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的日子苦悶無助,幸得有火鍋相伴,也不知它從哪裏跑來,突然一天,它就來到院子裏,秦清正在打理菜園,這裏是廚者隨意種下幾株野菜,居然生長了起來,有蔥,冬覓菜,蕨菜,苦菜,還有葫蘆等,火鍋對著她一陣狂叫,秦清驚喜不己。

    火鍋愛四處撒野,但來到秦清身邊,乖了許多,不再亂跑了,天天圍繞在她身邊,可謂寸步不離,狗子最通人性,或許它也感受到了秦清的困境,感到她的悲傷,特意來安慰陪伴。

    “沒白讓我疼你。”秦清對火鍋道,“不像那白眼狼......火鍋,你想司馬言嗎?我也想他,不知他現在怎麽樣了?身體可有恢複?重傷,是怎樣的重傷?有沒有少胳膊少腿?有沒有毀容?他會不會怪我?他會來找我嗎?知道我的處境嗎?”

    秦清常常抱著火鍋坐在菜園子那塊石頭上,喃喃自語,“我該怎麽辦呢......”有時一坐就是一整天,秦清覺得自己快抑鬱了,整夜整夜的睡不著,人也跟著瘦了一大圈,偏偏每到夜晚,牆外便會響起一陣琴聲,悠揚舒緩,對秦清而言猶如念經,終於有一天,她忍不住了,扔了一塊石頭過去,“大半夜的彈什麽彈?還讓不讓人睡覺?有病嗎?”

    琴聲嘎然而止,羅素摸了摸額頭的一個大包,瞪著阿財。

    阿財正在打磕睡,一個激靈,“公子,公子,姑娘不喜歡聽琴,喜歡聽歌,對,司馬言常常給她唱歌。”

    羅素抱著琴拂袖而去,阿財不解的撓著頭,嘀咕著,姑娘怎麽就不喜歡聽琴了?司馬言彈奏時,她不是聽得一臉陶醉嗎?

    次日,果然有人在牆外唱起歌來,自然不是羅素所唱,他找了一個善於唱歌的藝人,誰知當即就被灑了一盆冷水。

    藝人跪在羅素麵前,一身濕漉漉顫抖著,“奴,奴再換一首,這一首保證姑娘喜歡。”

    “滾。”

    秦清將半夜有人唱歌,彈琴的事告訴了蘇都,“蘇總管是不是該去管管誰在作妖?我一個罪人被打擾了沒什麽,若是惹得酋長休息不好,可是罪過。”

    蘇都哭笑不得,他早就知道,這作妖的正是公子。

    秦清為了保證自己的健康,開始在院子裏跑步,做操,每天把自己弄得很勞累,這般躺在榻上便能睡去,運動會使人愉快,秦清心裏有著期盼,她一定要與司馬言相見,如此,慢慢開始恢複,卻在外人眼裏,很不理解,甚至有人說,秦清有些瘋癲,魔障了。

    春生悄悄來看望秦清,秦清正圍著院子跑步,她瞟了一眼春生,“告訴你主子,老娘好得很。”

    嚇得春生臉色蒼白,“奴,不是公子讓奴來的,是如夫人。”

    秦清跑到春生麵前,拿著帕子拭著汗,“如夫人有什麽交待嗎?”

    春生四下看了看,“沒有什麽交待,隻是讓奴問問姑娘,姑娘可有什麽需要幫助的,當然,如夫人現在不能救姑娘出去,不過,夫人勸慰姑娘,姑娘不可太過於傷心,要保重身體。”

    秦清一怔,“如夫人,她......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

    春生搖搖頭,“奴不知。”

    秦清歎了聲氣,“替我謝謝夫人,我很好,的確有一事,希望夫人能幫我打聽打聽司馬言的消息,他是否安好。”

    春生道,“奴一定將話帶到。”

    “多謝。”

    春生即快離去,找著機會去了如夫人寨,將秦清的話告訴了如夫人,羅素也在,聽言默不作聲,如夫人讓春生退下後,對羅素道,“秦清一心念著的是司馬言。”

    羅素嘴角一扯,如夫人知他心意,暗自搖搖頭,“你將來有什麽打算?”

    羅素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中規中矩的對如夫人跪下行禮,如夫人一驚,“你這是做甚?”

    羅素道,“素需要夫人相助?”

    “相助?”如夫人無奈一笑,“你看到了,如今我的情況,嬤嬤死了,我也如秦清一樣是被囚禁起來的人,我還能助你什麽?”

