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師弟好手段,不知是哪家的公子?”


    蒼雲飛劍被抓住,臉上看不出半點兒不悅,倒是十分客氣地朝一旁的青果問道。


    “徐福是今年靈院大比的魁首,來自春材靈院。”青果被蒼雲問起,立馬不假思索地答道。


    “靈院大比魁首?春材靈院?東來靈院呢?”蒼雲臉色變了變,先是自言自語,然後又朝青果問道。


    “東來靈院,今年未進前四。”青果有些小心地答道。


    “我來試試今年的魁首的斤兩!”


    蒼雲再看向徐福的時候,眼神已變得有些淩厲。


    隻見蒼雲依舊盤坐在葉子上沒有動,右手虛抬,猛地往前一推。徐福隻覺得手中這把黑劍上的勁力瞬間漲了數倍,雙手再也無法將其擒住,趕緊閃身到一邊。


    黑劍未刺中徐福,隻飛出丈許便停了下來,之後又直直地返迴,劍柄在前,劍鋒在後,一下子撞到徐福的後背上。


    徐福沒想到這蒼雲能如此自如地控製飛劍,隻是捏了個劍訣,不見其他動作,那飛劍竟能再倒迴來。


    徐福後心被劍柄重重的撞了一下,登時便立足不穩,趴在地上。


    “徐福!”青果先是大叫一聲,趕忙起身擋在徐福,哀求道:“蒼雲師兄,手下留情啊!”


    “這樣也能當魁首?”


    蒼雲輕蔑一笑,收迴黑劍,沒有繼續出手。


    “欺負我手無寸鐵算什麽本事,有種都別用兵器!”徐福一邊有些費力地起身,一邊高聲叫道。


    “徐福,蒼雲師兄也是魁首出身,你別鬧了!”青果趕忙出聲勸阻,別說一個新人了,整個青龍上靈院的學子,又有幾個敢說能贏下蒼雲師兄呢?


    “我沒興趣跟你玩耍!”蒼雲說著又閉上眼,對徐福的挑釁根本沒放在眼裏。


    “我說東來靈院今年怎麽這麽差勁,原來除了使劍什麽都不會啊!”徐福拍著身上的泥土,搖頭歎息道。


    “那你就試試,我告訴你,不用劍我可把控不好力道。”蒼雲睜開眼,看著眼前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伸出兩根手指。


    “行啊,不用你控製,你要是能再把我打倒就算我輸。”徐福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看的一旁的青果焦急萬分。


    “你隻要能讓我離開這片葉,就算你贏。”


    “開始!”


    蒼雲話音剛落,徐福已經一個箭步衝到蒼雲身前,一拳打了過去。他再自大也不會認為自己真能靠真才實學打贏青龍上靈院的精英學子,如此一來,隻能先發製人,劍走偏鋒。


    蒼雲見徐福如此不講武德,也並未慌亂,隻是抬手一點,一道劍氣就從指尖射出,直奔徐福的眉心。


    徐福不敢硬接,一歪頭,另一道劍氣又射了過來。


    無奈之下,徐福隻能先行躲閃,不停地後退。


    而蒼雲則是一臉的輕鬆,也不著急下殺招,就這麽用劍氣逼得徐福左躲右閃。


    “蒼雲師兄好厲害!”


    “蒼雲師兄看看我!”


    ……


    有幾個女學子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此時在一旁大唿小叫,惹得徐福都有些煩躁,堂堂青龍上靈院的學子居然也這麽膚淺!


    被劍氣逼得無法靠近,徐福這一身力氣就沒了用武之處,這麽下去,隻會被人當猴耍。


    見一道劍氣射向自己的左肩,徐福趕忙向右一閃,趁機在地上抓了一把。


    “嗖!”


    一顆石子從徐福手中發出,極快地射向蒼雲,看著像是用彈弓打出去的。


    蒼雲隨手一點,一道劍氣在半空中將那石子打得粉碎,如此輕鬆地打中這麽快的石子,又引得那幾個女學子一陣歡唿讚美。


    聽到更為熱烈的歡唿聲,蒼雲臉上露出得意之色,看上去十分受用,在瀟灑地射落另一顆石子後,他甚至還有閑暇偏過頭朝那幾個女學子點頭致意了一下。


    徐福見此情形猛地把手一揚,將一團裹挾著碎石的泥土扔向蒼雲。


    蒼雲眉心微皺,立馬將劍氣射出,這一擊隻打碎一塊碎石,另有一塊則是徑直朝蒼雲的胸口飛去。


    眼看蒼雲要被碎石打中,卻聽“啪!”的一聲,那碎石碎成了更細小的顆粒。


    蒼雲將左手收迴來,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他之前可沒想過要用左手,對付一個新人還要雙手並用,已是一件很丟臉的事了。


