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堯眯起眼睛,像是迴憶般的說道:“你的周圍,總是坐滿了男同學,一個女同學都看不到。明明是他們被你誤傷,他們卻將你圍在中間,一個勁兒的給你說沒關係,給你遞紙巾,顧不上自個兒的衣服,全都搶著幫你擦你的書,你的筆記本,你的水壺。好像你受了多大的委屈。”


    “實在是印象深刻。”


    季晚濃:“…………”


    他說的這些,她身為當事人,怎麽可能沒意識到。


    她總是習慣一個人行動,一個人上課,一個人吃飯,一個人去圖書館。


    可她的身邊,總是不知不覺就會坐滿男同學。


    明明旁邊還有很多空桌子空位置,男同學總喜歡坐在她的周圍。


    不止如此,她好好的走在路上,那麽寬的路,她也幾乎每次都會被‘不小心撞到’。


    可又不是隻有她會得到這種待遇,他不是也一樣?


    季晚濃有些不服氣的小小聲的反問:“你的身邊不也總是坐滿了女同學?你坐的那張桌子,你後邊的桌子,你前邊的桌子,不也是一個男同學都看不到?”


    霍堯勾起嘴角:“好像是。”


    季晚濃:“本來就是……不是,你笑什麽?”


    霍堯摸了摸下巴,笑意在俊臉上緩緩的舒展開來。


    季晚濃莫名其妙的看著他臉上的笑意,他也未免笑的太開心了吧!這有什麽可笑的啊——


    她反應過來了。


    “你身邊怎麽總是圍滿了男人?”


    “你不也是嗎?身邊總是圍滿了女人!你也好意思說我?”


    他們倆的這段對話,像極了互相吃醋,互相揭老底,互相翻舊賬的夫妻。


    可這一點都不好笑。


    她和霍堯的距離,太近了!


    他們之間的關係,也太近了!


    已經超過了她的安全線!


    意識到這一點,季晚濃下意識的就伸手想要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書房,離開霍堯的身邊,躲得遠遠的。


    霍堯:“之後怎麽解決的?”


    季晚濃合書的手頓了一下:“什麽怎麽解決的?”


    霍堯已經看向了電腦屏幕,隨口問道:“我路過的時候,聽到你向他們要手機號。”


    季晚濃:“還能怎麽解決,我給大家掏了幹洗的錢,把衣服洗幹淨就完事兒了。”


    霍堯盯著電腦屏幕,看都沒看她一眼:“不是,我是說他們有了你的電話號碼,後續一直給你打電話想約你吃飯逛街。你怎麽解決的。”


    季晚濃想起這事兒就想罵髒話。


    圖書館轉筆漏墨之後,她的手機號碼就被曝光了,堂而皇之的被掛在了學校的bbs論壇裏。


    那陣子,她的手機號碼,簡直跟電台的熱線似得,隻要手機開機,鈴聲就響個不停。


    也不知道是哪個缺德玩意兒幹的缺德事兒!


    簡直缺大德!


    偏偏她的手機號是爸媽專門花錢給她買的,前邊一串八,最後四位則是她的生日,她可舍不得把手機號換掉。


    別提了,這事兒絕對算是她的成年陰影了,直到現在,她聽到手機鈴音響起,第一反應都是哆嗦一下,心裏一個咯噔。


    季晚濃咬緊牙根:“我把手機號停機保留,然後重新辦了張手機卡,過了大半年,才算勉強消停。”


    霍堯:“勉強?”


    季晚濃到現在依然是恨意未消:“就是我的手機號碼不再是電台熱線,隻要開機就有電話打進來,一直響個不停。”


    霍堯聽出她的咬牙切齒,挑起眉頭看過去:“嗯?”


    季晚濃牙根都要咬碎了:“直到現在,我偶爾還是會接到陌生電話。”


    對話如下:


    “喂,您好。”


    “請問你是季晚濃嗎?”


    “我是,請問你是……?”


    “哇!真的是季晚濃啊!”or“哇!真的是你的號碼啊!”or“你這麽多年都沒換號碼啊!”


    霍堯:“難怪好幾次你接到電話,沒說兩句話便黑著臉把電話掛斷。我還以為是騷擾電話,原來如此。”


    季晚濃氣的肝都疼了:“現在個人信息泄露這麽嚴重,每天不解到兩個騷擾電話我都覺得奇怪。接騷擾電話我有什麽可黑臉的,掛了就是。我無語的是……我校的學生都這麽閑啊?這都過去多少年了,還記著這事兒呢?”


    真是夠有毅力的!


    有這毅力,放在工作上不好嗎!


    鍥而不舍的盯著校內bss的一個號碼驗證真偽,這不是有病嗎?


    講道理,這些給她打電話的人,還真不是全都暗戀她。


    很大一部分就是閑的,就想打過來驗證一下電話號碼的真偽。


    霍堯淺淺的笑了一下:“別氣,不值當。”


    季晚濃忘了自己要走的事兒,憤憤的一屁股坐下:“怎麽可能不氣?我一想到把我號碼掛在bbs的人,我就氣的牙根癢癢。”


    霍堯:“不知道是誰?”


    季晚濃:“我要知道是誰幹的,我早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了。”


    非得讓缺德玩意兒也感受一下被騷擾電話狂轟濫炸的滋味兒。


    霍堯無聲的笑了一下,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敲擊著,他隨口問道:“你還有多少?”


    季晚濃楞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要走的事兒,呃……算了,還剩一點這一章的教案就結束了,她再熬一會兒,幹完再睡吧。


    季晚濃:“半個鍾頭左右吧。你呢?”


    霍堯:“嗯,差不多。”


    季晚濃不再說話,抓緊時間把最後一點教案搞定。


    書房裏,霍堯劈裏啪啦敲擊鍵盤的聲音,完全蓋過了她翻書寫字的聲音。


    良久之後,她剛寫完最後一個字,還沒來得及伸個懶腰舒展一下身體,身後忽然傳來一道陰森低沉的聲音。


    蔣鐸:“大晚上叮叮當當的,你們夫妻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季晚濃被嚇了一跳:“蔣醫生?不好意思啊,吵到你了……不對啊,家裏隔音效果做得很好啊,你睡覺忘了關門嗎?”


    蔣鐸臉色不善,盯著書桌後的霍堯:“亦英發什麽瘋?”


    季晚濃:“?”


    霍堯:“他天天發瘋。”


    蔣鐸眯了眯眼睛,撇了一眼季晚濃,轉身走了。


    季晚濃更是一臉懵逼。


    霍堯合起文件夾,關了電腦:“你完了麽?”


    季晚濃:“嗯。”


    霍堯站起身:“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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