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方法?”小捕快速問。

    他開始正視雲歌了,雲歌的幾番提問,小姑娘都模棱兩口,不斷狡辯。辦案這麽多年,他還是有些經驗的。也不必雲歌多說,他已經開始懷疑這個被盜竊的小姑娘,說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了。

    “當然是墨的味道了。”

    雲歌胸有成竹地說道:“就像香粉一樣,不同的牌子,生產手續不同,質量的不一樣,都會影響到墨汁的氣味。既然她說,可能是他在盜竊她的荷包之後這短短的時間裏沾染上的,那不妨再問問賣墨的書坊,看看,這麽短的時間,他們賣的墨,能否在荷包上留下如此濃重的味道?”

    這下,小姑娘徹底沒話說了。

    也不必去找賣墨的行家詢問,一般人都知道這個道理,墨隻是書寫用的東西而已,它留香的能力肯定不如香粉來的濃鬱持久。

    她帶著這麽濃重的香粉氣味,從家裏出來到大街上,不知走了多久,都沒能將味道留在荷包上,卻讓書生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把墨臭留上了?

    荷包是誰的,也不必多言了。

    小捕快表情嚴肅地對小姑娘說:“姑娘,你必須好好解釋一下,這究竟是怎麽迴事。”

    小姑娘嚇得又後退了一步。

    “我,我解釋什麽呀,就是他盜了我的荷包,不然,我小娘的耳墜子怎麽會在裏麵……”

    “耳墜當然不是書生的,但荷包是,你將你的耳墜放在了裏麵,欲意何為啊?”雲歌唇角輕勾:“莫不是,你與這書生有結怨,想以偷盜的罪名嫁禍於他?”

    小姑娘的臉色慘白慘白的。

    她的表情告訴雲歌,她已經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好了好了,錢我也不要了,你們這群人,真的很無聊!”

    說完,小姑娘推開人群要走。

    可圍觀群眾可不是那麽容易原諒的,她剛才哭得梨花帶雨,引得大家群起圍攻書生,現下謊言被戳破,還想逃離?

    “啊——”

    不知道是誰,用力一推,小姑娘沒有準備,就這樣被推得後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你這丫頭,看起來白白淨淨人模狗樣兒的,怎麽心腸如此歹毒?如此陷害一個窮苦的書生,你還有沒有點兒良心!”

    “就是啊,大白天的還敢幹出這種事兒,什麽仇什麽怨,你要毀了人家的清白?!得虧這個心善的姑娘及時出現,仗義執言,不然,咱們都被你蠱惑,誤會欒相公了!”

    “這種心思歹毒的人就應該抓起來,讓她嚐嚐在牢獄吃住的滋味!”

    “是啊,抓起來,抓起來!”

    捕快鬆開了書生,把小姑娘抓了起來,小姑娘還沒來得及反抗,就已經被繩子捆綁住了。

    小捕快很感激雲歌:“姑娘,剛才是我錯了,險些誤會了好人,你仗義出手,製止了我的錯誤。我該怎麽感謝你才好……”

    他不是隨意將人拿來頂罪,敷衍了事的人。作為郾城的捕快,他一直把維護城中治安,當成自己肩上的責任來的。

    他方才在巡邏的時候,親眼看到書生在前麵跑,小姑娘在後麵追,小姑娘口中還喊著抓賊,他一時氣湧,就將他逮在客棧裏了。

    翻找之下,還真的找到了揣著重金的荷包,這和窮書生的身份很不符合,就想當然地以為,書生是賊,小姑娘是善民了。

    雲歌看小姑娘的餘光落在書生這邊,淺笑道:“大人以為,這就完了嗎?”

    “你的意思是?”小捕快不解。

    雲歌走到小姑娘的麵前,挑眉問道:“還想替她隱瞞是嗎?你與書生有何仇怨,不惜花費重金買下昂貴珠寶來陷害他?這些錢銀,你該是出不起的吧。”

    小姑娘低著頭,她的唿吸都變得急促了,看得出,她在權衡,是不是該說出真相來。

    “我相信,你是有自己的苦衷的,不妨說出來,或許還能減免刑罰。要知道,在官爺麵前說謊做假證,可是要吃板子的。你這小身子骨兒被打上幾板子,非筋骨盡斷不可。傷了身子,瘸了,癱了,誰還會來幫你?”

    小姑娘渾身發抖,雲歌的話像刀子一樣,狠狠地剜著她的心,挑戰著她的膽量。

    雲歌料定,她雖答應了人行騙,卻不敢去承受那些酷刑,她的眼睛告訴雲歌,她並不是那種以此為職業的,意誌堅定的歹人。

    果然,雲歌才說了打板子的話,她就已經動搖了。

    “官大哥,我說了,你就能放了我嗎?”

    捕快爽快地說:“能不能放你,那要看你說了什麽,在大人那裏,我會將你說的一切都記錄起來呈報過去,大人自會判斷。”

    小姑娘深吸一口氣,她不想讓自己被用刑。最好的辦法,就是用坦白的態度,爭取寬大處置。

    這樣想著,小姑娘剛要開口,那剛才撒潑,後來沉默許久的女人抽泣道:“我就知道,欒相公你是不會做這種小人之事的,果真你是清白的……”

    她突如其來的話,打斷了小姑娘的坦白。

    書生拱手行禮:“方才,還要多謝方小姐出手相助,在下心中感激。”

    “還沒問,這位方小姐是?”

    女人擦了擦臉頰上的淚水,說:“我家與欒相公家是世交,故而相熟。”

    “世交?”

    雲歌看了看窮苦的書生,又看了看華服下的女子,“小姐不說,還真的看不出來。”

    書生知道雲歌的意思,慚愧地說:“父親走得早,我與母親相依為命,家中的錢財慢慢散盡,無奈數次落榜,辜負了母親的信任……”

    “欒相公快別這麽說,你才華橫溢,今年定能高中。”

    書生搖了搖頭,隻是拱手行禮,沒有再言。

    “你剛才是想說……”雲歌再問向小姑娘,她已反口說:“沒,沒什麽……都是我一個人做的,我認罪。”

    雲歌心中暗笑,若女人不開口,或許還能逃過罪責,可她偏偏是個沉不住氣的,在對方指證她之前,先打斷了對方。這分明就是在明著告訴小姑娘,不許再說下去,也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和此事脫不了幹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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