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算是決心要戰勝自己,你也沒辦法戰勝啊。”


    看著鄧太阿這給自己打氣的模樣,軒轅敬城無奈地笑了笑。


    “我該怎麽給你說。”


    “世界由死物和活物組成,可不管死物也好,活物也罷,世界總歸沒有一刻是完全靜止的。”


    “隻是死物是接受著這個世界給他的變化,而活物是自己給自己變化。”


    “鍛煉則強,懈怠則弱,這是因為我們身體裏麵先天一氣的運轉釋然。”


    “在超越世間的角度上看時間,就像是在更高的世界看人,你在變化,而尋常人所可以看到的是正在變化的你,或者變化以前的你。”


    “大羅洞觀不同,可以看到以後的你,所以你麵對的,自然是自己了。”


    聽著軒轅敬城的話,鄧太阿眼神不善道:“邪魔外道。”


    軒轅敬城微微一笑,輕聲說道:“隨你怎麽想。”


    話音未落,隻見一道紫色天雷被他從九天之上硬生生抓下。


    鄧太阿抬頭望向天雷降落。


    猛然將那杆長劍插入大地。


    軒轅敬城微微一笑,再次開口說出一個“敕”字,這次卻是手心朝下。


    隻見他施展法天象地之術,周身氣象萬千。


    玄甲,娥眉,蚍蜉,黃桐、金縷、朝露。


    在劍主鄧太阿“斷長生”的彈指之下。


    六柄吳家劍塚頂尖飛劍如流星般劃破長空,瞬間破去軒轅敬城那一手須彌芥子大千袖,刺穿牢籠,衝天而去。


    然而,黏住其餘六劍的軒轅敬城手掌一記輕輕翻覆,如同顛倒乾坤一般,使得六柄飛劍的速度和方向都發生了改變。


    青梅,竹馬,春水,桃花、朱雀,太阿隻得在他手掌兩尺之內急速旋轉,盡管六柄飛劍劍氣如虹,但還是無法掙脫束縛,暫時逃脫不得。


    但這位病態的軒轅敬城衣袍也被飛劍劃破,絲絲縷縷飄蕩在空中。


    軒轅敬城手掌再翻,飛劍肆虐的距離由兩尺縮小為一尺半,幾次翻覆,便已經將六柄飛劍緊縛得近乎紋絲不動。


    軒轅敬城淡然道:“鄧先生原本身具佛胎道根,是與尋常武道驚采絕豔之輩大不同的罕見天賦,為何不肯循序漸進,以證大道,次次劍走偏鋒?如此一來,又經得起幾次揮霍?”


    “隻需要認真澆灌到時候一百零八朵金蓮循環往複,長生不息,一座氣海扶搖一千八十朵,是何等的天人氣象?正因為先生不知珍惜,逆天而行,如今池水枯涸金蓮凋零,僅剩一株煢煢孑立,殿下還不知悔悟,不願迴頭?!”


    隻見軒轅敬城的手掌輕輕翻覆了一下,瞬間就無法再控製那竹馬般大小的六柄飛劍。


    它們像是被什麽力量牽扯著,齊齊脫手而出,貼著地麵急速飛掠,最終停頓在了黃沙之上一丈的高度。


    而此時,早已在天空中蓄勢待發、躍躍欲試的六柄飛劍終於露出了它們猙獰的麵目,與地麵上的春秋劍一起構成了一個北鬥劍陣。


    隨後,這十二柄飛劍又與春秋劍組合成了一個陰陽兩儀劍陣。


    不僅如此,這十二柄劍自身還形成了一座雷池劍陣。


    接著,軒轅敬城重重地跺了跺腳,但他的腳底甚至沒有觸及到地麵,也沒有揚起絲毫黃沙。隻聽他大喝一聲道:“百丈慈悲!”


    隨著這聲怒喝,他用力捏碎了胸前的玉扣,然後猛地扯下了那一襲濃黑如墨的袈裟。他用手指輕輕一旋,那件寬大的袈裟如同一片烏雲般迅速向老和尚的頭頂飛去。


    這片袈裟在飛行的過程中不斷擴大,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籠罩其中。當它飛到老和尚頭頂時,已經變成了一座巨大的華蓋,宛如一株從平地上拔地而起的參天大樹。


    古書中曾經記載過,在終南山上有仙人親手種植的寶樹,高聳入雲,高達百丈,卻沒有任何枝葉。如今看來,這座華蓋就像那棵寶樹一般壯觀。


    這本該是軒轅敬城算出以後自己去力抗天劫的隱秘手腕之一。


    天底下的拔尖風流子,誰不是各有莫大機緣,各有壓箱本領。


    長寬俱是不過一丈多的袈裟在升空之後,裹挾出數百丈滾滾黑雲,籠罩在鐵門關上空。


    軒轅敬城身形向前,每踏出一步,都會在大地上留下一個深深的腳印,腳印之中竟然生出了一朵朵嬌豔欲滴的蓮花!


