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有時候殺人不需要太過兇猛激烈的手段。


    就比如眼前的真武大帝。


    僅僅隻是在氣機的較量當中,便落敗地如此悄無聲息,這不得不說是當世奇聞。


    真武大帝弱麽?


    絕對不弱,單打獨鬥的話,在吸取了張扶搖儒家氣機的真武大帝,在當世絕對算得上是獨一層的存在。


    就連呂祖,王仙芝也不一定可以贏他。


    但是,就是一個如此強大的存在,卻在陸通的手下,幾個唿吸就被破盡。


    這確實算得上非常冤枉。


    因為他遇到的是掌握了炁體源流的陸通。


    要知道,真武大帝所修煉的功法,乃是一種極為高深且獨特的法門。


    這種功法巧妙地運用了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機,它們相互交織、融合,最終形成了各種強大的壓迫物。


    這些壓迫物會如同毒蛇一般,緊緊纏繞住修行者身上的每一條經脈,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增強,直至令其承受不住壓力而爆體身亡。


    如此殘酷的過程,不僅對肉體造成巨大的痛苦,更是對精神的極度折磨,許多人往往在這一過程中心態崩潰,喪失鬥誌。


    而且,這種功法獨步天下,除了真武大帝本人外,無人能夠施展,即便是呂祖和王仙芝這樣的絕世高手,一旦遭遇此功,也難以全身而退。


    然而,世事無常,命運弄人。


    此時此刻,他卻偏偏遇上了那個能夠掌控氣機流轉的神秘存在——炁體源流。


    在炁體源流的注視下,真武大帝身上那原本繁複、強大、令人驚歎的氣機運轉,此刻也不過是普通的氣息罷了。


    無論這股氣機如何變化多端,如何兇猛淩厲,終究無法逃脫炁體源流的掌控。


    於是乎,在陸通的精妙操控之下,真武大帝身上的氣機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引著,一絲絲地導入他的經脈之中。


    與此同時,陸通還巧妙地利用了氣機逆行的特性,不斷衝擊著真武大帝身體上的弱點。


    經過長時間的持續攻擊,真武大帝終於支撐不住,經脈盡斷,轟然倒地。


    看著倒在地上的真武大帝,陸通歪歪頭:“現在,誰是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真武大帝“噗”地吐出一口鮮血,雙手捂著胸口,看著陸通的雙眼,不僅僅有震驚,而且還略微帶上了一絲絲恐懼。


    “你,你這是什麽功法?”


    終於,真武大帝問了出來這句話,他很害怕,如果他再不問的話,隻怕就再也沒機會了。


    而這,也是其他人想要問。


    畢竟陸通施展的這一手實在過於恐怖了些。


    而張扶搖則是神情矛盾。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在上陰學宮的時候和自己說過,這樣的絕技他創造了七八門。


    “炁體源流。”


    “風後奇門。”


    “拘靈遣將。”


    “六庫仙賊。”


    “通天籙。”


    “雙全手……”


    張扶搖一句一句低聲道。


    這六大絕技,每拉出來一門,絕對都是可以造就一方宗門的存在。


    而且非絕世天才,無法領悟。


    沒想到這樣絕技,居然被一個陸通同時領悟出來。


    妖孽…


    真是妖孽…………


    “炁體源流啊,我剛剛不是告訴你了。”


    聽到了真武大帝的話後,陸通微微一笑。


    “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仙人才懂得一些奇奇怪怪的秘術,我也懂。”


    今日既然當著如此眾多之人的麵,那我也並不介意將這些功法告知於你們,反正你們終究也是會知曉的。”


    陸通麵色冷峻,向後退了數步,其雙眸則是掃視向一側的那位武俠宗師。


    “我所掌握之炁體源流,乃是能夠將先天與後天的真氣,依據我自身的意念,塑造成為我所期望的形態,且能夠隨心所欲地引導他人的真氣。”


    “至於風後奇門,想必你們已然有所了解。在風後奇門的陣法之中,我便是最為強大的存在,天道即為我,我可在風後奇門內肆意撥弄四門之變化。”


    說話間,他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驕傲與自信。


    “還有拘靈遣將,此術可拘禁他人之靈魂,令其元神為我所用。”


    隨著這句話出口,周圍的氣氛似乎變得有些凝重起來。


    “再有六庫仙賊,它能夠借助我的五髒六腑來汲取周遭天地間的氣息,並在我動手之時源源不斷地修複我身上的創傷。”


    陸通的聲音越發低沉,似乎在展示著這門功法的神奇之處。


    “最後是通天籙,運用此籙,便可隨心所欲地召喚出成千上萬的符籙以投入戰鬥。相信這一點,呂祖應當深有體會吧。”


    說罷,陸通的目光落在了呂洞玄的身上,隻見後者一臉苦笑,默默地歎息一聲,流露出一種無可奈何的神情。


    就在剛才,那道威力驚人的雷符狠狠地劈在洪詵象身上時,呂洞玄簡直被嚇了一大跳。


    乖乖,這可真是夠厲害的啊!


    他甚至覺得自己當年渡天劫的時候都沒有這麽驚險刺激過!


