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說什麽?”


    林如迴頭麵對趙範,臉上恢複了冷淡。


    “林如,你真的好幸運,家庭好,自身條件好,對象也好。”


    瞧著兩人默契的互動,還有李沐辰的貼心,趙芳心裏的酸澀,又不由自主的冒了出來。


    如果她當時迴頭是岸,現在是不是另一番景象呢?


    可惜現在說什麽都遲了,她再也迴不去了。


    她被永遠的留在了這個小山村,她再也走不出去了。


    “你就是想說這個嗎?”


    瞧著趙芳臉上毫不掩飾的羨慕,嫉妒,悔恨,林如沒有絲毫的心軟。


    雖然現在她的處境很不好,但是現在不好,並不代表以後會不好。


    想要改變,什麽時候都不遲。


    他們這代人,隻要抓住機會,翻身隻是一瞬間。


    “林如我真的很羨慕你,其實當時我不是真的不聽你的話,我隻是想要報複。”


    趙芳糾結了半天,還是說出了當時的真相。


    “我知道。”


    靜靜的看著趙芳的神情越來越癲狂,林如的表情沒有絲毫的變化。


    “你知道,你竟然知道,你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趙芳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因為她覺得,林如知道她這種同歸於盡的行為,一定會拉住她。


    既然知道為什麽不攔著點?既然知道為什麽不出手?既然知道為什麽還能看著她,在泥潭裏越陷越深?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一定是林如在騙她。


    “我先走了。”


    不想再爭論這些無用的事情,林如說了一聲,便要走。


    就趙芳的心裏,她豈會不明白。


    自己犯下的錯誤,將內心折磨的快要瘋掉,所以她想要找替死鬼,任何的事或人都可以,隻要能分攤這種痛苦就好。


    而她,就是最好的對象。


    “你不準走,你給我說清楚。”


    趙芳原本是想要感謝,但是她不知道為什麽每次談話,她的心態都會崩掉。


    她不想這樣的,她隻是想好好的道個別,好好的道個謝。


    剛剛她還顧及著孩子,聲音和語氣都還算正常。


    可是現在她的情緒徹底崩了,尖利的喊聲,將懷裏的孩子嚇的哇哇大哭。


    但是趙芳卻像是根本沒有聽見,滿心滿腦全是不能讓林如走。


    “趙老師,做事不要衝動,想想懷裏的孩子。”


    李沐辰見趙芳不管不顧的撲過去,就要去拽林如,趕忙跑了過來,將林如護在身後。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林如,就是他自己都不行。


    “林如,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是,我隻是……”


    這話明顯對趙芳產生了影響,孩子的哭聲也將她丟失的理智找迴,她死死拽著林如衣服的手慢慢的鬆開。


    隨著手指的鬆動,她感覺到了林如僅有的愧疚,也在悄悄的流逝。


    兩個人之間最後的牽絆,也要徹底消失不見了。


    她想說對不起,想說感謝,卻感覺如鯁在喉。


    “咱們走吧。”


    林如得了自由,便和身前的李沐辰說。


    “好。”


    感受到聲音裏的失落,李沐辰牽起林如的手,兩人慢慢的朝著知青點走去。


    “你知道我們之間的故事嗎?”


    林如忽然冒出了這麽一句話,連她自己都覺得奇怪。


    但是她忽然有種想要傾訴的欲望,便直接說了出來。


    “不知道,但是如果你想說的話,我洗耳恭聽。”


    李沐辰輕握林如的手,想要將力量傳遞給她。


    在熒熒月光的照耀下,兩個人慢慢的走著,輕柔的話語緩緩響起。


    “你覺得我狠心嗎?”


    林如將兩人之間的事情講完,眼睛裏滿是不確定。


    好像一個孤獨無助的孩子,眨巴著眼睛,想要一個答案。


    或許是受了趙芳的影響,或許是因為月光太美,總之,林如就這麽赤果果的將她脆弱的一麵,展示在了李沐辰的麵前。


    “我覺得你很善良,要是我,可能出手一次後,那人還執迷不悟,便再也不會理會。”


    “小如,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你能幫的了一時,又哪裏能幫的了一世呢?”


    “幫來幫去,反而成了理所應當,當你停止時,對方反而心生怨懟。”


    “這不是你的錯,是對方作死,自己走向的必然結果。”


    李沐辰不忍心林如如此的糾結,難過,便溫聲細語的開解。


    他希望心愛的女孩,可以開開心心的幸福著,而不是被莫名的煩惱糾纏。


    “嗯。”


    林如原本就不是擰巴的人,隻是今天的一切太過巧合,所以有感而發。


    剛剛說出來後,她就已經自我和解了。


    原書中趙芳的命運就不怎麽樣,原以為在她的幫助下,趙芳可以擺脫悲慘的一生。


    結果,走出了原本的命運,卻還是走入了,另一個同樣艱難的命運。


    或許她應該學會,尊重生命的自然規律。


    舒緩了心情,兩人便又朝著知青點走去。


    “小如,你好好休息,明天早上我來叫你。”


    李沐辰低頭深深的看著林如,瞧著皎皎如月的人兒,不自覺的抱了下。


    “嗯,好了,快走吧。”


    林如將人一把推開,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還敢如此囂張。


    理也不理李沐辰,便急匆匆的朝著後院走去。


    舒服的泡了個澡,想著即將到來的新生活,心裏依舊有些忐忑。


    原本想著心裏想著事情,肯定會失眠。


    結果,躺在炕上沒一會,便進入了夢鄉。


    咚咚咚……


    敲門聲忽然在夢中響起,意識到不對的林如,猛然間睜開了眼睛。


    拿起手表一看,才五點,怪不得感覺沒睡醒。


    坐在那裏兩眼放空的醒著覺,又聽見了輕輕的敲門聲。


    “等等。”


    含糊迷蒙的喊了一聲,便開始麻利的穿衣服。


    “這麽早。”


    將門打開,看著外麵精神奕奕的李沐辰,林如又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哈欠。


    “嗯,要不然怕趕不上。”


    李沐辰愛憐的摸摸小炸毛林如,眼睛裏星光點點。


    “好吧。”


    林如將門開了,又開始坐在炕上醒神。


    看著李沐辰忙前忙後,將被子褥子等所有的東西都打包好。


    小小的屋子,似乎又迴到了剛剛建好時的模樣。


    視線來迴掃了幾圈,便又陷入了放空狀態。


    “小如,餓不餓,要不要吃點東西。”


    李沐辰將所有的東西都收好,看著還迷迷瞪瞪的林如,寵溺的笑笑,關心的詢問。


    “不要,沒胃口。”


    林如遊魂似的迴了一句,便又繼續發呆。


    想想以前自己多有活力啊,這才多久,難道就開始老了嗎?


    哎,林如邊發呆,邊感歎,絲毫不提,精神上的鬆懈和懶惰。


    “那咱們走吧。”


    李沐辰將碩大的包裹背起,兩手還各提了一個。


    隻是交給了林如一個隨身的小包,還有軍用水壺。


    水壺裏麵放著麥乳精,防止她突然餓了,能夠墊墊肚子。


    兩人就這麽晃悠悠的,在還漆黑一片的小路上,不緊不慢的走著。


    不一會,到了村口,卻在恍惚中看到有人影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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