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天道:“我說本家啊,咱們雖然是本家,可你是賊,我是官,自古以來官賊不兩立,你懂嗎?”


    胡金牛道:“可也有官匪一家啊!”這貨是拿定主意了,厚著臉皮跟胡小天套磁,希望對方看在本家的份上別傷自己的性命。


    胡小天道:“一筆寫不出兩個胡字,咱們既然是本家,我就不能做的太過絕情。”


    “那是,一看胡大人就是重情義講親情的人,仁義,打我第一眼見到您,就覺得您這人特別仁義。”胡金牛拍起馬屁來也不含糊。


    胡小天道:“那是你不了解我,其實我這個人多數時候都是六親不認的。”


    胡金牛愣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不可能,我看人特準,一看你就不是那種人,咱們老胡家沒有那種人。”


    胡小天也哈哈笑了起來,輕輕拍了拍胡金牛的肩膀道:“我說本家啊,這次你可能看走眼了,所以咱們還是配合一下,我問你答,隻要我得到了滿意的答案,自會放你離去,你覺得怎樣?”


    胡金牛將信將疑,嘴上卻表現得頗為誠懇:“成,咱們是本家啊,自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胡小天道:“你們從哪兒來?”


    胡金牛道:“我們都是周圍山裏的獵戶,平日裏打獵,沒有獵物的時候打劫。”這貨看著呆頭呆腦,可心眼兒也不少。


    胡小天嘿嘿冷笑道:“跟我繞彎子,你以為不說我就不知道了?你們幾個全都是天狼山的馬賊!”


    胡金牛愕然道:“你怎麽知道?”他脫口而出,說完筆頓時就有些後悔,十有八九胡小天是在詐他。


    胡小天自然是猜測,其實剛才身陷囹圄的時候,他就推測到這幫匪徒很可能來自於天狼山,天狼山的馬賊是青雲一帶最為強大的勢力,心中暗暗覺得有些不妙,剛上任沒幾天,等於把黑白兩道全都得罪了。


    胡金牛道:“大人,天狼山和青雲縣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們這次如果不是急於為少爺治病也不會出此下策,我指天發誓,我們今晚劫持大人主要是為了救人,絕無加害大人之心。”


    胡小天點了點頭道:“那個受傷的是你們少東家?“


    胡金牛此時方才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可事已至此也沒有了隱瞞的必要,低頭答道:“我們少東家閻伯光。”


    胡小天心說這名字有些熟悉啊,仔細一想,方才憶起好像某個很出名的淫賊也叫伯光,閻伯光?嘿嘿,老子讓你變成田伯光。這次偷偷在閻伯光的身上動了手腳,那閻伯光這輩子都要因海綿體充血不足而無法行人事了,胡小天想到這裏不由得暗自得意。要說不應該啊,這種行為和醫生道德準則不符啊,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環境改變了,道德標準自然也改變了,如果拿著過去的道德標準在如今辦事,那是萬萬行不通的,人如果不懂得變通,最終隻能死路一條。


    胡小天又問起這幫人潛入青雲縣的目的。


    胡金牛道:“我和三哥他們就是過來找少東家的,除此以外並沒有任何其他的目的。”


    胡小天對胡金牛的話並不相信,冷笑道:“那你們家少東家這次前來又是什麽目的?他又因何受傷?”


    胡金牛道:“我不清楚,少東家也沒說。”他也不是傻子,對於關於天狼山的事情隻字不提,無論胡小天怎麽問都搪塞了過去。對於閻伯光的事情他也清楚,可盡管知道閻伯光的目的,也不能輕易將他出賣。


    眼看天都快亮了,胡小天熬了一夜,不由得哈欠連天,自然失去了問下去的興致,他起身道:“你先好好考慮考慮,等我想起來什麽事情接著問你。”


    胡金牛愕然道:“本家,您剛不是說要放了我嗎?”


    胡小天道:“我有說過啊,可沒說現在。”


    他離開柴房,看到慕容飛煙正在院子裏舞劍,晨光之下劍光霍霍,翩若驚龍。正所謂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青光。胡小天一旁看著熱烈鼓掌,慕容小/妞的劍法越來越厲害了,不知為何除了欣賞之外,還產生了強烈的征服欲,胡小天意識到自己最近有點欲求不滿了,十六七歲血氣方剛,正是青春衝動大好時節。


    慕容飛煙收迴長劍,反轉劍身藏在身後,俏臉之上紅撲撲的,宛如天邊豔麗無匹的朝霞,看起來格外的可人。


    胡小天邁著四方步來到她麵前,搖頭晃腦地讚道:“好劍法,果然好劍法,人劍合一想來不過如此了。”


    慕容飛煙和他相處久了,聽他誇讚自己首先會懷疑他的誠意,稍一琢磨馬上反駁道:“你才賤呢,賤人一個。”


    胡小天沒來由被她罵了一頓,愕然道:“丫頭,你居然辱罵長官?”


