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聰道破了玄機,胡小天自然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他小聲道:“司苑局的地下有密道不假,可是密道並沒有直接通往縹緲山的出口。”


    李雲聰道:“做這件事的前輩絕不會無緣無故,花費這麽大功夫做一件徒勞而無功的事情,隻是我們暫時沒有找到。”


    胡小天道:“李公公,司苑局地下密道的事情已經不是什麽秘密了。”


    “那又如何?即便是公開了也沒什麽好怕,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幫我盯緊權德安和姬飛花這兩邊,他們但凡有什麽動向,你就要第一時間過來向我稟報。”


    胡小天心中暗自苦笑,好嘛,自己居然變成了三重間諜了,話說自己上輩子明明是個醫生啊,也沒從事過什麽諜報工作,現在他幾乎就要把自己的本職工作給忘了。他忽然想起葆葆曾經交給自己的那包藥粉,剛好拿來探察一下李雲聰跟她的關係。


    胡小天將那包藥粉從兜裏掏了出來,遞給李雲聰道:“有人交給我這包東西,讓我將它灑在明月宮,李公公認不認得?”


    李雲聰接過那包藥粉,看了看,又展開聞了聞。


    胡小天屏住唿吸,生怕是什麽毒物,自己可沒有人家那麽精深的內力。


    李雲聰道:“是不是淩玉殿的宮女交給你的?”


    胡小天聽他直接就道破了這件事,看來李雲聰果然和葆葆就是同夥,正準備表白幫助李雲聰做這件事的時候,卻聽李雲聰道:“此事不可輕舉妄動,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可以告訴任何人,包括那個宮女在內,對了,你找個機會問問她,到底是什麽人將藥粉交給她的。”


    胡小天道:“就算我問她,她也未必肯跟我說實話。”


    李雲聰道:“你等等。”他轉身去拿了一樣東西遞給了胡小天,胡小天握在手中,卻是一個和田玉雕刻成的哨子,李雲聰道:“她若不肯說實話,你就吹這個哨子。”


    胡小天一聽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肯定是和李雲聰剛才拉胡琴一樣,利用聲音來控製對方的經脈。


    李雲聰又遞給他三顆紅色藥丸:“她發作之時你將這顆藥丸給她,以後她就會乖乖聽你的吩咐。”


    胡小天點了點頭,小心將兩樣東西收好了。心中猶豫著是不是應該提出要求讓李雲聰教給自己《無相神功》的時候。李雲聰道:“雜家現在就將無相神功的練氣口訣教給你,隻要你按照口訣練習,很快就能將體內的異種真氣收為己用,再也不用擔心別人用這件事來威脅你控製你。”


    虛與委蛇是胡小天目前唯一的選擇,在實力不濟的前提下,這幫野心家他是一個都不能得罪,無論哪一個都可以輕易置他於死地。當內奸有當內奸的好處,至少目前還有不少的好處,糖衣炮彈一個接著一個,表麵的糖衣一個比一個誘惑,胡小天啃得不亦樂乎,天知道炸彈什麽時候才會爆掉?先將糖衣啃完再說。


    姬飛花將胡小天調去明月宮負責統管,同時胡小天還身兼司苑局的管理之職,雖然皇宮內像胡小天這樣身兼多職的太監並不少見,但是能夠成為兩處總管,一個是肥得冒油的司苑局,一個是有可能近距離接近皇上的明月宮,這就少之又少了,此也能夠看出姬飛花對胡小天的信任。


    明月宮的園子已經整理完畢,隻等文雅這位新晉才人的到來。


    胡小天也趁著這些許的空閑出宮采買,所謂采買早已不用他親自動手了,史學東和小卓子完全可以代勞。胡小天在翡翠堂走了一圈,離開的時候,在門前看到了高遠,一陣子不見,這孩子最近長高了不少,也黑壯了一些,眼睛圓溜溜的頗為精神。穿著棕色棉襖,樂嗬嗬站在路對麵望著胡小天。


    胡小****他點了點頭,基本上每次相見他都會約好下次的見麵之期,看了看周圍,看到四邊無人,方才道:“自己來的?”


    高遠道:“胡公公,我家老板在寶豐堂恭候。”


    胡小天跟著高遠上了馬車,走出不過半裏地就已經到達了高遠所說的寶豐堂。下了馬車,看到寶豐堂正在裝修,牌匾還沒有來得及掛上去。高遠引著胡小天走入裏麵,胡小天道:“這是哪裏?”