    而其他眾人在聽完這些話後,心情愈發沉重起來,他們紛紛將目光投向陸通,眼中滿是羨慕和渴望。


    對陸通所掌握的神奇功法,每個人心中都湧起一股強烈的占有欲。


    有些人甚至已經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恨不得立刻拜倒在陸通門下,學習這些無敵的玄妙功法。


    而此時此刻,唯有慕容桐皇向陸通投去了充滿無比痛恨的目光。


    明明,他手中握有更為上乘的功法秘籍。


    然而,可惡的陸通卻偏偏要賞賜給自己一套需要自宮才能修煉的劍法……


    真是該死啊!這個可惡至極的陸通……


    與此同時,那些來自北涼和離陽兩地之人,也早已在心中暗自盤算著能否從陸通身上撈取些好處。


    最起碼,他們也要分得一杯羹才行。


    畢竟,這六大絕技實在太過誘人,任何一門功法流傳出去,都足以讓人踏入陸地神仙之境。


    而真武大帝在聽聞了陸通所言之後,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悲痛,同時也感到些許懊悔。


    “嗬嗬嗬,竟是如此。”


    “咳咳咳,罷了罷了,我認輸,咳咳。”


    真武大帝看著陸通,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笑。


    “徐鳳年,徐鳳年,北涼。”


    話音剛落,軀殼上的徐鳳年便立刻消失得無影無蹤,隻剩下一抹煙塵。


    而那原本被一道道靈氣勉強維持著生命體征的真武大帝,此刻竟然連生存下去都是一件極為困難之事。


    在一陣劇烈的咳嗽之後,真武大帝當場自行兵解,並且在即將離去之前,將自己身上所蘊含的道家氣象,盡數傳遞給了北涼方向。


    陸通心裏非常明白他這樣做究竟是想要傳給誰。


    這個人有且僅有一個,那就是北涼的徐鳳年。


    真武大帝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畢竟這是一次轉世輪迴,直到如今仍然未曾習武修煉過,我便助他一臂之力好了,此時此刻的徐鳳年,應當已經達到陸地天人境了吧,陸通,你是否會感到害怕呢?”


    陸通聞言隻是冷冷地一笑:“真武大帝你的本尊,如今都已趴在我的腳下,你難道還覺得僅僅隻是一個轉世之人能夠掀起什麽風浪不成?”


    真武大帝聽後哈哈大笑起來。


    三聲過後,虹化消失,徹底離開了這個世界。


    眾人紛紛望向那逐漸泛起魚肚白的天邊,自從真武大帝兵解之後,天地之間仿佛多出了一層數不清道不明的強大氣勢。


    真武大帝消失了。


    這一場戰,隻怕要打也沒什麽打下去的必要了。


    就在這些武林人士想要離開的時候。


    陸通喝住了他們。


    “離陽和北涼的各位,千裏迢迢來截殺我,今天說走就走,是否把我陸通太也不放在眼裏了。”


    聽著這話,這些人心裏都是不由自主地一慌。


    怎麽看起來,這像是要算賬的樣子了?


    這些人可是親眼看過陸通的戰力的。


    真要動手,這些人隻怕連一招也撐不下去。


    這些人不是怕死,隻是不想死的如此不清不楚。


    隻有鄧太阿全然不怕死地上前一步,微微一笑:“今日得見東邪高招,倒是死也無憾了。”


    陸通看了一眼鄧太阿,搖了搖頭。


    “你身上沒有半分好氣運,都是嗜殺的氣運,沒意思,沒意思。”


    鄧太阿正要說話的時候。


    陸通突然之間一聲大吼,聲音猶如雷霆一般震耳欲聾。


    “鄧太阿!太阿劍!北海眼!填三年方可出世!”


    這句話出口之後,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如同天道法則一般不可違背。


    正所謂口含天憲,言出法隨,一語成讖!


    就在這時,鄧太阿的身影猛地一閃,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他原本站立的地方,隻剩下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除此之外再無其他異樣。


    站在鄧太阿身旁的眾人,隻感覺到一股狂風驟然刮起,吹得他們的衣袖嘩嘩作響。


    他們瞪大了眼睛,眼睜睜地看著鄧太阿就這樣憑空消失,臉上都露出了驚愕的表情。


    隻有張扶搖一臉無奈地看向陸通,開口問道:“你將他封印在北海眼三年之久,究竟是何用意?”


    陸通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三年之內,天下必將發生巨大的變故。鄧太阿的殺人之術堪稱古今無雙,如果有他鎮守在北海眼,那些稀奇古怪的人物便不敢輕易闖入。”


    陸通微微開口。


    “嗯……其實最重要的是不能讓我自己去填。”


    聽到這話,張扶搖不由得笑出聲來。


    “沒想到儒家的言出法隨,讓你用得如此熟練,實話說,你很適合儒聖。”


    “如果有儒邪,請給我,儒聖大可不必。”


    陸通微微一笑。


    與此同時,已經填充在了北海眼的鄧太阿不由得發出一陣陣怒吼。


    直到數萬裏之外的聲音傳來,這才讓鄧太阿安靜了下來。


    沒想到,隻是幫助北涼做一次事情。


    現在真的被抓去填充了北海眼。


    “唉……”


    鄧太阿一聲長歎。


    …………


    解決掉了最難纏的鄧太阿之後,陸通沒有絲毫猶豫,立刻將目光轉向其他人。


    他喃喃自語道:“現在還不是殺戮之時,但我需要你們身上的某些東西……”


    眾人聞言皆是一臉迷茫,不明白陸通到底想要什麽。


    隻有王仙芝等少數幾個人聽懂了他的話,但他們並未多言,甚至沒有要阻攔的意思。


    就在這時,隻見陸通右手輕輕一勾,左手則指向北方的北莽皇宮方向。


    刹那間,那些高手們身上背負的氣運竟像是受到了某種牽引一般,源源不斷地通過陸通的身體,向著北莽皇宮匯聚而去。


    與此同時。


    龍虎山上,代表著離陽王朝的那幾朵金花,也在不斷枯萎。


    北涼的氣運,也在這一瞬間枯萎了下來。


    張扶搖和陸通都知道。


    如今,不管是江湖上的形勢,還是廟堂上的形勢。


    已經都是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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