    此時蒼雲已沒了興致,抬手就聚起劍氣,準備施展手段將徐福製服,剛要出手,突然發覺身下一陣搖晃,他坐著的那片昆侖藤葉竟朝一旁歪了過去,像是要將他掀翻。


    蒼雲趕忙一抬手,那名為“烏龍”的長劍便飛到他手上,將他帶到半空。


    藤葉倒在一邊,蒼雲這才看見,那葉柄的中間處,不知何時多了一塊兒缺口,正是在這個地方葉柄斷開了,僅有些許脈絡連接著,這才沒斷成兩截。


    “旁門左道!”蒼雲不屑道,右手繼續凝聚靈力。


    “願賭服輸啊,蒼雲師兄!”徐福抬手看著蒼雲,臉上的笑容甚是得意。


    “是輸了,你不過是……”蒼雲說著突然想起來剛才打賭的話,臉立馬紅了半邊,冷哼一聲,抽出長劍往地上一揮,徐福身前兩尺處,立馬多了一道可怖的裂口。


    “蒼雲師兄?”


    青果一邊將徐福拉開,一邊叫道。


    “哼!”


    蒼雲冷哼一聲,那烏龍劍已歸鞘,蒼雲踩著那把黑色長劍,瞬間便飛得不見人影了。


    “這位蒼雲師兄賭品不行啊!”徐福笑著看蒼雲禦劍而去,心裏說不出的羨慕。不得不服的是,劍修是真的瀟灑。腳踏飛劍日行萬裏,取敵首級於百步之外,這簡直就是徐福兒時最夢寐以求的模樣。


    徐福感歎了一句,再看青果,此時已是滿眼的淚水,感覺稍一晃動就會流出來了。


    青果抹了一把眼睛,也不說話,抱著木匣低著頭,快步跑開了。


    “師姐?”


    “師姐!”


    徐福叫了兩聲並未得到任何迴應,反倒把剛才在不遠處給蒼雲喝彩的那幾個女學子給引來了。


    “你是誰?為什麽要惹蒼雲師兄生氣?”為首是一個體型肥大的女學子,也是她第一個開口叫道。


    “我是跟蒼雲師兄打賭而已。”徐福趕忙解釋道。


    “你憑什麽跟蒼雲師兄賭?”


    “你老老實實站著挨兩下怎麽了?蒼雲師兄又不會真要你的性命!”


    “你是不是偷襲蒼雲師兄了?”


    ……


    幾人七嘴八舌地湊上來,徐福都不知道該說什麽。


    “咱們把他打暈了,交給蒼雲師兄發落。”那肥胖女學子說完,幾人身上紛紛閃起靈光,然後各種法寶被祭出。


    看著半空中的各種法器,徐福趕緊轉身就跑,此刻已不敢有半分保留,生怕一遲疑就被這幾個女學子的法器打到。徐福挨過兩次白瑜的法器,那種感覺記憶猶新,若是被這麽多法器打中,那可真夠自己喝一壺的了。


    徐福憑著過人的力量和反應在上靈院裏穿梭,倒是很快就把那幾個女學子給甩開了,可停住腳後,又有些茫然。


    “這是哪兒啊?”


    徐福看著周圍的景致,突然發現自己好像迷路了,剛才光顧著跑了,也沒好好記路,眼前這地方看著很是陌生。


    “現在也隻能去那兒了。”徐福看著遠處那座高樓,有些無奈地歎息道。


    ……


    “你找誰?”章瑞依舊板著個臉,冷冷問道。


    “師兄,是我啊!”


    徐福此時有求於人,臉上的笑容自然是有多真誠就多真誠。


    “我知道,我問你找誰?”


    “我找角宿,讓我進去吧!”


    “沒有角宿傳召,不得入內。”


    “我有事請角宿幫忙!”


    “沒有角宿傳召,不得入內。”


    章瑞的聲音不摻雜任何情感,語氣單調的讓人覺得像是和一根木頭在說話。


    “讓他進來吧。”


    正在徐福不知該如何跟章瑞繼續說下去時,一個慵懶的聲音從樓內傳來。


    “謝角宿!”


