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康胸懷大誌,段景毅知道。他的這番舍生取義的話,也讓段景毅非常感動。

    “相信我,我不會讓那樣的事情發生的。你,和你的妻子,將得到國家的重用。”

    他的話堅定而有力量,讓蔡康不得不相信,一定會有那麽一日。

    ……

    “雲歌怎麽樣了。”

    段景毅問戰肖,戰肖擔憂地迴答:“毒解了,不過……”

    “不過什麽?”段景毅皺眉:“她有危險?”

    段景毅的反應,讓戰肖有些意外。

    從什麽時候開始,他竟如此關心雲歌的死活了。

    段景毅也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過激了,輕咳一聲說道:“一定要保住她的性命,她現在非常重要。”

    “臣那日去三皇子府,度了一些靈力給她,又用靈力逼出了不少毒素,應該是無性命之憂的。不過就是辛苦她還要在地牢裏等待了。”

    段景毅暗暗地鬆了口氣,戰肖的靈力精純,有他的靈力護體,雲歌就算受了傷,或者再中毒,也不會被威脅到生命。

    這一次,全都是雲歌的主意,是她要求他把她送到父皇的麵前,也是她想到了與蕭院判在殿前鬧翻的決定。隻有這樣,雲歌不會死,他也才能有時間去搜集更多關於礦藏之事的證據。

    雲歌給他的驚喜,遠超過他的預期。

    這份想在常人前麵,能夠精準計算事態發展的能力,就連他都不由得發自內心的欽佩。

    段景毅很珍惜雲歌的存在,好像有她在,大部分的事情都能夠迎刃而解。明明是十分艱難的問題,被她換一個角度進行解讀和解決,就變得不再困難。

    可是,她的這些行為,也讓他感到一絲恐慌。

    她如何知道安蓓,如何知道酈妃,如何能了解烏曉慧,能提前這麽多步算計到每一個人呢。她們,就像是她手中的玩偶,她牽著線隨意地擺弄,就會跟隨著她的想法前進。

    那麽他呢,他是不是也是她手中牽製的人物。

    她如此幫助他,幫他打開京都的局麵,真的是奴籍對主人的忠心嗎?

    用人不疑,段景毅反複說服自己,但那隻局限於身邊的那些讓他能夠掌控的人,可雲歌,他沒有辦法深入了解。

    她就像一本厚到極致的書,每翻開一頁,都能發現不同的內容。

    “阿紫呢?”段景毅問。

    戰肖說:“京都城外我們就分開了,與我們的人單獨聯係。”

    “嗯,派人保護好她。”

    “是。”

    ……

    牢房裏的男人又被打了,這一次,對方加重了他腳上的困靈鎖,以至於他被拖迴來的時候,雲歌感受不到他的唿吸。

    她有些擔心了,一炷香的時間,她沒能感受到他的氣息。

    “你沒事吧。”

    雲歌隔著鐵欄問道。

    男人沒有迴答。

    “喂,你沒事吧。”

    男人還是倒在潮濕的草墊上,一言不發。

    雲歌平心靜氣,去感受他的生氣,可是讓她震驚的是,這個男人已經完全失去了生氣。至少,她是感知不到的。

    她和男人沒有什麽情分,不過地牢裏終日漫漫,有這樣一個人在旁邊也算是患難與共了。雲歌本是不擔心他日日承受酷刑的,因為她斷定,這個男人的靈石靈力渾厚,不會被這點皮肉之傷損傷到內在。

    可今天,似乎一切都不同了。

    雲歌站起身來,打開牢房的門走到他的牢房麵前:“你怎麽樣,你不會死了吧。”

    這樣近的距離,男人的氣息極其微弱,可以用奄奄一息來形容。

    雲歌心中一驚。

    他的確是快死了。

    “來人啊,他要死了!快來人啊!”可是牢房外的獄卒卻因為酒醉而睡得鼾聲四起。

    想要過去叫她,可是她活動的範圍有限,並不能起到什麽作用。

    “不必了。”

    男人被雲歌的叫喊聲吵醒,恢複了些許意識。

    “我本來就是將死之人,二十年前,我就應該去死,能活到現在,是我賺了。”

    “你有靈力護體,為何會傷的如此重!”

    “靈力……嗬嗬嗬……靈力高強又怎樣,不過是讓人忌憚的東西罷了。隻要我,不調動這些不屬於人族的力量,想死也不是一件難事。”

    “你是故意的!”

    在遭受刑罰的時候,他並沒有動用靈石保護自己,再加上困靈鎖變得比往日厚重,以及更加嚴酷的刑罰,男人就這樣被打到幾乎沒命了。

    “為什麽啊。”

    男人沙啞著聲音:“因為……因為……”

    隨即那股生氣就再度消失在狹小的空間裏了。

    雲歌的心髒忽然緊縮了一下,她捂著胸口,似乎被一股很悲痛的情緒充斥著。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有這種情緒,明明,眼前即將要死去的人,是與她毫無關聯的人,可是那股悲痛萬分,幾乎要讓她的心髒停止的情緒,卻像潮水一般,一下子全部湧現了出來。

    那發自靈魂情緒,讓她竟做出了讓自己都無法理解的事。

    雲歌不知哪裏來的力氣,直接劈開了牢房的鐵鏈,然後鑽進牢房,咬破自己手腕上的動脈,將鮮血直接喂進男人的嘴巴裏。

    男人剛開始還意識模糊,被動地被她的血液灌溉,後來,漸漸恢複了意識,開始如吸血鬼般,貪婪的吮吸。

    雲歌的身體越來越虛弱,男人的身體卻越來越強壯。

    他的胸口發著淡藍色的光芒,那光芒越來越亮,直到整個漆黑的牢房,宛若白晝一般光亮。

    周圍牢房的犯人都被這股強大的力量晃醒,每個人都異常的躁動,雲歌眯著眼睛,光線太過刺眼,她的眼底都開始陣陣發痛。

    在她虛弱到幾乎要失去意識的時候,男人停下了。

    他沒有依著本能吸幹她的血液,而是在幾乎成魔的情況下,遏製住了眼中的殺氣。

    “你幹什麽!”

    獄卒們也被這樣的動靜驚醒了,雲歌強撐著沉重的眼皮,看到男人擔心地將她抱在懷中。

    “千俞……”

    ……

    恍惚間,雲歌看到了一個風度翩翩的身影,背對著她,看著前麵聳入雲端的高山。雪崩頃刻而致,地動山搖間,他轉過頭來。

    “你叫什麽名字。”

    “我?”

    雲歌聽到自己迴答:“我叫萬千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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