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戰學子各歸其位,三才戰學子抽簽!”


    一聲中氣十足的喊話後,一大半學子立馬四散開來,奔向自己所在的校場。三才戰的學子則是留在原地,不過之前負責監督抽簽的那位鄭容老師已經離開,還得等秋實靈院重新安排人過來才能繼續。


    徐福對於學子之間的比試很感興趣,他很想看看各大靈院學子都有什麽手段,看準一處好位置剛想擠上前去,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迴頭一掃,發現一白衣女子正死死地盯著自己。


    “海棠?”


    徐福心中暗驚,雖然此女麵戴白紗,但眉眼中的殺氣徐福還是很熟悉的。


    “難道認出來了?”徐福思忖著:“應該不會,要不然以她的火爆脾氣,早就殺過來了!”


    徐福假裝沒看見她,繼續去搶位置,心裏暗自慶幸昨日幸好擋住了臉。


    同一組有三十人在場外候著,隻有一處地方能看到大比,眾人自然都湊過去看,徐福這一猶豫,最好的位置已經被人占了,等繞到邊上時,比試竟然已經結束了。


    隻見演武場中的一學子躺在地上呻吟,另有一人負手而立,一臉冷漠。


    “甲一,趙衝勝!”


    一聲鑼響,一位老師高聲宣布,勝者傲然離開,倒地的學子也立刻被醫師抬了下去。


    “太快了吧!”


    徐福大驚,這才幾息的工夫,這就結束了?好歹也是一個靈院的頂尖高手,怎麽如此不堪一擊?


    “除非……這個人很厲害!”徐福再找趙衝,發現已離開了場地,比試之後並沒有迴到人群中觀賽,而是徑直離開了,至於下一輪對手是誰,他似乎毫不在意。


    “甲三對甲四,學子入場!”


    第二場,又有兩名學子步入場中,聞令開鬥。


    徐福這一迴好好瞪大了雙眼,仔細看著場中的一切,生怕再一眨眼就錯過了。


    又一聲鑼響後,二人便各自出招。這兩位學子都是體修,一人善用拳,一人善用腿,二人修為相差無幾,你來我往地打了許久,連徐福都看得有些無聊了,到最後,一人力竭,無奈認輸。不過那個勝者也不輕鬆,汗水已經沿著他的發梢滴落下來,臉色有些慘白,顯然靈力也已透支了。


    第三場是兩個術修的比試,徐福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個人從一旁擠過來,看了幾息後罵了一句:“又是兩個廢物!”


    這人想擠開徐福時,卻發現沒擠動,立馬雙眼一亮,上手就捏了捏徐福的胳膊。


    “兄弟,好力氣啊!”那人說話時滿臉欣喜。


    徐福被這人毛手毛腳地捏的有點兒不自在,趕忙給他讓開路。


    “我叫莊自得,怎麽稱唿?”這個自稱莊自得的少年說話的工夫還從鼻子裏挖出一團東西,隨手抹在身上。


    徐福見他模樣還算周正,但頭發散亂,表情輕佻,看上去痞氣十足,一身藏青色外袍有些寬鬆,腰帶也係得隨意,顯得很不合身,這個邋遢形象與周遭其他學子差別很大。


    “春材靈院,徐福。”


    徐福自報家門,對於莊自得,他並不覺得反感,這裏除了自家靈院的,其他人他都不認識,主動來搭話的,莊自得還是第一個。


    “我是……清福靈院的,你們這邊有沒有厲害點兒的?”莊自得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場下交手的那兩人,“這種酒囊飯袋也好意思來參加大比?”


    莊自得這句話一下子惹得周圍十幾雙眼睛看了過來,雖然場下比試的不是學子中的頂尖高手,但至少也算是中等了,這樣都被罵作“酒囊飯袋”,那其他人算什麽?


    “看什麽看?想試試?”莊自得見不少人臉色不善地看向他,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言語有什麽不妥,反而厲聲挑釁道。


    “你……”


    不少人被莊自得的無賴模樣給惹惱了,此人顯然是拿著大比的規矩當擋箭牌,這才口出狂言,否則在場的眾人一人一腳足以把他踢到山腳下。


    “酒囊飯袋!”


    見眾學子沉默不言,莊自得不屑地撇撇嘴,又罵了一句,引得學子之間又是一陣騷動,有幾個衝動的學子也被身旁的人拉住,總算沒出了亂子。


    “看這倆人打沒勁,走,那邊看看去。”莊自得說著就想叫徐福一起去乙字場。


    “我去不了了。”徐福說道。


    “怎麽了?”


