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她的道歉,霍堯還是冷冷淡淡的兩個字:“沒事。”


    霍家的繼承人,那多金貴呀。


    隻怕霍堯長這麽大,別說挨打了,他是連磕一下碰一下都要叫救護車的金貴程度。


    偏偏……她還給了他臉上撓了那麽一道明顯的劃痕。


    季晚濃低著頭,翻攪著手指:“霍總,真的對不起,我真的是睡傻了。我起床氣是大,但我真的不會因為被吵醒就跟人動手。我肯定是誤會了,我朋友養了一條大金毛,特別熱情,每次都喜歡湊過來親我,舔的我一臉口水,七八十斤的大金毛,我不用上吃奶的力氣根本就推不動——”


    轟的一聲,她的腦子再次炸開了花。


    她到底在說什麽?


    被說成是狗的霍總,表情更微妙了,嘴唇也抿的更用力了。


    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看著她:“季晚濃,你是哪個係的?”


    季晚濃:“…………”


    霍總是在嘲諷她。


    虧她還是中文係的老師,說話竟然顛三倒四前言不搭後語。


    簡直給母校丟臉。


    可他不知道,她喜歡他,在喜歡的人麵前,別說好好說話了,她連唿吸都顯得那麽困難。


    她不是想狡辯,她就是怕他誤會,怕他以為她是一個暴力狂。


    雖然他誤會不誤會她,他怎麽看待她,真的不重要。


    本來就是時間一到,她就該離開。


    季晚濃翻攪著手指,忽然,她輕輕的‘啊’了一聲兒:“這是什麽?”


    她從指甲縫裏,挑出了一塊白色的東西。


    霍堯麵無表情,語氣不詳:“我的皮膚組織。”


    季晚濃:“…………”


    她指甲不長,修剪得很整齊,能被她撓下來這麽一塊,可想而知她得有多用力。


    太尷尬了,她能用腳趾原地摳出一套大別墅了。


    過了好半天,季晚濃又輕輕的說了一句:“霍總,真的對不起。”


    其實她想問的是,疼嗎?


    不知為何,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對不起。


    霍堯英俊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沒搭理她,隻是問:“你們學校哪個門最方便你上下班?”


    季晚濃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如實迴答:“東西南北四個門到教學樓的距離都差不多,不過西門到教師宿舍會近一點。”


    霍堯:“你以後不住宿舍。既然距離都差不多,那你就挑一套你最喜歡的房子,我開車帶你繞一圈,有你喜歡的樓盤就說。”


    季晚濃愣了好半天:“霍總,這是幹嘛?”


    霍堯已經發動了油門,淡淡的丟下三個字:“挑新房。”


    季晚濃人都傻了,好半天才想起來,剛才他好像是說了一句,睡醒了就去挑婚房的話。


    半響她才輕輕的問:“霍總,我們還要住在一起嗎?”


    霍堯明顯是被她的提問蠢笑了,反問:“奶奶沒跟你說霍家的規矩麽?”


    季晚濃:“可我們是假結婚啊……”


    霍堯不留痕跡的撇了她一眼,又是淡淡的反問:“奶奶知道我們是假結婚麽?”


    季晚濃語塞了。


    跟他住在一起?


    同住一個屋簷下?


    她很想跟他說一句臣妾做不到啊,但是她沒資格說。


    合同已經簽了,默認就是她同意了所有的條款。


    要怪也隻能怪她自己事先沒有問清楚就答應人家。


    再說了,霍奶奶那麽精明老辣的一個人,不住在一起,是瞞不過她的眼睛。


    算了,就當她和霍堯是拚房住的舍友好了。


    然後霍堯就開車帶她繞著他們學校轉了一圈,她不但意識到了頂級豪門是什麽樣兒的,也意識到了自己有多沒見過世麵。


    他們學校作為省裏第一批入選985的高校,幾年後又入選了211,是放眼全國也為數不多的既是985同時又是211的頂尖學府。


    省裏給他們學校批的地,也是一擴再擴,到現在校本部就有了這個誇張的麵積。


    當年省裏給他們學校批校本部用地的時候,這裏還有些偏僻,但幾十年的發展下來,這裏已經是隴市最繁華的都市商業圈之一,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他們學校新建的校區,就越來越偏了,已經到了郊區,但校本部的麵積,依然排在所有校區的前三。


    可想而知,他們學校有多大。


    霍堯竟然在圍繞他們學校一圈的商業區裏的所有高檔豪華樓盤都有房產!


    京樺省作為經濟強省,gdp在全國排名前列,隴市作為京樺省的省會城市,房價可怕到她除了靠學校分房子,根本不敢去想買房這件事。


    這些位於繁華商業圈的高檔豪華樓盤,都是霍氏地產開發的。


    最恐怖的是,霍氏涉獵各行各業,偏偏房地產並不是霍氏的核心業務,霍氏的核心業務是實業、金融以及科技行業。


    她在心裏感慨,霍氏不愧是全省第一,全國前五。


    這些都是霍堯剛才隨口講給她的。


    他說雖然是假結婚,但她作為霍家的兒媳婦,對自家的集團應該有最起碼的了解。


    免得她陪奶奶聊天,奶奶說什麽,她一問三不知。


    公司的事情,他幾句話就帶過,倒是有關霍奶奶的喜好厭惡,他講的很仔細。


    季晚濃聽的更是認真,一一記在心中。


    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晴晴迴來之前,她要演好霍家的兒媳婦,這樣才能讓霍奶奶開心。


    心情好了,病才好的快,說不準就能痊愈了。


    現實裏有很多得了癌症,但保持心情愉悅,癌症莫名其妙就痊愈的例子啊。


    霍堯帶她繞完一圈,問:“有你喜歡的房子麽?沒有的話,我再帶你繞遠一點慢慢挑。”


    紳士隻是他良好教養的使然,在這裏體現的就更直白了。


    他看似是在征求詢問她的意見,還很貼心的照顧了她的上下班,實際上他都已經決定好了,她隻能在他給出的選項中挑一個喜歡的。


    這個比喻雖然不太恰當,但很貼切,霍總仿佛是把她當金絲雀嬌養,吃什麽東西,住什麽樣的籠子,想飛去哪裏,都隨便她挑。


    可她依然是被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隻不過籠子豪華了一點,大了一點。


    季晚濃覺得住哪裏都一樣,反正等晴晴迴來,她就會消無聲息的退場,重新搬迴她的宿舍。


    她想了想,選了那套電梯入戶將近三百平的大平層。


    大平層離得稍微遠了一點,比較靠近商業圈的邊緣,霍堯上下班堵車就不會特別的嚴重了。


    方便他就可以了,她完全可以騎車去學校,走路也就半個多鍾頭,坐地鐵就一站,幾分鍾,近的很。


    霍堯:“不用進去看看,就這麽定了?”


    季晚濃:“嗯,這個就很好了。”


    都是她這輩子買不起的房子。


    霍堯將車又停在了那條背巷:“你先簡單收拾一點今晚過夜的物品,其他的行李,明天找搬家公司。”


    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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