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傭人撤下了碗筷,端上了飯後水果和涼茶,測完餐後血糖,差不多等了半個多鍾頭霍奶奶便迴臥室睡午覺去了。


    霍奶奶睡午覺,就是霍家聚餐散場的信號槍。


    季晚濃本來是這麽以為的,溫秀蘭因為慈善高爾夫球賽和太太圈約了牌局,走了。霍楷棟要迴蘭集團忙,走了。霍楷勳常住在老宅,迴書房忙去了。


    可霍堯卻絲毫沒有要走的意思,他還問:“你是想迴房間睡午覺,還是陪我一起去馬場?”


    她楞了一下才搖頭:“你自己去吧,我想睡午覺。”


    霍舜卻很熱情的說:“去看看唄。弟妹還沒見過阿堯的八駿吧?馬兒特別有靈性,有阿堯在,說不定還會有一兩匹願意讓你騎一騎。”


    季晚濃有一瞬間的心動。


    霍總的八駿,她在新聞上可沒少看到。這八匹馬,各個都是國際比賽裏的冠軍馬,血統名貴,價格昂貴。


    每一匹的價格都在上千萬,每年的花費也在上百萬。


    最珍貴的是,這八駿是霍堯從全球各地的馬場千挑萬選出來的,湊齊了曆史上唐太宗李世民的八駿。


    顏色一樣,所以取名也一樣。


    火紅色的馬叫赤驥。純黑色的馬叫盜驪。純白色的馬叫白義。青紫色的馬叫逾輪。灰白色的馬叫山子。鵝黃色的馬叫渠黃。黑鬃黑尾的紅馬叫驊騮。青黃色的馬叫綠耳。


    能幹出這種事兒,除了霍堯是真的愛馬之外,也是真的有錢。


    培養一匹冠軍馬就得花費天文數字,霍堯不但有八匹,他還按照曆史上的八駿顏色給湊齊了。


    這是隻有財閥才能幹得出來,也幹得成的事兒了。


    這種擁有高貴血統的冠軍馬最是驕傲,除了馴馬師和騎手,其他人別說騎了,摸都不給摸一下。


    但是就如霍舜所說,馬兒特別有靈性,如果她真的是霍堯深愛的妻子,這些從骨子裏透著高傲的八駿,說不定會有一兩匹允許她騎。


    可惜的是,她隻是霍堯娶迴家演戲的假太太。這些有靈性的馬兒,可不會上當受騙。


    季晚濃搖了搖頭:“不了,我還是想午睡。”


    霍堯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你睡醒之後可以陪奶奶散步到馬場來找我。”


    季晚濃點點頭,看著他和霍舜一起離開。


    她打著哈欠剛準備上樓,去霍堯的臥室午睡,書房的門被人從裏推開。


    看到霍楷勳那張嚴肅的臉,季晚濃的哈欠僵在臉上,下意識的後退了小半步。


    那天她哐哐哐給霍楷勳一頓亂懟,是建立在她馬上就要和霍堯離婚為前提的基礎上!


    反正都要離婚了,和霍堯也沒關係了,和霍楷勳就更沒關係了。那既然霍楷勳主動犯賤,她也就不客氣了。


    可她和霍堯沒能離成婚……這就太尷尬了!


    所以她今天一踏進霍家大門,就一直迴避著霍楷勳,連視線都不和他接觸。


    霍楷勳看她後退了一小步,嗤笑一聲:“那天你罵的不是挺有氣勢?”


    季晚濃心想,我要是知道離不成婚,那天無論如何也不會把話說的那麽絕。


    她很跑,可霍楷勳明擺著是來找她的,躲是一定躲不過去的。


    季晚濃迎上他的目光:“霍董有事找我的話,不妨直說。”


    霍楷勳扯出了一個意味不明的淡笑:“搞定了張姨,讓她向著你,還讓老夫人把羊脂玉手鐲給了你,季晚濃,我沒看錯你,你是個有手腕的,這點你配得上阿堯。但我還是建議你趁早把那懦弱的善良扔掉,免得給你,給阿堯都惹麻煩。”


    張姨這麽好搞定嗎?


    季晚濃擰起眉頭:“如果隻靠幾袋衣服就能打動張姨,您的那位私生女,應該早就搞定張姨了。何至於到了現在,在霍家連一張好臉色也討不到。”


    霍楷勳不承認私生女的身份,不許女兒跟自己姓霍,而是跟情人姓翟,但他在錢財這方麵可一點沒虧過情人母女。


    翟姓母女那是一點都不缺錢,聽俞總的八卦,這對母女每個月光往美容院砸的錢就有幾十萬。再說了,張姨如果拿錢就能打動的話,她也不會是霍奶奶最信任的人了。


    霍楷勳挑了挑眉頭,再三確認她不是裝傻充愣,這才慢條斯理的說:“你和阿堯結婚第二天,我給張姨打電話,她不肯接,還得我親自上門去找她。”


    他倒是一點都不遮掩:“我讓張姨盯著點你,把她看到的事情,事無巨細都匯報給我。我話還沒說完,她就拒絕了我。不但替你說好話,還反過來提醒我別動任何念頭,會惹老太太不高興。”


    季晚濃有點懵:“結婚第一天我迴家晚,都沒見到張姨。第二天也隻是吃早餐的時候跟張姨說了幾句話,我也沒幹什麽事兒——”


    話頭,猛地戛然而止。


    霍楷勳:“想起來什麽了?”


    季晚濃自己都有點不可置信:“我晚上點了外賣,張姨已經睡了,我就備注讓外賣小哥別敲門,到了給我打電話,因為家裏有睡眠不好的長輩。”


    霍楷勳挑了挑眉:“長輩?”


    季晚濃點點頭。


    她當時也沒多想,就是下意識的覺得備注保姆或者傭人不太合適,張姨的年紀又和霍楷勳相仿,她就備注了長輩。


    霍楷勳淡淡的提醒她:“張姨的媽媽和老夫人情同姐妹,她和我也算是打小一起長大,你應該能感覺出來,她是把自己擺在了保姆的位置上,但是心裏又覺得自己不僅僅是一個保姆,她也是霍家的一份子。霍家人對她的尊重和認同,是她非常渴望得到的。”


    季晚濃早就感覺出來了。


    正常的保姆阿姨,不會替主人家做決定。就拿那雙鞋子來說,張姨應該問她既然擦不幹淨也不能水洗,那應該怎麽處置。


    扔了,這話得她來說。而不是張姨替她做好了決定,然後再問她這麽處置行不行。


    以小見大,這個小細節就已經暴露了張姨有點做保姆的自覺,但不多。她早就已經習慣了替主人家做決定。


    礙於張姨母親和霍奶奶的關係,類似這樣的小事兒,霍家人肯定也懶得跟她一般計較,基本上都是她說什麽就是什麽。


    張姨會瞧不起私生女,不止是因為霍奶奶的態度,更是因為張姨把自己當霍家人了,所以她才格外的排斥私生女的存在。


    季晚濃不解的是,霍楷勳提醒她這個,明顯是想幫她和張姨搞好關係。張姨畢竟是霍奶奶最信任的人,她的話,還是能影響霍奶奶的。


    她驚訝的抬起頭:“霍董,您不反對我和霍堯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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