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段景毅會以貪戀女色為名,力排眾議地將她帶在身邊。

    這個女子看待問題,是有她的獨到之處的。有她在身邊,定然彌補段景毅的許多不足,讓他能夠更加心思縝密地處理各種事務。

    “蕭大人謬讚。”

    看到蕭錄這般表情,雲歌知道,她在蕭錄這裏,算是過關了。

    ……

    雲府內一切如舊。

    阿紫拉著雲歌從後門走入,臉上似有不悅。

    雲歌還是第一次見到阿紫不開心的樣子,就問她發生了什麽。

    “可別提了,這雲府什麽都好,就是有一個刁鑽的小姐,讓人很是惱火。說不跟她一般計較吧,這心裏還難受,與她爭執起來,又拂了雲府的一片好意,當真讓人很是不適。”

    雲家的小姐,雲歌第一個就想到雲祺。

    “雲家七小姐平素是刁鑽任性了,你隻要與她直言,她便不會再與你有嫌隙了。怎麽,她們已經迴府了嗎?”

    阿紫噘著嘴說:“昨天迴來的,雲家七小姐為人爽朗直率,我喜歡還來不及呢,我說的是另一個小姐,據說是雲太尉的義女,叫什麽……盧……盧……”

    雲歌心中一沉:“盧嬋。”

    “對,就是盧嬋。起了個蟲子名兒,人也跟知了鬼兒一樣聒噪,迴來了就使喚府中的婢女,見我服侍不同,還以為是新來的沒來得及安排服侍,便對我吆五喝六的。我一進府連大王都沒有見到,便讓她攔了去,好在後來遇到了四公子。”

    阿紫隻是簡單地說了一嘴,雲歌就能想象到當時的情形了。

    那盧嬋此時入府五年,正是以雲家小姐的身份自居的時候。

    雲歌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段景瑞的麵前,盧嬋是如何陷害她和雲家的,她在父親和她的麵前乖覺可愛,下人們每每訴苦,雲祺都不曾在乎,以為隻是小孩子之間的口角罷了。

    奴仆們見小姐和老爺都不責備她,便也不敢冒犯她了。

    雲歌淺笑,盧嬋早就對雲家抱怨已久,對雲家給她的恩惠嗤之以鼻,與其讓她以後對雲家造成威脅,不如趁現在,好好懲治她一番,讓雲家的人早日看清楚她的嘴臉。

    “阿紫,她現下在哪裏。”

    阿紫說:“好像是在池塘那邊吧,怎麽了?”

    “敢冒犯阿紫姑娘,是不是太沒眼色了。這樣的人,必定不是個好人,不如,我去替你出口氣如何?”

    阿紫嚇得不輕:“雲歌姑娘,可不敢這樣,她是雲府的千金小姐來著,咱們現下寄主在雲家,招惹人家的小姐總是不好的,會給大王惹到麻煩的。”

    “她是雲家的養女,雲七小姐在路邊撿迴來的,平日裏就喜歡欺負奴婢,大家有苦難言,早就看她不慣了。咱們馬上就要搬走了,不趁此機會懲罰她一下,以後就沒機會了。”

    阿紫瞪大了眼睛。

    雲歌一向謹小慎微的,怎麽忽然學著主動挑起事端了。

    還沒等她拒絕,雲歌已經拉著她衝到池塘那邊了。

    穿過幾個院子,就是雲府的小花園。花園的池塘裏,養著各式各樣的鯉魚。

    雲太尉是個廉潔之人,平時年節,旁人都是送給高官們一些禮物,走走關係什麽的,可是到了雲太尉這邊,他什麽都不要。

    門客和小官們絞盡腦汁,後來發現雲太尉喜歡魚,便爭先恐後地尋找適合在池塘裏養的魚。以至於,雲家的池塘裏,天南海北各式各樣的鯉魚,全部都能見到,種類之全堪比皇宮。

    雲歌走過去,發現盧嬋果然在和她的婢女在池塘邊喂魚。

    說是喂魚,她可一點都不溫柔,將魚食抓了一把,然後蠻橫地扔進湖中,嘴上還碎碎念著什麽。

    雲歌拉著滿身抗拒的阿紫走到樹叢邊,才終於聽到盧嬋的抱怨。

    “說是帶我去騎馬,騎得那叫什麽馬。連王家小姐都說,那是連下人們都不騎的短腿馬,走路都有可能摔倒,更別提跑起來了。她讓我騎那種馬,不就是在當眾告訴旁人,我和那匹殘疾馬一樣低劣嗎。拐著彎的罵我,還問我開不開心。我呸!鬼才開心!”

    一旁的婢女低著頭勸說道:“小姐不要這樣想,許是七小姐見你馬術不精,怕你摔了,才沒讓你騎大馬的。您騎的馬雖然隻能走,但是被人牽著走起路來是穩得。左不過學會了騎小馬,才能上大馬,奴婢看著大家都是這麽學著過來的。”

    “你懂什麽!”

    盧嬋轉過身來,擰了那小奴婢一把。

    婢女疼得直皺眉。

    “我說一句,你有十句在那裏等著。不就欺負我沒騎過馬嗎?怎麽,你要跟我說,你這個小奴婢去馬場的次數比我這個小姐還多嗎?”

    “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你就是這個意思!”盧嬋尖酸地說:“騎破馬也就算了,竟連吃飯都不能與他們同桌。將我獨獨辟出一個桌子來,是嫌我與她們吃飯惡心到他們不成?!”

    “小姐,您誤會了。那桌子上,都是皇室中人,最差的也是丞相家眷。七小姐是怕您在那桌子上說錯話了,再說,您也不是自己一章桌子呀,那不是還有那麽多小姐陪著您呢嘛。

    “我看你是越發會當差了,怎麽,是想氣死我嗎?幾天沒有打你,你便不知天高地厚,人真的是賤皮賤肉,不好好懲治,就不知道我是小姐你是奴婢的道理!”

    說完,又要上手。

    那個婢女雲歌認識,是曾經伺候在雲祺身邊的小婢女,和雲祺一同長大,雖不如朱兒的情分深刻,但是,也算是從小長大的情分。

    當時,盧嬋入府,雲祺便將自己身邊最妥帖的鈴兒送去她的院子裏照看她。那時隻記得鈴兒很不開心,可是問她什麽,她也不說,雲祺那樣大大咧咧的性子,就沒有太在意。

    想不到,這盧嬋表麵上待鈴兒如同親生姐妹一般疼愛,背地裏,竟是如此動手動腳,一點都不憐惜。

    “小姐……”

    鈴兒開始哭泣了起來。

    “哭什麽哭,是想去你家小姐那裏打我的小報告嗎?我告訴你,你現在是我的婢女,是老爺定下來的,誰也不能更改,你說不想在我這兒做了,就是搬弄是非,老爺和小姐可是最不喜歡搬弄是非的奴婢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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