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楷棟心裏一酸:“你媽……阿舜,你別太怪她。”


    霍舜:“爸,我怎麽可能去怪我媽。是咱們爺倆不爭氣,才讓我媽被二房主母壓一頭。我媽嫁到霍家之前,什麽時候受過這種氣?她永遠都是最耀眼的,是咱爺倆拖我媽後腿了。”


    霍舜笑嗬嗬的摟住父親的肩膀:“所以咱爺倆以後得加倍對我媽好。別廢話了,就季晚濃背的那個包,可給我媽眼饞死了,咱爺倆一人一半,去賣血也得給我媽買了。”


    霍楷棟好笑:“給我媳婦兒買個包,還用得著你出錢啊?你以為我剛才跟蘇老板打電話是為了什麽?還不就是為了買包的事兒麽。你那血,留著以後給你媳婦兒買包的時候再去賣吧。”


    一聽到媳婦兒的話題,霍舜抬腿就跑,一秒鍾都不帶猶豫的:“那什麽,爸,時間不早了,我還得趕迴招標現場呢,就先走了。”


    霍楷棟:“……小王八蛋!每次一提成家的事兒你就腳底抹油!”


    然而霍舜早就已經跑出辦公室了。


    ——


    霍舜看著季晚濃那張美到具有侵略性的臉,臉色愈發的深沉。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內心可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麽不在意。


    身為哥哥卻一直輸給弟弟,他太在意了!


    他太不甘心了!


    可他不敢在他爸麵前表現出來,爸媽視他如生命,如果讓爸媽知道他有多不甘心,知道他有多想贏一次阿堯,那爸媽就會不惜一切代價讓他贏。


    他太清楚了,所有他想得到的,爸媽都會替他辦到,付出什麽代價都不在乎。


    他不能讓爸媽這麽幹,這太危險了。


    爸媽一直覺得霍楷勳危險至極,爸媽又錯了,他最清楚,阿堯遠比霍楷勳更可怕,更危險。


    霍舜垂下眼皮。


    可他真的不甘心。


    一次,哪怕一次也好。


    他也想贏過阿堯。


    就是死了,他也甘心。


    季晚濃猛地停下話頭,看了過去:“舜總,舜總?”


    霍舜猛地迴神,在霍楷勳看向自己前一秒,整理好了表情,將眼底的戾氣和殺氣悉數收迴:“嗯。”


    他輕佻的勾起嘴角:“怎麽了弟妹。”


    季晚濃眼底閃過一絲狐疑,是她多心了吧。


    她笑了笑:“沒什麽,就是希望舜總別介意我的這番話。”


    霍舜:“不介意,你說實話,我有什麽可介意的。總不能捂著人家的嘴,不讓人家說實話吧。我可沒這麽霸道。不瞞你說,我特意從招標現場怕迴來,就是為了質問我爸為什麽打從心底的認為我輸了。他怎麽能對親兒子都沒信心。”


    季晚濃愧疚的真想扇自己一巴掌。


    當麵在人家的傷疤上撒鹽……她可真該死!


    霍楷勳眼底都是欣賞,他也毫不掩飾這些欣賞:“能看出你這一點,季晚濃,你遠超我之前對你的評價。”


    季晚濃卻十分不客氣的迴道:“不好意思,霍董您的欣賞,我並不需要。”


    霍楷勳心情相當不錯,沒有追究她的不客氣,又老生常談的說道:“我還是那句話,隻要你能把你性格裏的柔軟改掉——”


    季晚濃更不客氣的打斷他:“我也還是那句話,霍董不喜歡的地方,恰恰是我最引以為傲的優點,我不會改。”


    霍楷勳再好的好心情,也要被她這三番兩次的不客氣徹底破壞,更何況霍楷勳原本也不是個好脾氣的人。


    一察覺到霍楷勳沉下臉,霍舜便樂嗬嗬的笑著開口:“二叔,你可真有福氣。弟妹人長得漂亮腦袋聰明不說,還特別有性格,不像圈子裏的那些個千金小姐,要麽是被家裏寵壞了,要麽就是從小被教育成了溫婉的賢妻良母,都挺好的,就是太千篇一律,乏味的很。”


    一番恭維,既誇了季晚濃,又消弭了霍楷勳的不爽。


    霍舜在被霍堯彎道超車的情況下,不但有一大批忠心的高管支持,還能得到董事會不少董事的支持,並沒有被霍堯甩下太多,不是沒有原因的。


    性格就是霍舜最大的必殺技。


    霍堯太霸道,獨斷專行的一言堂,就可以精準的形容他。


    隻要是霍堯決定的事兒,不管董事會如何反對,他都會強行推進,倒逼董事會投他的讚成票,這事兒他也沒少幹。


    就拿研發項目來說,以霍楷勳為首,董事會三分之二都反對繼續往看不到底的無底洞裏砸錢,霍堯看似是做出了一些讓步,對董事們許下了承諾,如果他做不到,他就主動辭職。


    似乎霍堯處於很被動的位置,不得不向董事會做出各種承諾和讓步,才能繼續得到董事會的支持。


    可這與其說是讓步,倒不如說是威脅。


    單單就說在霍堯的執掌下,董事們手中的股票漲幅了多少倍,身價又激增了多少,董事們心裏最是清楚。


    是霍堯讓董事們的錢袋子鼓的都快擠爆了。


    沒有人會和財神爺對著幹。


    董事們也是一樣。


    董事會反對繼續投入研發,是擔心投資打水漂,錢袋子小受損失。


    可要是不支持霍堯,讓霍堯一怒之下辭職不幹了,那錢袋子就不是小受損失,而是大受損失了。


    說到底,董事們不管是反對還是支持,目的就是為了賺錢。


    得罪霍堯的損失,董事們不願意承受。


    相比之下,哪怕是研發失敗了,白花花的銀子打了水漂,隻要霍堯繼續坐在這個位置上,那董事們損失的錢,霍堯總能替他們賺迴來。


    霍堯等於財神爺,這是所有董事的共識。


    董事們是不敢再反對,是不得不歸票給霍堯,是抱著‘無所謂了,研發失敗就失敗吧,不在乎了,研發投入的資金我就當孝敬財神爺的進貢了’的心態同意了研發的繼續。


    所以霍楷棟才會在董事會上憤怒的說:“霍堯,你就是在威脅我們。”


    對此,霍堯不予置評,隻是淡淡的說:“開始投票。”


    許澤壁更是一點都不給董事們麵子,涼涔涔的冷笑道:“你要是不爽你就投反對票,對於董事會的投票結果,霍總絕對不會質疑,百分之百會遵守。大不了就是霍總辭職,您各位另請高明唄。”


    霍楷勳聽了這話都有些坐不住:“許副總,注意言辭。”


    許澤壁毫不客氣的迴懟:“我有什麽可注意言辭的,董事會對我不滿意那就趁早投票把我罷免了,反正我也不想幹了。隻想花一點點錢,就得到大大的迴報,哪兒有這麽好的事兒?做生意真這麽簡單,那董事會還請我們這些管理層幹嘛,你們自己上不就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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