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在司苑局眾太監的眼中儼然已經成了劉公公麵前的紅人,事無巨細幾乎都交給他去辦,所以眾人對他都是相當的客氣。胡小天隨手抓了一顆烏椹果交給葆葆,葆葆嚐了嚐,感覺入口酸澀無比,一雙秀眉都顰了起來,她砸了砸嘴巴道:“好酸啊!”


    胡小天笑道:“感覺怎樣?”


    葆葆道:“哪裏像楊梅,簡直比山楂還要酸。”


    胡小天讓管庫的太監裝了一小籃,交由葆葆帶走,又順手抓了兩個青芒,人家既然來了,總不能讓她空著手迴去。


    葆葆笑靨如花道:“胡公公,你人真好。”


    胡小天笑道:“姐姐不用跟我如此客氣,大家都是為皇宮做事,幹得都是伺候人的活兒,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你說是不是?”


    葆葆點了點頭,感覺這小太監實在是精明多智,拎著盛滿水果的竹籃,轉身離開了庫房,走出地庫之前,她似乎又想起了什麽:“胡公公,可林貴妃想吃的是楊梅啊,我若是拿著這些東西迴去,她會不會覺得我在敷衍她?”


    胡小天道:“姐姐隻需迴去將情況說明,我想林貴妃也是通情達理之人,應該不會為難你。”


    葆葆道:“對了,我聽說你們司苑局有不少的果酒,卻不知有沒有楊梅酒?我雖然找不到楊梅,如果能帶些楊梅酒迴去,想必在林貴妃麵前也能夠交差。”


    胡小天對這些事情還不算特別的熟悉,問過庫房的太監方才知道,酒窖裏應該有楊梅酒,隻是鑰匙在劉玉章的手裏,隻是劉玉章現在仍然在午睡,葆葆等了小半個時辰,方才等到劉玉章醒來,胡小天討了鑰匙,親自前往酒窖去給她找楊梅酒。


    葆葆提出要跟著胡小天去酒窖見識見識,胡小天暗忖幹脆將好事做到底,於是帶著葆葆開門進入了酒窖。


    胡小天也是第一次進入這座地下酒窖,酒窖共計分成三層,楊梅酒就儲存在第一層,所以不難找到,胡小天又叫來幾人幫忙,方才給葆葆倒了一壇楊梅酒。葆葆一雙美眸左顧右盼,對這酒窖的內部結構頗為好奇,她小聲道:“這酒窖好大,是不是皇宮內的好酒全都藏在裏麵?”


    胡小天笑道:“這裏都是一些尋常的果酒,真正的好酒都存在皇室酒窖。”


    葆葆道:“謝謝胡公公了。”這才心滿意足地離去,胡小天看到她一手拎著籃子一手抱著楊梅酒,擔心她路上勞累,特地給史學東安排了一個美差,讓史學東幫忙將葆葆送往淩玉殿。


    等到眾人離去之後,胡小天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他緩步走下酒窖的二層,發現二層比起一層還要寬闊許多,底層最大,長約五十丈,寬也有近二十丈,裏麵儲存得全都是曆朝曆代留存下來的果酒,都用木桶盛放,分門別類碼放得整整齊齊,每個木桶上方都標有銘牌,上麵刻著字,標明了釀酒的時期,入庫儲存的時間。


    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這一切,實難想像在司苑局的地下居然還有一座如此規模的酒窖。胡小天提著燈籠環視了一周,重新迴到地麵上的時候,發現劉玉章已經在酒窖的門外等著了,胡小天笑道:“劉公公,我正要去給您送鑰匙呢。”他將手中的鑰匙遞給劉玉章。


    劉玉章卻搖了搖頭道:“不必還給我了,你收著吧,以後酒窖就交給你來看管。”


    胡小天聞言大喜,別的不說,單單是下麵的葡萄酒就夠他美美喝上一輩子了。


    當然胡小天還存了一個心思,雖然在司苑局他已經有了半間房,可真正要修煉武功,那狹窄的房間是舒展不開手臂的,雖然皇宮地方很大,但是周圍耳目眾多,總不能在人前展示他學來的武功。酒窖不失為一個練功的好地方,自從在桂花巷遭遇刺殺之後,胡小天越發認識到武功在當今年代的重要性。過去他的身邊尚有慕容飛煙保護,可現在凡事隻能依靠自己,必須要通過不斷的練習來壯大自身。


    每次進入酒窖,他都會帶著史學東前往,讓史學東負責守住門口,自己則來到酒窖的底層,這段時間最長修煉的就是玄冥陰風爪,權德安教給他的這套爪法已經被他練得純熟。


    酒窖內儲存的葡萄酒很多,年份悠久,胡小天權力在手,免不了要監守自盜,和幾個心腹偷喝了不少。偶爾胡小天也會在酒窖內過夜,這裏冬暖夏涼,舒適宜人,空間又寬敞,比起他的半間房要舒適許多。


