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天晴對自己的木訥也心感慚愧。

    深居府中,她鮮少和京都的其他女眷來往,所以,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漸漸的,消息也變得閉塞了。

    這也不怪她不參加,自從南宮妮進了府,她的地位大不如前,外人的眼中,她就是個失寵的小妾。

    心中的驕傲,讓她不得不避世,躲開那些人的目光。說起來,她就是放不下架子,無法去麵對而已。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我迴書房。”

    翟天晴低著頭眼淚在眼眶中打轉,段景瑞卻忽然說要離開,她驚訝地站起身,捉住他的袖口:“今日,主君便在臣妾這裏休息吧……臣妾,臣妾這幾日譜了幾首琵琶曲,臣妾這就彈給主君聽。”

    “都什麽時候了,還聽曲兒?”段景瑞很不耐煩:“你何時才能學得聰慧一些。”

    說完,段景瑞就這樣拂袖離開了。

    翟天晴臉色慘白,站在那裏久久不動。貼身侍女玉婷勸慰道:“小姐,主君該是心中有事,所以才這般暴躁的,他不是針對你的。”

    “早知道會這樣,隻是我還在傻傻地說服自己罷了。他來我這兒,怎麽會是特地來瞧我的呢,不過是因為,要用得上翟府的嫡女了,便來要我替他做事了。”

    “小姐快別這麽說,世族大家,哪個女子不都是這麽過來的嗎。而且,奴婢覺得主君說的不錯,小姐自從嫁入三皇子府,就一直閉門不出,不再與其他女眷接觸。京都的那些小姐夫人們,都快將小姐忘卻了。”

    “可我就是見不得她們的嘴臉,她們恥我笑我,難道還要我與她們為伍嗎?”

    “恥笑是她們的事,小姐不聽便是了。京都城中多少小姐心儀咱們主君呢,小姐能嫁入三皇子府,還是頭一份寵愛,已經是比她們好上太多了。那種吃味的惡話,小姐也要聽進去,記恨在心裏嗎?”

    玉婷扶著翟天晴坐下,細心寬慰:“如今咱們主君在聖上麵前得臉,那記恨在心的人更是多到數不清,主君若是一味退縮,豈不是將自己的位置拱手讓給他人了?小姐是咱們府裏資格最老的,該事事替主君著想。多去與女眷們接觸,從她們那處打聽一些消息,不得消息,至少有一個賢良的名聲在外,也是給主君長臉。主君能不看重小姐嘛。”

    翟天晴點點頭,想到母親出嫁前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段景瑞是太子的熱門人選,京都城裏炙手可熱的人物。嫁給進他的府邸,不僅要妥當操持府內的事務,還要幫他拓展人脈,做好一切善後工作。

    可是,她入府即為妾,這麽多年了,又沒有生下一兒半女,便將心思都放在這個上麵了,其他的,她全部多忽略了。也正是因為她舍本求末,才給了南宮妮可乘之機,還因為她是相府的女兒,就直接給封了夫人,蓋在了她的頭上。

    現下,府裏都是她來主持,儼然女主人的模樣,倒顯得她這個第一個入府的妾室多餘且沒用了。

    “你說的是,我是該好好為自己打算了……”

    翟天晴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心中的困苦無人訴說,還好自己最信任的玉婷在身邊,照料她的起居,與她解悶說話,否則,這長夜漫漫,她都不知道該怎麽活下去。

    “還以為我要被關上一晚呢,結果姐姐的侍婢這麽快就將我放了,看來還是姐姐疼惜妹妹,知道妹妹一個人獨守空房不易,所以想著分妹妹一杯羹呢。”

    這時,翟天畫忽然走進,在屋子內左右張望:“可是,主君人呢,今兒準備了半天,那麽大的陣仗,主君怎麽這麽匆忙就走了呢。是不是,宮裏有天大的事兒,需要他去處理呀。”

    玉婷氣憤說道:“小翟姬,你自重。這裏是我家小姐的院子,你還住在我們院子裏呢,別忘了,你的名號前麵帶個小字,就是要敬你的長姐。”

    翟天畫不怒反笑:“我當然知道姐姐是要敬重的,不過,我再不敬她,也是我們姐妹之間的事。你一個下人,有什麽權力來指責我呢。姐姐心腸好,人也和善,卻嬌慣得你們狗仗人勢了起來,這就是沒有外人,若是在旁人那裏,見到你如此囂張地對我這個三皇子的姬妾,那麽,他們會說什麽呢?是說我尊敬的長姐教下五方,還是會說長姐善妒,連自己家的妹妹都容不下。或者,更甚者會不會認為,三皇子的後院不安定,根本配不得前朝的高位呢。”

    玉婷怒不可遏:“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汙蔑主君的話都說得出來,我看你是活膩歪了吧。來人,將她拖下去!”

    翟天畫沒有絲毫恐懼,反而還一步步逼近過來。

    “那你教她們抓了我啊,最好把我捆起來,永遠關進黑屋子裏不出來。反正春獵就要開始了,我看看父親母親,皇後娘娘,還有所有達官女眷,他們會不會問我,為何沒有去,到時,看你們怎麽解釋。”

    “你不過一個小妾,那種場合本就沒有你的位置,何必將你自己抬得這般高!”

    翟天畫仰頭笑了起來:“哈哈哈,你也知道我隻是個小妾呀,姐姐與我平起平坐,在位分上那是一樣的,姐姐卑賤之軀,就能去得了?”

    “你……”

    玉婷掐著腰還要理論,翟天晴怒喝道:“好了,都不要吵了!”

    玉婷扁扁嘴,她和翟天畫都是吵慣了的,現下看到自家主子受辱,她怎麽能忍氣吞聲。不過考慮到對方確實是段景瑞的姬妾,她隻是一個下人,也隻好作罷了。

    翟天晴強擠出一抹笑容:“多日不見妹妹,妹妹對這長幼尊卑之續,是越來越熟悉了。”

    “那是當然,三皇子注重禮儀,我們院子裏的女人,不能為他分憂,這禮道還是要明白一些的。”

    翟天畫驕傲地說。

    翟天晴冷笑:“這些,都是南宮妮教你的吧。”

    “南宮夫人禦下極嚴,院子管的極好。”

    “那你的南宮夫人有沒有告訴你,嫡庶有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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