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的同情的看了莊容一眼,姑娘也太倒黴了,做好事卻連番遇到刁難栽贓。

    出於信任莊容的本能,他辯解道:“這不可能,小姑娘撿了包袱都沒打開就送來了。”

    “你怎麽知道她沒打開,說的好像你親眼見過似的?你人在櫃台裏站著,這包袱可是她在樓梯上撿到的,誰能保證她中間沒打開過,再說了,你也說了,這包袱是她撿到的,自始至終在她手上,除了她,再沒別人接近過,不是她偷的又是誰?”

    到底是個念書人,口才比起常人是有兩把刷子的,他一連幾個發問,邏輯縝密,環環相扣,倒還真把掌櫃的給問住了,縱然想幫莊容說幾句話,一時間卻都無從張口。

    畢竟,他確實沒看到莊容是怎樣撿到包袱的,從樓梯到櫃台這段路,他也並沒有目睹莊容是如何走過來的,有沒有動手腳,劉家人捏住了這一點反駁他,讓他無從辯駁。

    孫誌遠見掌櫃的被他問住,麵上更是得意了,如今他自覺占著理兒,膽子自然大,轉身向著大堂裏的食客說道:“大家也聽到了,並不是我家不知感恩,而是這姓莊的根本就是個手腳不幹淨的,我家這包袱裏唯有一根金筆值錢,餘下那些衣裳和牙牌,於她來說並無用處,她便索性拿走了金筆,又將剩下的東西一股腦交出,順道撈個拾金不昧的好名聲,大家說,這算不算是婊子立牌坊?”

    喧鬧的人群不由自主安靜下來,竟沒有一個替莊容說話的。

    雖說食客們都對劉家人印象不佳,可眼下這少年一番有理有據的說辭,卻似乎很是能站得住腳。

    二樓雅間裏,靠窗坐著三個衣著考究的,三人用飯間,被樓下吵鬧的動靜驚動,便一直關注著樓下的形勢。

    這會兒,隨著樓下的局勢一再反轉,用飯的其中一人便放下筷子,撫須笑了笑,“依老夫看,要麽那小姑娘能設法證明自己並沒有碰包袱裏的東西,要麽她得想法子證明那包袱裏根本沒有那根金筆,可要證明這兩樣,對於她一個小姑娘來說,談何容易?”

    另一人也跟著道,“老師說的不錯,若這劉家人成心無中生有,捏造出來莫須有的金筆,這小丫頭怕是說不清楚了。”

    先前說話那老者,便看向對麵端坐的青年,笑問:“依候老板之見,這件事,到底誰是誰非?”

    候老板將目光從軒窗處收迴,客氣地說道:“洪老您調任貢院前,曾在渝州擔任十年知縣,見過的疑難雜案何其多,鄙店這點小糾紛,想必您心中早有分曉,晚輩就不在您麵前班門弄斧了。”

    “無妨,你說就是。”

    候老板便也不再推辭,不知想到什麽,笑了笑,“在晚輩看來,小丫頭被冤枉是顯而易見的,不過,眼下說她占據劣勢且還為時尚早,這丫頭精明,行事縝密,未必沒留一手。”

    那洪老很是詫異地“哦”了一聲,便再度饒有興致地看向軒窗外,“那便拭目以待,老夫倒要看看這小丫頭是如何破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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