    羅素看了看內室,屏風後,羅泊正在睡覺,前幾日他又受了風寒生病了,“夫人甘心這樣被囚禁一輩子嗎?夫人不為三弟想想。”

    如夫人不解其意,“何意?”

    羅素道,“夫人可有想過離開寨子,三弟的病在這終日霧障迷漫的山中又豈能好?特別一到冬日,對三弟而言可謂生死之劫。”

    如夫人聽言嗖的站起身來,她有些激動的搓著雙手,激動道,“你,可以讓我們母子平安離開這裏?”

    “就怕夫人離不得......阿巴。”

    提及羅傲,如夫人輕聲一笑,這一聲笑容裏,沒有憎恨,更沒有依戀。

    羅素走了,如夫人緩緩度到窗下,看著他的身影越來越小,直到完全消失,依舊一動不動,春巴嬤嬤自雍尼嬤嬤去逝後,便來到夫人身邊伺侯著。

    “夫人......”

    “我本來隻是想想,隻是想想,原來真的有這一天。”如夫人麵帶著微笑,抬頭看著天空的飛鳥,“你知道嗎,當初秦清給我說過,阿寶很羨慕天上的飛鳥,他們可以自由自在的飛翔,其實,她說錯了,我比阿寶更向往那些飛鳥,困在這方寨裏十幾年,自從認清了他的真麵目,我有想過離開的,雍尼嬤嬤打消了我這個念頭,我知道她是為了我好,是呀,我又能去哪裏呢?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大山,外麵是怎樣的世界,我一無所知,其實有時侯,我是羨慕大夫人的,她來自鹹陽,她知道外麵的天空有多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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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人......”春巴嬤嬤擔心的看著她。

    “可大夫人在臨死的時侯,還說過一句話,我誰也沒告訴。”

    春巴驚訝。

    如夫人繼續道,“她說,若有選擇,她寧可不認識羅傲,她如此愛慕一個人,到頭來,也是極為失望的吧。”如夫人流下一行清淚。

    羅素知道秦清暫無礙,放心了不少,他明白依秦清堅韌的性子是不會輕易倒下的,但這其中所受的苦也讓他心疼不己,除了心疼,還有傷心,她對他始終沒有一點點愛意,不知不覺,羅素再次來到大寨牆下,即使見不到她,在這裏也是離她最近的,近黃昏,這時的她在做什麽?吃飯了嗎?吃的是什麽?她喜歡吃肉,蘇都有給她肉嗎?她一個向往自由的人,被囚禁在此,該是多麽的難受,羅素想著,他二人認識也有三年了,這三年來,他仿佛總是給她帶來困境,一次次因為他而陷入危險之地。

    “羅素,我不欠你什麽。”

    “羅素,我不是你媽。”

    想像著她在他麵前大吼的樣子,羅素忽爾一笑,笑容多是苦澀,苦笑之後,他又挑了挑眉,一種不服輸的神色。

    “公子,我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贏得姑娘的心。”一旁的阿財見他為情苦惱,眼珠一轉,計上心頭。

    羅素不打算理她,她的那些法子,隻會更糟。

    “公子要不要聽聽?”

    羅素朝前走去,阿財隨在他身側,“以退為進。我覺得公子逼姐姐逼得太緊了,公子又不會如司馬言那般會說情話,太直來直去,姐姐與司馬言在熱戀之中,一顆心都在司馬言身上,公子又傷了司馬言,姐姐怎能不氣公子?公子現在要做的就是放一放手,當然,也不是真的放手,公子可悄悄關心姐姐,不讓姐姐知道,又讓姐姐知道,公子不能自己說出口,讓姐姐從別人口中得知,甚至公子可以在姐姐麵前,大方祝福姐姐......”

    “誰在哪裏?”

    阿財說了一大通,還沒有說完呢,但見羅素停下腳步,原是林中有動靜,而這時,正巧有巡邏的士兵聞言持刀衝了過來,“公子,發生了什麽?”

    小予見了羅素如見了救星,立即跑了出來,“奴見過公子。”

    羅素皺起眉頭,“你在這裏做甚?”

    這時另一人也跑了出來,“小予,你給我站住......”

    眾人一看,吃了一驚,竟是盧家阿妹盧蘭。

    盧蘭見了羅素等人,一怔,然後挺了挺胸,“是我,我與小予在這裏約會。”

    “不是......”小予苦著臉,“是她硬拉奴來的......奴不想來......”

    “小予!”盧蘭雙手插腰,“你是說不想見我嗎?”

    小予又不敢言語。

    羅素見此,沉下臉來,“護衛予,夜會盧家小姐,你可知罪?”