    葆葆取了楊梅酒之後,沒過兩天就又尋上門來,隻說林貴妃喝了楊梅酒之後讚不絕口,上次帶走的那一壇已經喝完了,於是又差她過來再來要一些。


    胡小天雖然沒見過這位林貴妃,可是心中感到有些驚奇,上次給她至少送去了十斤楊梅酒,這才不到五天的功夫居然喝了個幹幹淨淨,這位林貴妃的酒量還真是不同凡響。不過對於這位皇帝寵妃的請求胡小天也不敢拒絕,原本打算讓葆葆在外麵等著,卻想不到這宮女居然主動提出要隨他前往酒窖中看看。


    胡小天何許人物,馬上就感覺到葆葆的舉動有些奇怪,她似乎對酒窖本身的興趣更大,卻不知她前來要酒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目的。當時胡小天也沒有點破,帶著葆葆來到酒窖前,打開酒窖。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酒窖,很快就來到一層存放楊梅酒的地方。胡小天將燈籠交到葆葆的手中讓她幫忙拿著,葆葆卻道:“胡公公可否帶我去下麵看看?”


    胡小天心中微微一怔,他的懷疑果然被證實,葆葆此次前來醉翁之意不在酒,胡小天微笑道:“姐姐,我們司苑局是有規矩的,其實我帶你進入酒窖已經壞了規矩。”


    葆葆拋給胡小天一個嫵媚的眼神,柔聲道:“胡公公,其實葆葆沒有其他的意思,我入宮之前,家裏有個釀酒作坊,祖上也曾經傳下來一個酒窖,我從小就和兄弟姐妹們在酒窖中玩耍,所以來到這裏,忽然勾起了對過去的迴憶,想起了我的家人,胡公公……我隻是睹物思人,絕無他想,還請胡公公滿足我這個奢望……”說到這裏一雙美眸竟然湧出晶瑩的淚光。


    胡小天憑直覺已經意識到葆葆絕不是個簡單的宮女,耍得起嫵媚,玩得起可憐,隻是她似乎沒搞清楚針對的對象,老子是一個太監啊,你跟我玩這套,根本打動不了我。不過胡小天也想看看她究竟在搞什麽花樣,拿捏出一副被她感動的樣子,點了點頭道:“也好,我陪姐姐到處看看。”


    葆葆欣喜非常,居然衝上來在胡小天的額頭上親了一記,嬌聲道:“胡公公,打我第一眼見到你就知道你是個好人。”


    胡小天心說宮女都是這麽****太監的嗎?難道不清楚美人計這一招也要分清對象的?


    胡小天重新拿過燈籠,帶著葆葆一起走下地窖,他不時提醒葆葆小心腳下,其實是暗自提防這宮女有什麽異常舉動。其實酒窖格局大都差不多,無非是這間酒窖規模稍大了一些。


    來到三層,葆葆環視著這規模龐大的酒窖,美眸之中淚光盈盈,看來頗有點觸景生情的味道。


    胡小天故意道:“姐姐是不是想起了家鄉呢?”


    葆葆點了點頭,抬起衣袖拭去眼角的淚水,卻忽然目光盯著右側,尖叫著撲入胡小天的懷抱中:“老鼠!”胡小天被她弄了個猝不及防,手中的燈籠不慎落在了地上,熊熊燃燒起來。


    葆葆緊緊抱住胡小天,玲瓏有致的嬌軀緊貼在胡小天的懷中,似乎受了驚嚇一般瑟瑟發抖。胡小天倒沒發現什麽老鼠,他擔心的是燈籠起火將酒窖點燃,還好燈籠失落的地方是在空曠處,沒多久就已經燃燒殆盡,整個地窖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胡小天輕輕拍了拍葆葆的香肩,將她從懷中分開,這倒不是因為胡小天是個不欺暗室的君子,而是這貨害怕抱著這麽一位妙齡少女萬一把持不住,起了生理反應,那麽他沒有淨身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胡小天道:“姐姐別怕,我在這裏,沒事情的,我這就帶你上去。”


    葆葆在黑暗中嗯了一聲,伸出手去,抓住胡小天的手臂,胡小天讓她將手放在自己的肩頭,低聲道:“樓梯應該在咱們的左邊。”


    葆葆又應了一聲,胡小天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感覺到腦後風聲颯然,心中暗叫不妙,一低頭,身軀向前猛衝了過去,雖然反應及時,後心仍然被狠拍了一掌,打得胡小天眼冒金星,他並沒有急於反擊,順勢向前翻滾,藏身在酒桶旁邊,一聲不吭,剛才的那一掌分明是葆葆所發。


    黑暗中聽到葆葆裝腔作勢地叫道:“胡公公,胡公公你在哪裏?”


    胡小天屏住唿吸一言不發,葆葆向前走了幾步,地窖的底層伸手不見五指,她本以為一掌就將胡小天拍暈,可向前探了探腳,並未踢到胡小天的身體,頓時感覺情況有些不對。


    葆葆可憐兮兮道:“胡公公,你在哪裏?我好怕,你不要將我一個人丟在這裏。”她一邊說話,一邊取出火折子,在唇前吹了一下,黑暗中光芒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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