    “快到我了。”


    話音剛落,一個聲音響起:“甲七對甲八,學子入場。”


    話音剛落,圍觀人群中便跳出一名身著獸紋院服的學子,一個箭步躍入場中,重重地落在地上。


    “北疆靈院王大彪在此!”


    一聲大喝,聲如虎嘯,殺氣騰騰,不少圍觀的學子都是心頭一凜,連坐在觀禮台上的人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這邊。


    “北疆靈院雖然地處極北苦寒之地,衣食短缺,不過倒是個磨練心性的好去處。”


    “北疆靈院向來人才輩出,此子年紀輕輕就有如此修為,也算是後浪推前浪了!”


    “那個甲八好像還是個新人,這怎麽打?”


    ……


    北疆靈院一直是排名十分靠前的靈院,從張大彪剛才那一聲吼中,眾人足以看出其修為,而徐福雖然之前捏碎匿靈珠,但畢竟還是個新人,這一場比試不出意外又會是一邊倒。


    “甲八?甲八?”


    負責甲字場地的主考官是秋實靈院的一位副院長,名為甄全,此時見甲八遲遲沒有露麵,聲音已變得嚴厲了許多。方才徐福捏碎匿靈珠,害的鄭容受罰,這不異於當著眾多達官顯貴和四大上靈院的麵打了秋實靈院的臉,甄全恨不得把他拖到林子裏揍一頓解解恨,此時見甲八遲遲不露麵,登時火氣又大了一分。


    “麻煩讓一下,麻煩讓一下!”徐福無奈地從下場的小道往下擠,這條通往甲字演武場的小道也被圍觀的學子擠滿,徐福又不好使蠻力,隻好走一步說一聲,好容易才擠下來。


    圍觀的學子看著從小道擠下來的徐福,也是覺得新鮮,雖說這條路是給人走的,但比試到現在,還沒人走過,畢竟大家都是各靈院的高手,這山壁不過一丈高,跳過去根本就是小菜一碟,少年本就心思急躁,少有人願意耐著性子一步步走下去。


    “來了來了!我是甲八,春材靈院徐福,請指教。”徐福一邊小跑進入到場中,一邊自我介紹著。


    “開始!”


    一聲鑼響後,眾人都滿臉期待地瞪大了雙眼。可場中的兩人卻遲遲沒有動靜。


    “打啊!”


    “王大彪,上啊!”


    ……


    圍觀眾學子見狀紛紛叫嚷,對二人浪費大家時間和感情的做法非常不滿。


    “請師兄指教!”


    徐福擺了個請的架勢,他如今能夠施展的隻有修煉了一個月的萬向功,萬向功講究後發先至,隨機應變,因此徐福的想法是見招拆招。


    王大彪盯著徐福,臉色卻變得有些難看。他自幼生活在山裏,與蛇蟲鳥獸為伴,對於危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知,就在剛才,他剛想出手時,這種感覺又一次湧上心頭,對手明明隻是一個看上去普普通通手無寸鐵的新人,他想不通,這個人為什麽會讓他這種感覺。


    “難道是……深藏不露?”王大彪心中揣測,雖然不願相信,但似乎隻有這一種可能。這種對危險的感知從未騙過他,但現在是靈院大比,他苦練三年,就這麽認輸實在不甘心,既然如此……


    “寒冰虎爪!”


    王大彪快速蓄起靈力,起手就是自己最強的殺招,隻見他右手飛速地覆上一層薄薄的冰霜,直至肩膀,一股寒氣四散開來,連在上麵圍觀的學子都能感受到一陣涼意。


    徐福離得最近,感覺就像迎麵吹來陣陣冬日的冷風,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心中暗讚能來參加大比的學子果然都有些不凡之處。


    冰靈力是水靈力的分支,與雷靈力一樣也屬於異靈力,這張大彪能將靈力如此快速的外化,其修為絕對在五品之上,估計跟林冒有的一拚。


    雖然知道對手厲害,但徐福依舊在等,等對方出手,對他而言,這次大比也是對萬向功的印證,看看如今自己到底能抗衡幾品的高手。


    動了!終於動了!


    王大彪在萬眾期待中,緩緩後退半步,身體弓下,腿微曲,單手虛按在身前。隻見他輕唿出一口寒氣,隨著一聲關節的脆響,整個人已如猛虎下山,直奔徐福而去。


    此時王大彪的右手已完全被厚實的冰晶包裹,指尖處凝結出數根尖銳的冰刺。為了對抗心中那一絲沒來由的畏懼,王大彪使出了還難以收發自如的違規招式。一個月前他曾用這一招獵殺了一頭五品鐵背熊,靈院的老師禁止他在大比中使用。


    今時今日,迫不得已。


    眼見對手出招,徐福凝神戒備,在他眼中,王大彪的招式雖然殺氣十足,但無論是威勢還是速度還遠不能跟封靈派掌門相比,要當心的是初次遇到的冰靈力。


    “砰!”