    小予一驚,立即跪了下來,“奴知罪。”

    盧蘭見羅素來真的,便擋在小予麵前,怒視著羅素,“你敢。”

    羅素冷哼一聲,“他是我的奴,他犯了寨中規矩,我不能處治嗎?”

    盧蘭知自己無禮,一時啞然,但她又豈能見小予被帶走,被治罪,於是不甘心的跪了下來,引來眾人再次一驚,堂堂一族小姐,竟為了一個奴隸而下跪。

    “這是何意?”羅素抬起頭。

    盧蘭道,“若要處罰,便把我也罰了吧,他隻是聽從我的命令,不敢違背而己。”

    羅素道,“你是盧家小姐,是客,我不能罰你,隻怪羅素馭下不嚴,讓他做出這等引誘小姐之事來,來人,將小予押迴去,重責五十鞭。”

    兩個護衛上前拿人。

    五十鞭還不把人打死了。盧蘭這才慌了,“公子,不是小予引誘我,是我勾引小予,就罰我五十鞭吧。”

    關雎樓裏,羅素將二人一起帶了迴來,他單獨審問小予,小予跪在他麵前,低頭垂眸,即委屈又有些擔心。

    “你別怕,你是我的人,我自然會護短的,我可以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不過,剛才有許多人瞧見了,此事怕是瞞不住的,盧家小姐雖然是貴女,但若不是你的錯,我絕不會偏袒她,正好,他兄長在此,讓他好好管教一番他的阿妹,好了,現在你說實話,是她硬拉著你去,還是你去招惹她的?”

    小予將頭低得更低了,結巴道,“盧族長會如何教管小姐?”

    羅素道,“盧方對其妹甚是愛護,也不至於要如何,不過,她的名聲怕是毀了,以後怕是沒有哪族公子會去提親。”

    小予抬起頭來,“是奴......招惹了她,不管小姐的事。”

    羅素驚訝,“剛才你不是這麽說的。”

    小予道,“剛才,奴怕擔責將罪過推到小姐身上,其實是奴之過,與小姐無關。”

    羅素歎了口氣,“你當真願意為她抵罪?”

    小予道,“不是抵罪,本是奴之罪。”

    “死罪也不怕。”

    “不怕。”

    “誰要你幫我抵罪?”這時,盧蘭衝了進來,盧方也跟在身後。

    盧蘭或許見有兄長在側,膽子又大了起來,看著羅素道,“我不許你治他的罪,我與他在林中約會怎麽了?我就是喜歡他又怎麽了?”

    小予聽言又急又慌,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盧方嘖嘖兩聲,為這沒羞沒臊的妹妹感到臉紅,“阿妹,你......就不能小聲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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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盧蘭來了勁,“我們正大光明,我為什麽要小聲,以為都跟你一樣。”

    盧方一怔,一張老臉更紅了,阿財在一旁撲哧一笑。

    羅素以拳抵唇輕咳一聲,然後看向盧方,“盧族長以為如何?誰對誰錯盧族長應該清楚了,護衛予為了令妹連死都不怕呢,我還記得在攻打羅布隱藏的山洞時,小予還救過令妹的性命。”

    盧方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這是怎麽迴事?

    小予與盧蘭皆詫異不己。

    原來,前幾日盧方向羅素抱怨,盧蘭與小予交往過甚,本來這個妹妹喜歡習武,曾經纏著小予,隻當是讓小予授之武藝,有一股子不服輸之心,又或是貪玩而己,誰知,盧方越來越發現,這小妮子對小予不一般的感情,這可不得了,當下便阻止,卻說不動阿妹,於是又去找羅素麻煩,讓他管好自己的手下,說小予接近他阿妹必有目的,羅素也未替小予辯解,正巧遇今日之事,羅素便請來盧方,耳房旁聽,單審小予,以盧蘭名聲為賭,以小予性命威脅,果然,小予選擇犧牲自己以保盧蘭名聲。

    “阿兄,怎麽迴事?”

    盧方自然不會向她說明,故作生氣的拂袖而去。

    “阿兄?阿兄?”盧蘭追上他,“阿兄去哪裏,阿兄迴去給公子說清楚,不能治小予的罪......“

    “哎呀,你煩不煩。”盧方扯迴被妹妹抓著的衣袖,“我去找酋長,讓他把小予......廢了他的奴籍,不然,怎麽娶我妹妹。”

    盧蘭聽言雙眼一亮。

    這廂小予聽到他兄妹二人的談話,驚詫不己。

    “小予你可願意?”羅素認真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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