    徐福站在門口喊了一嗓子,衝章瑞擠出個笑臉,便從章瑞身旁鑽了過去。


    “你又來幹什麽?”角宿此時仍躺在她的秋千上,慢悠悠地問道,聽那聲音像是要睡了。


    “學生有個不情之請,還望角宿老師恩準。”徐福朝著角宿遙遙行了一禮,誠懇地說道。


    “有屁快放。”角宿不耐煩地說道。


    “學生想住在這裏,早晚聽角宿教誨。”


    徐福話音剛落,整個樓內好像突然停滯了一下,就連一直守在門口的章瑞也詫異地轉過臉來。


    “哈哈哈哈……”


    笑聲在樓裏迴蕩,像是聽了一個什麽特別有趣的笑話。


    笑罷,焦桐從秋千上跳了下來,轉著圈打量了一下徐福,一邊頻頻點頭。


    “好了,章瑞,你可以走了,你那兩個師弟也不用來了。”焦桐說完又想起什麽,轉身對章瑞道:“走之前告訴他規矩。”


    “是,師尊。”章瑞躬身行禮,臉上一如既往的沒有任何表情。


    “那個臭婆娘可算是栽了!”焦桐自言自語,不知道說的是誰,說罷便哼著小曲兒又跳迴到秋千上蕩了起來。


    “你跟我來。”


    章瑞說罷,引著徐福進到樓中的一間屋子內,屋子不大,但堆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除了一張硬塌還空著,也僅有一條過道能走人。


    “你需要做的事有三件。第一是清掃,每日將觀海樓上下擦一遍……”


    “整棟樓?”徐福聞言一驚。


    “整座樓。”


    “為什麽?”


    “師尊不喜歡腳上沾土。”


    “那她穿鞋啊!”


    “師尊不喜歡穿鞋。”


    聽了章瑞的話,徐福也不想再問為什麽了,反正不管怎麽樣,隻要一句“師尊不喜歡”就能迴答所有的疑問。


    “第二呢?”徐福想聽聽還有什麽需要做的。


    “做飯。”章瑞答道。


    “做什麽飯?青龍上靈院沒有吃飯的地方嗎?”徐福聽到這兒一下子急了,吃飯對他來說可是頭等大事,如果這裏不管飯的話可就麻煩了。


    “有,但是隻有素齋。”


    聽到此處徐福不禁笑了出來,這位角宿大人看來還是個無肉不歡的主啊!難怪吃她一隻羊她那麽生氣。


    “第三呢?”


    “看門,若非師尊親允,任何人不得入內。”


    “任何人?院長呢?”徐福略帶調侃地問道,心說這話說得也太絕對了吧。


    “院長也不行。”章瑞一本正經地說道。


    徐福聽罷重重地咽了口唾沫,沒想到這位角宿居然強勢到這個地步。


    “那我不就跟個仆人一樣?”徐福想想這三件事,沒一件跟修煉有關,他隻是想借住,可沒想賣身啊!


    章瑞看著徐福沒有說話,那表情看在徐福眼裏就是默認了。


    “除此之外,你還有第四件事。”


    章瑞像是剛想起來似的,生硬地說道:“你還得去照看青角羊。”


    “那我什麽時候修煉?”


    “我教你驅使一葉舟之法。”章瑞像是沒聽到徐福的問題,自顧自地說道。


    “等一下,驅使一葉舟得用靈力吧,我沒有靈力。”


    徐福嘿嘿一笑,這活少一件算一件,總不能讓他劃著船去伺候羊吧,一來一迴天都該黑了。


    “你體內有靈力。”


    章瑞毫不客氣地揭穿了徐福的謊言。


    “好吧,其實我是動用不了靈力。”徐福無奈隻好如實說道,但原因他可不能直說,保不齊上靈院裏有封靈派的人,這個秘密要是說出去,可能會引來麻煩。


    徐福還在心裏編故事,可沒想到章瑞連問都沒問,他隻是走到牆角,打開一個大木箱,從中翻出一對小翅膀,遞給徐福。


    “這是千裏翼,可以隨心而行。”


    章瑞的表情一點兒看不出是在開玩笑,可徐福卻懵了,這一對翅膀被黑色的羽毛包裹的嚴嚴實實,拿在手裏輕若無物,怎麽看都像是一對烏鴉的翅膀。


    “怎麽用?”徐福傻愣愣地問道。


    章瑞沒說話,從徐福手中接過後,轉到徐福身後,在他後肩上拍了兩下,然後又轉到了徐福身前。


    “然後呢?”徐福見章瑞不說話,趕忙問道。


    “行了。”


    “這就行了?”


    徐福使勁兒扭著脖子看,確實能看到那對小翅膀粘在自己的後肩上,但他自己並沒感到有一絲異常。


    “最後一步,到門外。”


    章瑞說完便先一步出了門,徐福趕忙跟了過去,抬頭見角宿仍躺在秋千上打盹,徐福腳步也立馬放輕了些。


    “師兄,最後……”


    徐福還沒說完,一個手掌已印在他胸口,徐福毫無防備下挨了這一掌,隻覺得氣血翻騰,整個人像斷了線的風箏猛地朝後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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