕容飛煙的手臂,以傳音入密道:“飛煙,是我,咱們走!”


    慕容飛煙聽到胡小天的聲音方才知道他的身份,心中又驚又喜,如果不是胡小天發聲,她真想不到這個醜陋的家夥居然是胡小天,更加沒有想到胡小天的武功突然就到了這種境界,竟然能夠擋住賈安雙的全力一擊。


    賈安雙在短時間的錯愕之後,繼續催馬追了上去,怒道:“哪裏走?”不等他跟上來,胡小天手中的鐵棍已經轉身扔了過去,鐵棍又如標槍般直奔賈安雙胯下坐騎而來,胡小天全力一擲之下,那鐵棍有如強弓勁孥發射而出,噗!的一聲從馬匹的額前鑽了進去,深深貫入顱腦之中,那匹駿馬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上一聲,就撲倒在地上,賈安雙慌忙從馬背上躍下。跟隨他前來的那數十名騎士慌忙上前接應,有人已經彎弓搭箭準備射擊。


    胡小天將慕容飛煙背起,讓她摟緊自己的脖向前跨出一大步,雙膝微微一曲,身軀騰空而起,倏然飛掠到半空中四丈左右的高度,然後展開雙臂,強大的內息從丹田氣海充盈流淌入全身各大經脈,不悟教給他的這套馭翔術今晚才算真正有了用武之地,指揮營所處的位置本身就處在半山坡上,加上他們逃走的路線是順風。


    胡小天展開雙臂,宛如一頭蒼鷹一般翱翔於夜空之中。


    賈安雙的那幫手下瞄準空中紛紛射箭,可是他們的動作還是過慢,等他們施射的時候,胡小天背負慕容飛煙已經飛掠到他們的射程之外。


    慕容飛煙趴在胡小天的背上,俯瞰著下方皇陵的情景,卻見皇陵到處都燃起火光,數萬名苦力再也無法忍受朝廷的盤剝和虐待,他們的怒火終於到了爆發的那一刻,火勢最大的地方就是正在建造的皇陵地宮。慕容飛煙的雙眸在火光的輝映下忽明忽暗,她忽然意識到這次隻怕麻煩了,無論她內心深處是如何同情這幫苦力,可是這些人揭竿而起焚毀皇陵,所有的責任都要由他們皇陵護衛隊首當其衝進行承擔。而這裏的統領人選卻是父親親自舉薦,無論她承認與否,和生父之間的血脈親情是無法否認的,這場民亂隻怕要連累到自己的父親。


    胡小天利用地形這一次足足滑翔了三十丈有餘,方才將內息收納,緩緩落在地麵上,足尖剛剛踩在實地之上,重新將丹田氣海的內息鼓蕩而起,背著慕容飛煙重新騰飛而起,然後繼續向山下俯衝。


    慕容飛煙雖然輕功也不錯,可是她從未見過人可以飛行得那麽遠,更沒有想到背著自己一起飛的這個人竟然是過去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胡小天,這混小子,莫非一直都是在自己麵前裝傻,其實他根本就是一個武功高手?


    胡小天在空中觀察民工們的動向,隨時改變逃跑的路線,他並不想和這些揭竿而起的苦工們發生正麵衝突,老百姓如果不是被逼得走投無路,也不會選擇造反,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胡小天對這些起義得百姓還是深表同情的。


    慕容飛煙轉身向指揮營的方向望去,卻見數萬名民工潮水般湧向那邊,指揮營隻有一千兵將,這其中參與今晚起義的還有不少人,隻怕那些負隅頑抗的兵將最後隻有死路一條了。


    民工們的目標全都投向指揮營,他們憑借著一切可以利用的工具,石頭、木棍、樹枝、磚塊、瓷片向皇陵護衛隊發起瘋狂地攻擊,百姓的怒火一旦燃燒起來就會變得無可收拾。


    胡小天利用夜色的掩護,憑借著馭翔術帶著慕容飛煙盡量選擇人員稀少的地方,看到下方宛如潮水般洶湧的憤怒人群,胡小天也是暗暗心驚,一個人無論武功如何高強,一旦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之中,不被溺死也得累死,還好並沒有人注意到在夜空中滑翔逃匿的他們。胡小天東躲西藏,終於成功逃出了皇陵工地,來到他藏匿小灰的樹林之中。


    此地距離皇陵已經有三裏距離,可是陣陣喊殺聲仍然清晰入耳,胡小天將慕容飛煙放下,雖然他內力雄厚,可是他對馭翔術的運用仍未達到得心應手的地步,更何況他還要背負一個人,剛才的逃亡途中已經竭盡全力,此時身上也被汗水濕透,甚至分不出精力控製麵部的肌肉進行改頭換麵,來到林中的時候已經恢複了本來的容貌。


    慕容飛煙看到他滿頭大汗的樣子,想起剛才他不畏艱險過來營救自己的情形,一顆芳心感動到了極點,叫了一聲:“小天!”便投身入懷緊緊抱住了胡小天的身軀。


    胡小天擁住她的嬌軀,親吻著她精致的耳垂,低聲道:“乖,真是想死我了,你有沒有想我?”


    慕容飛煙點了點頭,將他抱得更緊了。


    胡小天低聲道:“這裏並非久留之地,那幫民工不可能在皇陵長久呆下去,用不了太久就會離開此地,咱們快走,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說。”


    慕容飛煙這才放開了他,胡小天吹了一個唿哨,沒過多久,就看到小灰支愣著一雙長耳朵從遠方的樹林中奔出。


    胡小天道:“咱們走!”他先將慕容飛煙扶到了馬背上,然後翻身上馬,將慕容飛煙擁在懷中,一抖韁繩:“駕!”


    小灰撒開四蹄,向林外大道奔去,進入大道之後,速度瞬間提升到最大,宛如一道灰色閃電,穿梭於暗夜之中,慕容飛煙想不到這馬的速度如此之快,迎麵風聲唿嘯,吹得她幾乎睜不開眼睛。一顆芳心完全沉浸在和愛郎久別重逢的喜悅之中,感覺有滿腹的話要和胡小天說,不知分別的這段時間,他究竟發生了什麽?不知有了怎樣的際遇,為何武功會提升得如此迅速。


    第一更送上,求月票,今天的月票有些蹊蹺,章魚已經向起點技術部門反映,必然會要個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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