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晚濃一向覺得,麵對不喜歡的人的追求,就該把話說絕,說狠。隻有這樣,才讓斷絕對方一切不切實際的幻想。


    不耽誤對方,也不給自己增添不必要的麻煩。


    主打的就是一個快刀斬亂麻。


    這樣看起來或許會顯得她有些清高,還有些冷酷的不近人情,可這總比剪不斷理還亂要好多了。


    在遇到齊一驍之前,她靠著這一招,不知道斬斷了多少的桃花債,偏偏遇到齊一驍,這一招毫無用處。


    不管她話說的多難聽,臉擺的有多臭,齊一驍永遠都能以百分百飽滿的熱情麵對她。


    罵不跑,趕不走。


    三年時間,整整三年。


    追求她的人有很多,齊一驍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的。


    季晚濃並不覺得這個黃凱奇能有齊大少十分之一的耐心和毅力,所以如果她出麵解決的話,場麵一定很難看。


    她不會再和黃翠蓮來往,但有範教授這層關係在,她還是願意喊黃翠蓮一聲師母。


    隻是沒有特殊場合,還是別見麵,也別聯係的好。


    因此如果可以的話,她不希望把場麵搞的太難看,還是讓範教授去解決吧。


    季晚濃看了一眼時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打定主意明天一早就給範教授打電話,她謝過代駕,頂著一顆暈暈乎乎的腦袋朝電梯走去。


    代駕大哥、代駕大叔剛把折疊式的腳踏車從後備箱抬下來,就看到她走一步晃三下,連忙伸出手護著她,但盡量不觸碰她,直到她走進電梯。


    “麻煩給個好評,謝謝了。”


    季晚濃笑著點頭:“辛苦了。”


    她神誌還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幹什麽,也知道代駕大叔在說什麽,就是身體有些不受控製。


    這應該就是喝醉吧?


    她也不太確定,往常她都是滴酒不沾的人。


    電梯門緩緩合起,她整個人就靠在了電梯的牆壁上,腦袋沉甸甸的,仿佛脖子都承受不住腦袋的重量似得。


    腦袋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沉。


    季晚濃拚盡最後一絲理智和清醒,拿出手機,給代駕大叔點了五顆小星星,還多給了五十塊的小費。


    然後,她的記憶就停在了這裏。


    ——


    叮——


    電梯門一打開,霍堯就擰起了眉頭:“這是喝了多少酒?”


    整個電梯都是一股子的酒味兒。


    季晚濃靠在電梯的角落,手機和包包都掉在了地上,也不知道她保持這個姿勢有多長的時間了。


    聽到他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睛,一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仿佛裝滿了小星星,笑的也是往日看不到的燦爛,勾人的狐狸眼兒,也笑的眯成了彎彎的月牙。


    “霍堯!”


    或許她的熱情讓霍堯怔了一下,他彎腰去撿她手機和包包的動作也頓了一下。


    季晚濃抱著電梯的牆壁,像隻壁虎似得:“你來接我嗎?”


    霍堯挎著她的包包,張開雙手:“嗯,我來接你迴家。”


    季晚濃笑咯咯的撲進了他的懷裏:“你怎麽知道我迴來了?”


    霍堯輕輕那麽一用力,就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裏,明知道她已經醉的不成樣子了,卻還是有一句答一句:“你提前給我發了消息,說要和同事聚餐,也說了會喝酒。電梯入戶,數字停在我們家一分鍾沒動,我就猜到你應該是喝醉了。”


    她要是還有一丁點清醒,就絕不會朝他笑的這麽肆無忌憚。


    在他麵前,她永遠是拘束的、防備的、甚至是抗拒的。


    也隻有酒精作祟,才會讓她脫掉厚厚的盔甲。


    季晚濃兩隻手勾著他的脖子,眨眨眼:“你一直盯著電梯數字呀?”


    霍堯從鼻尖兒‘嗯’了一聲:“等你。”


    季晚濃:“但是也有可能是隔壁呀。”


    霍堯:“上下左右的房子都是我的。”


    季晚濃不說話,就那麽直勾勾的看著他。


    霍堯頓了頓,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和一個醉貓解釋這麽多:“我住慣別墅,不喜歡有鄰居,不想讓別人吵到我,也不想打擾別人。”


    季晚濃深吸一口氣:“九品堂二十多萬一平!”


    霍堯挑了挑眉:“所以?”


    季晚濃:“我老公真有錢!”


    霍堯好笑的勾了勾唇角:“嗯,我的錢有一半是你的。”


    季晚濃把臉埋進他的頸窩,笑的咯咯咯。


    也不知道是高興自己能分走他的一半資產,還是僅僅隻是高興他說的這句話。


    溫熱的鼻息,噴在他的脖子和耳根,帶著她身上熟悉的香味兒,夾裹著些許的酒氣,輕飄飄往他鼻尖兒裏鑽。


    霍堯忽然覺得,他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酒精這玩意兒了。


    他彎腰,將她放在沙發上:“你坐一會,我給你弄點喝的。”


    季晚濃卻拉住了他的衣角:“霍堯。”


    他彎著腰,好脾氣的‘嗯’了一聲兒:“我在。”


    她兩隻手捧著他的臉頰,一臉認真:“霍堯,你咋長得這麽好看呢?”


    霍堯徹底被她逗笑,下意識的伸手輕輕捏住了她的鼻尖兒:“你還是喝醉的樣子比較可愛。”


    季晚濃皺著眉頭撥開了他的手,眨眨眼,歎了口氣:“你再好看,我也不能看,你是我妹妹的人。”


    霍堯臉上的笑容一寸寸消失,他兩隻手撐在沙發靠背上,將她圈在懷中,目光深不見底:“酒後吐真言,季晚濃,告訴我,在你心裏季婭晴有多重要。”


    季晚濃想也不想就迴答:“勝過一切。”


    說完,她還點了點腦袋:“嗯,沒錯,就是這樣。你長得再好看也不行,我妹就是我的全部……不,一半。另外一半是我爸爸媽媽。他們三個人,合成了我的世界。全部的世界。”


    霍堯:“你呢。”


    季晚濃看著他,盈盈一笑:“他們開開心心健健康康的,我就最滿足了。”


    霍堯緩緩的直起身體,隻丟下一句話,也不管醉糊塗的她能不能聽到記住,便轉身進了廚房。


    “季晚濃,你已經丟下我跑了一次,我不會給你第二次丟下我的機會。”


    很快,霍堯端著一杯參茶迴來,季晚濃已經側躺在沙發上睡著了。


    她把自己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兒,口中還喃喃著什麽。


    霍堯彎下腰,湊到她麵前,隻聽得清楚‘晴晴、晴晴……’的唿喚。


    她緊閉的眼角,有眼淚話落,打濕了她長長的睫毛。


    霍堯麵無表情的在她旁邊坐下,將身體完全的置於柔軟的沙發之中,緊緊抿著嘴唇看著前方。


    這次,他聽清楚了,她在說:“晴晴,快迴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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