    慕容飛煙道:“身為長官不能以身作則,我因何不能罵?需知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我罵你也是為了你好。”


    “呃……丫頭,你怎麽變得牙尖嘴利。”


    “跟你學得唄,說到牙尖嘴利,在您胡大人的麵前,小女子甘拜下風。”


    胡小天哈哈大笑,慕容飛煙在他的身邊耳濡目染,口才也變得越來越好了。


    慕容飛煙橫了他一眼道:“笑?虧你還笑得出,昨晚是誰差點把小命給送掉。”


    胡小天道:“我這人向來福大命大造化大,沒那麽容易死。”居然不提慕容飛煙及時救援的功勞。


    慕容飛煙道:“我若是不能及時到來呢?”


    胡小天道:“退一萬步我還有那閻伯光當成人質,他們以我的性命相逼,我同樣能夠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隻消用小刀抵住閻伯光的脖子,他們就得老老實實聽話。”


    慕容飛煙切了一聲,心中暗忖這種手法並不稀奇,當初胡小天在京城的時候就是利用這種方法挾持了她的閨中密友唐輕璿,搞得唐家三兄弟帶了百餘號人都束手無策。雖然這種手段不夠光明,可她也不得不承認非常有效。盡管她在胡小天麵前處處想要表現出自己的強勢,可她也明白自己的強勢全都是因為自己的這身武功在支撐,可多數時候並不是隻有武功能夠解決問題,像胡小天這種陰險狡詐詭計百出的人,即便是武功稀疏一樣可以在逆境中化險為夷。


    她向柴房的方向看了一眼,輕聲道:“跟你本家談的怎麽樣?”說這句話的時候忍不住想笑,這世上的事情也實在是太巧了,胡小天在這兒居然能夠遇到他的遠房親戚。


    胡小天真是有些哭笑不得了,看來這個本家是認定了,他低聲道:“交代了一些,不過應該不是全部。”於是將剛剛問到的那些事簡單告訴了慕容飛煙。


    慕容飛煙聽說這些人居然是天狼山的馬賊,也不由得一驚。沒想到這些馬賊居然如此猖狂,潛入萬府意圖掠走萬家兒媳不說,居然還敢挾持地方官員。


    慕容飛煙沉吟片刻方道:“你打算怎麽做?放了他還是將他押送迴官府?”


    胡小天道:“先把他暫時關在柴房裏。”胡小天的目的是讓周霸天見見胡金牛,看看是不是能從他這裏得到什麽。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說,說是明天,其實天都已經亮了。胡小天哈欠連天,同樣熬了一夜的慕容飛煙卻依然精神抖擻,這妮子明顯有些精力過剩,一宿沒睡絲毫不見倦怠之意,她主動提出去衙門那邊打聽一下昨晚的事情有沒有流露出太多風聲。


    慕容飛煙走了沒多久,胡小天正準迴去睡覺,卻聽門外響起敲門聲,現在才剛剛天亮,按理說不會有人在這時候過來拜訪,擾人清夢實在有些不太禮貌。


    梁大壯此時已經醒了,趕緊去開門,如果是普通人,他就幫忙打發了,可開門一看,居然是萬伯平,萬伯平大聲道:“胡大人起了嗎?”


    胡小天聽到萬伯平的聲音,於是點頭讓梁大壯放他進來,沒好氣道:“還沒睡呢!”


    萬伯平帶著管家萬長春快步走了進來,他滿頭大汗,臉上的表情顯得頗為焦慮,一看就知道攤上大事了。事實上自打他認識萬伯平,這廝就沒什麽好事找到自己。


    萬伯平氣喘籲籲道:“胡大人,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胡小天心中暗罵這廝晦氣,大清早地跑到自己這裏來鬼叫什麽?你大事不好****個屁事,就目前來說,萬伯平畢竟還有用處,換成別人這麽嚷嚷,胡小天早就一腳踹出門去了,他打了個哈欠道:“萬員外,何事如此驚慌?”


    萬伯平一邊擦汗一邊道:“屋裏說話。”


    胡小天點了點頭,把他引到了自己的房間內,萬伯平一進入房間內,便長歎了一口氣道:“胡大人,我的命好苦啊,這次你一定要幫我……”說著說著便老淚縱橫。


    胡小天認識萬伯平已經有了一段時間,還從未見他表現得如此失態過,即便是他二兒子萬廷盛命在旦夕之時,此人都能保持最基本的冷靜,現在卻似乎完全失去了鎮定,胡小天道:“萬員外不必驚慌,冷靜下來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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