    一共踏出了六步之後,他便停在了原地,臉上露出一絲笑意,看向眼前的鄧太阿。


    “這就是佛家所說的七步生蓮吧?”鄧太阿看著滿地的蓮花,心中暗自驚歎道。


    雖然軒轅敬城是儒家之人,但實際上,他對佛、道兩家的功法也有所涉獵,可以說是個精通三教之法的奇人。


    而這七步生蓮,更是佛教中的一種至高無上的神通法門。


    隨著軒轅敬城的腳步落下,地麵上不斷地冒出一朵朵小蓮花,宛如天女散花一般,密密麻麻布滿了整個劍陣內的空間。


    這些小蓮花看上去嬌小可愛,但實際上卻蘊含著無盡的力量,仿佛是五百羅漢在共同加持。


    此時,整座巨大的劍陣開始劇烈晃動起來,仿佛被一隻巨大的手掌抓住,拚命地搖晃。


    而這隻大手的主人,正是軒轅敬城!


    在劍陣的邊緣處,鄧太阿正站在那裏,第七步所生的第七朵蓮花突然在他腳下爆開,如同一顆炸彈一般,將他炸飛了出去。


    軒轅敬城麵色蠟黃,還隱隱透著一絲金色,顯得有些萎靡不振。但即使如此,這位儒聖仍然堅定地伸出手掌,穿越過雷池劍陣,全然不顧守護這一方的一柄飛劍割裂手臂肌膚,一掌穩穩地推在了鄧太阿的心口處。


    此時,眾人皆未察覺到一抹紅袍如同鬼魅般繞出一個巨大弧線路徑,悄然飄然而至,如影隨形地跟在倒飛出去的鄧太阿後方。


    就在一瞬間,兩道身影毫無凝滯地相互穿梭而過!仿佛兩位仙人出竅遨遊於天地之間!


    鄧太阿咧嘴露出一抹笑容,體內那棵紫金花苞突然綻放,隨後一片片花瓣迅速枯萎,飄散在幹涸的池塘之中。他左手持劍,心中暗自感歎:自己精心構築的雷池劍陣,竟成了等待這一刻被自己親手破去的伏筆!自從他被塞進北海眼後,就一直在琢磨如何報此深仇大恨。


    此刻,他終於等到了機會。在這一臂之間,鄧太阿以劍開天門!


    他與那位屹立不倒的儒生緩緩擦肩而過,兩人身上的氣息似乎在這瞬間交融。


    雷池被毀,袈裟飄落。


    漂浮在軒轅敬城身前的劍匣子張嘴一吸,原先色彩不純的兩雙金眸愈發透澈。


    腋下再生雙臂!


    軒轅敬城輕喝一聲,聲音如同九天驚雷,響徹雲霄,震得整個空間都嗡嗡作響,仿佛要破碎一般。


    隨著他話音落下,一道耀眼的光芒驟然綻放開來,猶如一輪烈日當空,璀璨奪目,令人無法直視。


    光芒之中,隱約可見一道虛幻的身影緩緩浮現。


    那道身影高達百丈,宛如一尊戰神降臨世間,散發出無盡的威壓和霸氣。


    就在這一刹那間,一道高達百丈的身影破土而出,猶如一座巍峨巨峰拔地而起,頂天立地,瞬間吸引住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鄧太阿緊咬牙關,麵露兇光,惡狠狠地說道:“沒想到啊,你竟然也通曉法天相地之術!”


    然而,處於虛無縹緲之中的軒轅敬城,則淡淡地傳來一句話:“放你娘的狗屁!”這句話雖然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鄧太阿並未理睬陸通的粗言穢語,隻是冷笑著望向那團迷霧,不屑一顧地說:“哼,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何能耐,僅憑召喚出一個法天象地,就妄圖打敗我?簡直是癡人說夢!”


