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歌捏了捏拳頭,她覺得自己的確太過惹眼了,可是,這也是自救的過程,如果沒有這次的機會,她恐怕活不到明天。

    要走上無人之地,隻有突破層層險阻,隻是,她不想因此而連累段景毅。

    段景毅笑道:“也許是命中注定,沒有發現神獸的福分吧。”

    他的表情輕鬆,絲毫沒有被質疑和挑釁的憤怒。

    “而且,來到端國的人也不少,想來,發現神獸的機會,要比我還要多的吧。”

    端國和湘國是相鄰的,因為戰爭,許多軍隊需要借道端國。還有段景瑜和段景連的人,時常出入端國,對端國周邊也是十分清楚的。烏曉天本不應該出現在那裏,卻在那處發現了神獸,這也很值得推敲。

    雲歌鬆了口氣。

    段景毅看似不經意的迴答,其實點明了不少問題,所謂說者有心,聽者有意,隻有身處其中的人,才能明白。

    段景瑜的臉色頓時難看了幾分。

    龐美人也不由得拿起帕子擦了擦額角。

    “聖上,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麽,便上歌舞吧。”

    皇後低聲提醒道。

    鳳昭帝點點頭,收迴目光,擺了擺手。

    鳳翔立刻站出來喊道:“上歌舞!”

    陳服,這個雲歌一直忽略的人物。左相一家還算忠誠,隻對皇帝和未來的儲君唯命是從,卻從不參與到皇位的爭奪之中,對權力表現得不是很積極。所以,雲歌從一開始便沒有將陳家當成不得不防的威脅。

    可是,現在看來,陳釗如此,並不代表他的孩子如此。

    陳服這個庶子,雖然地位在陳家不高,但是卻很有野心。他一直想繼承父親陳釗的衣缽,成為下一任的左相。掌管戶部,頗有建樹,平時工作十分勤懇有序,深得鳳昭帝的喜愛。

    這樣的人,隻是有才華並不要緊,可怕的是,他有野心。野心一但存在心底,便會不斷滋生,就像細菌一樣,最後蔓延到整個身體,腐蝕了僅存的善念和靈魂。

    陳服若因為烏曉夏的緣故,成了龐美人一族的人,那麽,他日所有人羽翼豐滿,便是鳳昭帝,也不能擅動,就又成了南宮家現在的局麵。

    權臣當道,是一個國家走向滅亡的關鍵因素,雲歌端詳陳服,眼觀鼻,鼻觀心,發現他是一個野心極強的人。這樣的人,不得不提防。

    烏曉夏緊緊地咬著嘴唇。

    沒想到,陳服說話也沒有用,她以為,以陳家中立的態度,陳服的諫言會讓鳳昭帝產生質疑,可是,沒想到,鳳昭帝非但沒有將神獸和段景毅聯係在一起,還被段景毅三言兩語引到了段景瑜和段景連之前暗中刺殺段景毅之事。

    可以說,她這是好心辦壞事了。

    看來,烏家是難逃此劫了。

    大楚的歌舞,以奢華瑰麗著稱。許多舞蹈的動作,都要伴隨著十分華麗的舞蹈服裝和超難度的動作才能完成。再搭配上無疑倫比的壯闊音樂,給人一種身處盛世之感。

    為了展現大楚的風采,舞姬們提前一年準備,每一個動作都精煉到了極致,讓人隻是看一眼,就覺得耳目一新,心潮澎湃。

    這樣炫目的舞蹈,雲歌也是第一次見。

    萬千俞倒是學過一些,不過,那些都是大齊內的教程,重點不在與精湛舞技,而在於知曉和廣博。雲祺對這些都不感興趣,所以,也隻是在一些重要場合,草草看過幾眼罷了。文歌對古代的舞蹈,僅限於在綜藝節目或者春晚舞台上看過,那也隻是後人對前人留下的音樂書籍和舞蹈圖譜,再加上自己的想象編撰的,其實並不能完全恢複當年的儀態和舞姿。

    現在,集合三個人的記憶,都不足以欣賞眼前的舞蹈。

    果然是非同凡響。

    雲歌心中,發自內心地讚美著。

    雲祺因為雲歌的緣故,今天沒有開溜,而是坐在席間,做了一次乖乖女。烏曉慧她們的事情,她並不在意。反正她也不喜歡烏家,要不是與烏曉宇還有幾分情誼,她可是半分不同情烏家的那些勢力的人的。

    她一邊嗑瓜子,一邊和花淩冬、方花方湘說笑。迴頭想跟雲泗說話時,發現雲泗的注意力根本沒放在舞蹈上,而是看著遠處的雲歌,陣陣發呆。

    “喂,我說……”雲祺壞笑著:“四哥哥,舞蹈都沒有她好看嗎?”

    雲泗被調侃得臉色通紅:“看你的表演,總盯著我做什麽。”

    “我可沒有盯著你,是你的表現太突出了,吸引到了我呀。這麽好看的舞蹈你偏不看,卻瞅著一個女孩子不放,嘖嘖。”

    被雲祺這般說,雲泗更加無地自容了。

    “誰說我在看雲歌。”

    “我可沒說是雲歌呀。”雲祺調皮地說道:“我隻說了看女孩子,你卻一下子就認定是雲歌,這麽說,你真的在看雲歌呀。四哥哥,你喜歡雲歌嘛?”

    雲泗漲紅了臉,為了掩蓋自己的情緒,索性仰頭喝了一大杯酒。

    “我沒有!”

    “可是,那女奴不是端王的人嘛,因為是湘人,所以才沒能給個名分。哥哥喜歡雲歌,總不能橫刀奪愛吧。”

    “她隻是名義上的寵奴而已,其實隻是伺候端王的,不是真的有過床笫之親。”

    雲泗趕忙分辨道。

    “哎呦,原來四哥哥都打聽得這麽清楚啦,連雲歌不是端王的寵奴都知道。”

    雲泗被塞得啞口無言。

    這件事放在別人身上,都會勸雲泗放棄的。畢竟雲歌的身份是奴籍,是最卑賤的人,還做了端王的床奴,即便沒有肌膚之親,這地位和名聲也都毀了,是不可能再成為伺候雲泗的人的。

    可是雲祺和別人不同,她對人的看法不存在這些偏見。她隻在乎這個人是好是壞,是不是真心待人的。

    之前對雲歌,有一些誤會,才讓雲祺討厭雲歌,現在,誤會解開了,她發現雲歌是個非常好的人。聰明有見地,還忠心事主,不論從哪方麵講,都是個值得托付的人。

    “好啦四哥哥,何必這般糾結,喜歡就去告訴她啊。反正父親也喜歡端王,若雲歌能做了你的人,那不也是皆大歡喜嘛。你也算是給了她一個好的歸宿,父親和端王的關係也能更加緊密,還順便救了妹妹我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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