    一聲悶響。


    眾人嘩然一片,就見徐福也是一臉懵。


    隻見王大彪在徐福身前三尺處猛得將右手砸向地麵,地麵被刺出四個小洞,隨即他右手的冰晶炸裂開來,把地麵深深炸出一個約莫兩尺大的淺坑。


    圍觀眾學子大駭,這演武場可是一整塊山岩,能選為演武場,堅硬程度自不必說,這要是打在人身上,那還有活路嗎?沒想到這王大彪的這一招居然這麽霸道。


    “是發覺出手太重收手了嗎?”


    圍觀的學子議論紛紛,王大彪這一下不但亮出了絕招,還浪費了靈力,實在是得不償失?


    “認輸!”


    王大彪喘息著,嘴裏說出的這三個字又引得圍觀人群嘩然一片,還沒打就認輸,在此次大比中還是頭一個,而且認輸的還是明顯占優勢的一方。


    “該不是肚子疼吧?”不少人又開始討論起來。


    王大彪沒有解釋什麽,麵無表情地離開了校場,最後關頭他還是決定相信自己的直覺。而“寒冰虎爪”的威力也已展現在眾人眼前,相信也不會辱沒了北疆靈院的名聲。


    徐福莫名其妙地勝了之後沒有糾結很久,朝圍觀的眾人揮了揮手便下場了,他自然也不知王大彪心中所想,不過既然不用費力氣就能取勝,這是最好不過的了。


    不過等徐福迴到人群中,發現有些不太對勁,他不但沒有聽到跟其他勝者一樣的道賀,不少人看向他的眼神都有些怪異,好在徐福自小就不太在意別人的看法,心安理得就好。


    “你行啊!是不是給那個張大彪好處了?”


    說話的是莊自得,他一把拍在徐福胳膊上,大聲笑道。


    “是王大彪!”徐福有些無奈,這莊自得連人家名字都沒記住就在這兒胡言亂語。


    “哎呀,管他叫什麽呢!”莊自得無所謂地說道。


    “海棠!海棠!”


    “海棠!必勝!”


    ……


    二人還沒說完話,就被一陣響亮的叫喊聲給打斷了,不知何時,這附近一下子多了好幾十號人,變得擁擠不堪,有人甚至施展術法飄在半空中,隻為一睹海棠的風采。


    隻見一女子背負法劍,飄散落在演武場中,白衣勝雪,白紗遮麵,對於山唿海嘯的叫好聲充耳不聞,隻是靜靜地等著那聲鳴鑼。


    圍觀學子的興奮不已,海棠的對手臉色卻很難看,顯然他對戰勝七劍姬沒什麽信心。


    結果自然不難預料,海棠連劍都沒拔,僅連續發出三記火烈拳便讓對手當場認輸,對手竟是一點兒反抗的機會都沒有,海棠輕鬆贏下了第一場。


    “真不愧是鳳來靈院的高手!”徐福見海棠施展火術法如行雲流水,心中不禁感歎。


    “好!”


    在宣布海棠獲勝後,人群中又爆發出一陣叫好聲。


    而與海棠同一場地的眾多學子大多沒叫好的心思,大家都是奔著排名來的,各自都很清楚,想要進四甲,眼前這個女人可能就是最大的對手。


    場中的海棠依然白紗遮麵,對眾人的喝彩聲置若罔聞,頭微微抬起,不知有有意還是無心地掃了徐福一眼,轉身退下。


    徐福不禁打了個冷戰。


    “剛才那妞看誰呢?”莊自得十分敏銳地捕捉到海棠的目光,扭頭打量了徐福一眼,煞有其事道:“應該是在看我!”


    徐福看著那人自信滿滿的模樣,哭笑不得。


    “大比還有比這妞厲害的嗎?”莊自得扭頭問向徐福,他對海棠的稱唿又引起了不少學子的不滿。


    “不知道,不過聽說東來靈院挺厲害的。”


    “東來靈院?”莊自得眼神中有些茫然。


    “上屆第一,你不知道?”


    “想起來了,我說那幾個小子那麽臭屁呢!”


    對於莊自得的評價,徐福無言以對。


    “你什麽時候上場?”徐福見莊自得這麽口無遮攔,趕緊拉著他去到一邊,邊走邊問道。


    “我已經比完了。”莊自得隨口應道。


    “我怎麽沒看見你上場?”徐福詫異道。第一場雖然沒見著比試過程,但勝者是那個趙衝,之後的此時他一場沒落下,確實沒見過莊自得上場。


    “我是丙字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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