    隨著話語聲落下,隻見其周身的紫色氣息開始劇烈地上下翻湧,如同狂暴的旋風一般極速旋轉著,仿佛正在調集周圍的全部真氣,為自身提供源源不斷的力量源泉。


    同時,他還發出陣陣刺耳的冷笑聲,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讓他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再也笑不出來了。


    因為在他的感知世界裏,此刻他的氣機竟然如同被一股強大無比的真氣從內部向外侵蝕、瓦解一般,變得支離破碎。那股神秘而強大的力量,猶如一把無形的利刃,精準地切入他的氣機核心,讓他無法抵禦。


    兩股氣機如旋風般在半空急速對撞,仿佛要將整個空間撕裂開來。它們相互糾纏,互不相讓,形成了一道壯觀的景象。


    然而,盡管鄧太阿的氣機強大無匹,但麵對軒轅敬城時卻已完全處於劣勢。


    此時,他的氣機流轉竟然變得無處施展,宛如被束縛住手腳的困獸,難以掙脫困境。


    坐以待斃?


    這可絕非鄧太阿的行事風格。伴隨著一聲怒吼。


    鄧太阿的法天相地也度拔地而起,同樣高達百丈,如同一座巍峨巨山,向著陸通猛撲而去。


    與此同時,軒轅敬城的法天象地也在瞬間站立起來,毫不示弱地朝著真武大帝的法天相地發起狂烈的攻擊。


    刹那間,兩個百丈高的靈體在空中交匯,展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激戰。


    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每一次出手都帶著毀天滅地之威。


    一時間,整個戰場都被他們的戰鬥餘波所籠罩,風雲變色,天地為之震顫。


    一時間,難分勝負。


    不過分不出勝負就是勝利。


    兩者之間,粗壯輝煌的青色劍罡宛如一條洶湧澎湃、氣勢磅礴的巨龍一般,帶著無與倫比的威勢朝著軒轅敬城猛撲而去。


    那淩厲至極的劍氣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撕裂開來,其勢之兇猛,簡直就像是決堤的江水一樣滔滔不絕!


    麵對如此淩厲的攻勢,軒轅敬城卻是灑然一笑。


    隻見他身形微微一動,抬腳向前邁出一步,同時舉起左手。


    這三個動作猶如行雲流水般自然流暢,沒有絲毫的拖遝和凝滯,不僅輕輕鬆鬆地擋住了鄧太阿的劍,還順勢用右手攔住了另外的那兩條如同靈蛇般靈動刁鑽的劍意。


    軒轅敬城此刻的姿態顯得無比從容自信,仿佛一切都盡在掌握之中。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隨意自如,仿佛隻是在花園中散步一般悠閑自在,但卻又蘊含著無盡的玄妙和深意。


    他身上散發出一種超凡脫俗的氣息,宛如聖人降世,讓人不禁心生敬畏之情。


    不知何時起,軒轅敬城原本有些彎曲的腰杆已然挺直,整個人看上去越發精神煥發、神采奕奕。


    兩股強大力量相互交織碰撞,猶如兩條巨龍在空中盤旋,互相撕咬,最終綻放出耀眼奪目的光芒,仿佛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天際,形成了一幅絢麗多彩的畫麵。這一幕讓在場所有人都為之震撼,他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


    兩人一經碰撞,軒轅敬城竟然放任鄧太阿的長劍刺穿自己的手心,他似乎完全不在乎自己的傷勢,隻是一心想要擊敗對手。與此同時,他猛地一掌拍出,狠狠地打在鄧太阿的額頭之上。這一擊如同雷霆萬鈞,讓人無法抵擋。


    兩人各自後撤數丈,才勉強穩住身形。軒轅敬城那條擋劍的胳膊無力地下垂著,鮮血不斷從傷口湧出,滴落在地上。他的臉色蒼白如紙,但眼神卻依然堅定無比。而鄧太阿則更為狼狽,他的七竅都流出了鮮血,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就在這個時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中突然響起一聲沉悶的雷聲,如同巨龍咆哮,響徹雲霄。聲音低沉而厚重,仿佛整個天地都被震撼了一般。


    緊接著,一道耀眼的閃電劃破天際,將黑暗瞬間撕裂開來。這道閃電如同一條銀蛇在空中飛舞,光芒四射,令人眼花繚亂。


    聽到這聲悶雷後,曹長卿和軒轅敬城不約而同地抬起頭,望向天空。


    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深深的敬畏之情,似乎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正在降臨。


    鄧太阿喃喃自語:“那位道友在投胎。”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驚訝和疑惑,但更多的還是對未知事物的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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