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家這場親娶的聲勢浩大,又在家門口辦了流水席,幾乎全村人都出動參加喜宴,莊文不一會兒就順利借了牛車迴來。

    他滿不放心,又叮嚀了兩人幾句,親眼目送著倆人駕車離開。

    牛車在大路上走著,莊容和白行簡相對而坐,白行簡低了頭,隻冷著張臉兒不吱聲兒。

    莊容無辜地瞪著他,又是氣又是好笑,心裏想,這樣賭氣下去也不是辦法,到了縣裏還有正事辦,總不能一直不搭話兒。

    遂伸了手在白行簡麵前揮一揮,“簡哥兒?你想什麽呢?”

    白行簡隻當瞧不見,把臉偏了個方向繼續沉默,莊容就笑笑說:“別這麽小心眼兒好不?你再不理我,我爹就該瞧出來了,昨個還問我怎麽也不搭理簡哥兒?”

    白行簡臉色這才微微緩了緩,瞥了她一眼,卻仍是透著幾分慍惱。

    莊容衝他眨眨眼,狡黠一笑,“這樣,你不是不想搭理我麽,咱倆就打個賭,我講兩個笑話,一準逗得你張嘴笑,要是你笑了就算你輸,不能再和我鬧別扭了!”

    白行簡淡淡掃她一眼,冷峻的眸子裏透著一股不服輸的勁頭,仿佛在說:賭就賭。

    莊容轉著眼睛想了想,笑說:“從前有個男子進了深山,口渴的快要死了,忽然瞧見一獵人家的小院,他強撐著去討水,獵人說,家裏半滴水都沒了,這男子隻好失望地下山去,他拚著最後的力氣走到半山腰,忽然聽見獵人在山頂喊他,迴頭一瞧,就見那獵人手裏舉著一個水罐。

    他原本渴的快要死了,一見了瓦罐,仿佛又有了生機,又氣喘籲籲地爬上山頂,待他好不容易爬到山頂,心想這下有救了,誰知,那獵人卻把水罐底朝天,口朝下,說道:你走後,我想你肯定說我騙你。男子聞言,倆眼兒一翻,卒。”

    笑話講完,她眼見著白行簡緊繃的唇角微微鬆了鬆,眼底晃過一抹笑意,卻到底是克製了,沒笑出來。

    “別得意,還有一次機會呢!”莊容又尋思說:“有一日在學堂上,先生說:爾等覺得自己蠢的請主動站起身。童子們互相看了看,都不敢起身,唯有一人聽話地站了起來,先生就問他:你是覺得自己蠢嗎?那童子搖搖頭說:不是的先生,我隻是不想你一個人站著。”

    話音剛落,就見著白行簡那張臉再也繃不住,嘴角抑製不住上揚,露出兩排白牙。

    他往常總像個冰山,還是頭一迴這樣笑,看的莊容目瞪口呆。

    不但如此,似乎還有一絲低沉的笑意從他喉嚨裏逸出,快如白駒過隙,可莊容還是捕捉到了。

    她揉了揉耳朵,疑惑地看白行簡:“你笑出聲了?”

    白行簡倏地收了笑,一本正經搖頭,指了指莊容,又指了指自己,再兩手交握,做了握手言和的姿勢。

    這意思是:願賭服輸,不和莊容賭氣了。

    莊容得意地勾唇,小樣兒,和姐打賭,且還嫩著呢!

    接下來,莊容又和白行簡說一些當日的行程:“……巧珍的哥,叫餘固,在縣裏福滿樓做工,我得抽空去瞧他,你不必跟我去,多個人還得給掌櫃的添麻煩,我自個兒去,你找個地兒歇著等我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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