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如伸手,她慢慢的倒著水。


    “你找我幹嘛?”


    林如用手帕細致的擦著手,聞著淡淡清香,心情才算好些。


    但是想到麵前的趙芳,抬頭有些警惕的看著她。


    “我想養隻雞,放在學校的籠子裏,給肚子裏的孩子補充點營養。”


    趙芳慈愛的撫摸著肚子,臉上都是溫柔。


    這個孩子雖然來的不盡人意,但這也是她的孩子。


    曾經糾結了很久,最後母愛戰勝了理智,她留下了這個孩子。


    “這事劉校長負責,他同意就好。”


    林如這才仔細的觀察了下趙芳的臉色,沒有了以前的健康的紅潤,多了些斑,疲憊之色也很明顯。


    這麽看來,孕期她過的並不好。


    哎,戀愛腦的女人,為什麽就是聽不進勸呢。


    “謝謝你,林如。”


    她就知道,林如還是那麽的善良。


    盡管兩人之前鬧的如此不快,在她有困難的時候,林如還是會不計前嫌的出手相助。


    “林如,我能再請你幫個忙嗎?”


    見到林如朝著學校走去,趙芳連忙出聲。


    林如聽到趙芳的話,眉頭一挑,她就知道不會隻是養隻雞的事情。


    不過還挺好奇的,到底是什麽重要的事,讓趙芳舍下臉,來主動示好。


    “林如,我快生了,你能幫幫我嗎?”


    趙芳緩緩的走到林如的麵前,拳頭握了鬆,鬆了握,終於下定了決心。


    深深的唿吸幾下,才將心底的話說了出來。


    “我不是醫生,幫不上忙。”


    這請求,林如可是不敢應承。


    她婚都沒結,一點經驗都沒有,她能做什麽啊。


    “不是的,我希望你到時候可以幫忙找下產婆,看著點劉康母子,不要讓他們動手腳。”


    趙芳見林如直接拒絕,有些著急,臉上的平靜被擊碎,換上了焦急又懇切的神情。


    “可是即便是我幫了你,那你生完孩子呢,又該怎麽辦?”


    林如思索了下,如果趙芳真的有危險她肯定會出手相助。


    可是她又能幫多少呢,難道她還能陪她坐月子,養孩子嗎?


    隻有她自己立起來了,想方設法製衡住了劉康母子,或者幹脆離婚,才是根本的解決之道。


    “林如,我沒有辦法了,我不知道該怎麽做?”


    強烈的負麵情緒忽然爆發式湧出,長久以來的恐懼和不安也破土而出,將趙芳的理智衝擊的全無。


    她無助的哭泣,呐喊,想要找一個依靠。


    這段時間真的好累啊,她為什麽會走到這一步呢?


    “未來還是掌握在你手裏的,你要想好,不要一錯再錯。”


    其實趙芳有無數個機會反悔,擁有另一條道路,可是她都沒有選,隻是一條道走到黑。


    現在婚也結了,孩子也快生了,逝去的往昔不能追憶,那麽未來總是能夠展望。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林如你幫幫我。”


    趙芳想撲進林如的懷裏大哭一場,想要迴到從前無憂無慮的日子。


    可是終究再也迴不去了,一切都迴不去了。


    “你知道,你好好想清楚。”


    林如無奈的歎口氣,她不是救世主,也不會永遠待在這裏。


    所以,她希望趙芳可以站起來。


    “林如,你為什麽這麽狠心,你明明擁有那麽多,你為什麽不能幫幫我。”


    趙芳見林如就那麽走了,心態徹底崩塌了。


    她明明已經很努力了,她隻是想要一點點幫助,有什麽錯呢!


    她無能的狂怒,扶著井口大哭大喊。


    痛罵著林如,也痛恨著她。


    她明明不恨的,明明是想感謝,感激的,可是為什麽出口的全是殺人誅心的話呢?


    又是什麽時候,心態變成如此了呢?


    林如聽著那些汙言穢語,沒有轉頭,也沒有停下腳步。


    其實挺傷心的,曾經都是真心相待的朋友,為什麽就走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呢?


    她之前做了那麽多,隻是拒絕了這一次,趙芳就將她恨上了。


    難道人性就真的如此不堪嗎?


    她其實不介意幫忙的,但是她隻是覺得,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


    伸手習慣了,那麽以後呢,等她走了呢,趙芳又該依靠誰呢?


    “啊……”


    忽然一聲尖利的慘叫,在上空響起。


    劉校長被嚇了一跳,四處張望了下,很快就發現了發聲處。


    “林如,快快,趙老師可能要生了!”


    遠遠瞧著趙芳捂著肚子,痛苦呻吟的樣子。


    劉校長立馬察覺出不對,這和他媳婦生產時的情況一模一樣。


    瞧見林如,忙出聲尋求幫忙。


    他是男人,肯定不如女同誌做事方便。


    “啊……”


    林如被這忽然的聲音,嚇的從思緒裏出來。


    聽清楚劉校長的話,忙跟著一起向水井旁跑去。


    “我可能要生了,我的包裹在宿舍,你們幫忙拿上。”


    趙芳躺在地上,身下流著一灘水,臉上的汗浸濕了頭發,表情痛苦猙獰。


    雙手捂著肚子,忽而急促的喘著粗氣,全身軟綿綿的。


    “我把人抱進宿舍,然後去找產婆。”


    林如看著趙芳這樣,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想到趙芳剛剛提到的產婆,心裏也有了方向。


    說著便小心的將趙芳抱起,朝著宿舍走去。


    安頓好了人,便一陣旋風跑了出去。


    風快速的吹過,林如一陣懊惱。


    她就不應該嘴快,這下好了,提前生產了。


    村裏的產婆住的離學校不遠,林如到了見門敞開著,進去就開始大喊。


    “高嬸子,你在不在啊!”


    “快,有人要生了!”


    她跑到堂屋見沒人,又跑去廚房。


    “來了,來了。”


    高嬸子聽見這話,倒是不慌不忙,從發動到生產,中間可是要折騰一會呢。


    “您拿好了要用的東西,就和我走吧!”


    林如對生產是一竅不通,見高嬸子如此淡定,立馬就不淡定了。


    “好好,我這就去拿!”


    瞧著林如著急那樣,想到她的威名,高嬸子倒也不再耽擱,進屋拿上個小包袱就麻利出來了。


    “我拿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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