    高遠道:“周老板,胡公公到了。”


    正在裏麵指揮民工擺放家具的周默聞聲出來相迎,看到胡小天自然是笑逐顏開,他帶著胡小天走入內院,蕭天穆也在那裏等著了。


    茶已經沏好,隻等胡小天的到來,胡小天卻被兩人搞得有些糊塗了,在蕭天穆身邊坐下道:“不是剛剛買了明方巷的宅子,怎麽又在這裏添置產業?兩位哥哥莫不是做好了長留京城的打算?”


    周默道:“這得問你二哥。”


    蕭天穆道:“與其東躲西藏的偷偷見麵,不如我們買下一處商行,跟你這位司苑局的管事做生意,這樣咱們見麵豈不是光明正大?而且穩賺不賠,不怕你賴賬。”


    胡小天不禁笑了起來:“做什麽生意?”


    蕭天穆道:“鮮果生意,我們從南方買進鮮果,在康都中轉,多數銷往大雍,少部分送入宮中,一是方便和三弟見麵,還有一個好處可以打探周圍的行情,為咱們以後前往大雍做生意打下基礎。”


    胡小天道:“僅僅是鮮果生意還不夠。”


    蕭天穆道:“人總不能一口就吃成一個胖子。”


    周默道:“慕容姑娘本來想過來的,可是昨天送信過來,說神策府派他們前往臨淵辦事,估計要兩個月的時間。”


    胡小天聽到慕容飛煙被派往外地心中不禁有些悵然若失,兩個月,再迴來的時候已經是新年了,卻不知慕容飛煙這次前往臨淵是不是權德安在背後授意,展鵬被編入飛羽衛深得文博遠的器重,為了避免嫌疑,胡小天也是盡量避免和他見麵太多。


    蕭天穆道:“說說你現在的情況。”


    胡小天將自身的境況簡單說了一遍,兩人聽說宮內還暗藏著一股太上皇的勢力,不由得更為胡小天的處境感到擔心,三股勢力都想利用胡小天,胡小天在三大勢力的夾縫中尋求生存,稍有不慎就會小命玩完。


    周默濃眉緊鎖道:“還是盡快尋找機會離開的好,與虎謀皮實在是太過冒險。”


    蕭天穆抿起嘴唇,低聲道:“這三方全都不好對付。”


    胡小天道:“雖說不好對付,但是未必不能對付。”


    “什麽意思?”蕭天穆和周默同時道。


    胡小天道:“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擔心他們會識破我在其中兩麵討好,牟取漁利的事實,可後來我就發現,越是這樣反倒越不容易暴露,權德安讓我去接近姬飛花,我理所當然應該取得他的信任,想要獲取他的信任,就要在一些小事上出賣權德安,這也是權德安默許的。姬飛花想用反間計對付權德安,是不是會放出一些假消息,讓我傳達給權德安,而且此人心機深重,雖然懷疑我,但是仍然敢用我,從他目前對我的態度來看,是要用種種的好處,讓我明白隻有跟著他才會有前途。”


    周默道:“這些閹賊實在太狡詐了。”


    蕭天穆趕緊咳嗽了一聲,周默方才意識到一聲閹賊將自己的小兄弟也罵了進去,神情尷尬道:“三弟,我口無遮攔,你千萬不要怪我。”


    倘若胡小天真是個太監,說不定還真會因為蕭天穆這句口無遮攔的話感到難堪,可他根本就是個假太監,當然不會感到失落受傷,笑道:“我也這麽看。”一句話就敷衍了過去。


    蕭天穆道:“權德安對你是威脅,姬飛花對你是利誘,三弟自然是進退兩難了。”


    胡小天道:“權德安強行傳給了我十年功力,我本來以為占了個大便宜,可並沒有想到異種真氣會對我的經脈造成損害。雖說權德安當時也交給了我一個什麽練氣的口訣,可現在看來根本就毫無用處。”


    周默最關心的還是這件事,他低聲道:“也許是你練功不得其法,如果你願意可以將這套功法寫出來,我研究一下。”


    胡小天搖了搖頭道:“權德安根本就沒想幫我從根本上解決這件事,他就是要利用這件事來控製我,掌握我的生死,我就不敢輕舉妄動。”


    周默怒道:“直娘賊,有生之****必殺此賊,為三弟出了這口惡氣。”


    胡小天道:“還好此時李雲聰出現了,此人也是一個深不可測的高手,他利用胡琴牽動我體內的真氣,讓異種真氣在我的經脈氣海中激蕩,僅憑著一根手指為我診脈,就斷定我的症結所在,端得是一個難得一見的奇人。”


    蕭天穆道:“一指診脈的事情我倒也聽說過,不過用音樂聲可以牽動別人體內的真氣,令體內真氣產生波動,這樣的人絕對是頂尖高手了。”


    周默歎了口氣道:“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想不到這皇宮中竟然隱藏著這麽多的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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