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蘇府不知為何遍地毒蠍,整個府邸大亂,唯有少年蘇沉幸免於難。府中的人一片兵荒馬亂,少年蘇沉有目的的靠近某個破爛的房子,那是關押她母親的地方。

    打開門,死一般的寂靜,死亡的氣息壓抑在少年心中,蘇沉的母親死了,是淩辱至死的...

    蘇承夜不是蘇沉,這個母親卻也是他的母親,蘇承夜站在原地許久,仿佛火山噴發前的寂靜。他給死去的母親披好衣服,低著頭哀悼了許久,起身,一步一步往外走。那個女人,還有那個女人的兒子,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哇!救命!”

    “販兒別怕,到為娘身後來!”

    蘇承夜冷眼看著這對困在無數蠍子身後的大夫人和蘇販,唇角揚起,“好一對‘母慈子孝’!蘇沉好生羨慕!”

    大夫人和蘇販注意倒了蘇承夜,見蘇承夜沒事,指著蘇承夜的鼻子就開罵,“府裏的毒蠍子就是你放的?果然賤人的兒子就不是什麽好東西!”

    蘇承夜明明身子小小的,但那睥睨天下的氣勢卻讓身為大人的大夫人感覺自己很渺小,而身為小孩的他卻好像身子瞬間變大,一雙眼睛由上而下俯視著她。

    蘇承夜拿出粉末,臉上的表情猶如惡魔,手一揚,粉末飛落到大夫人和蘇販的身上,那些蠍子開始瘋狂的往他們身上湧去,慘叫聲響徹了整個蘇府。

    蘇承夜靜靜的看著他們痛苦的掙紮,心中卻沒有絲毫的快感。親人死去了就是死去了,再怎麽把仇人挫骨揚灰他們都迴不來了。蘇承夜背著手,轉過身,該去安葬他兩千年前生他養他的母親了。

    炫目的白光,蘇承夜下意識的用手擋住了眼睛,這個溫度,好冷...

    不過片刻,他引來的毒蠍子全都被冰雪凍結,最後化為冰渣,那對惡毒的母子,身上沒有一處好的地方,如今還在地上不住的抽搐。

    蘇承夜將手拿開,一雙冰冷的眸子望向那位身穿白衣勁裝的少女,這個人,感覺很熟悉,這是...蘇沉認識的人麽?

    那個女子看也不看蘇承夜,飛身到那母子身旁蹲下,皺了皺眉,蘇承夜滿是嘲諷,“你出現的及時,這兩個人死不了,不過,下半生他們也隻能在床上躺著了。”

    白衣女子瞪著蘇承夜,“不過十一二歲的年齡,心腸怎的如此歹毒?這其中一個還是個孩子啊!”

    蘇承夜歪著頭,覺得這個少女的想法真是天真,“誰還不是個孩子?難道我不是麽?”

    “你為什麽要殺了全府的人?”

    “因為我喜歡。”蘇承夜轉過身,往之前那個屋子走,絲毫不打算理這個天真的女孩兒。

    “站住!”少女起身,“告訴我為什麽要殺他們,我會根據情況考慮如何處置你。”

    蘇承夜不理人,他身為一荒之主,何時向旁人解釋過?不對,似乎有一個,白灼,她隻對白灼有如此耐心。

    腳被寒冰困住,蘇承夜動彈不得,女孩兒抱著手,一臉嚴肅,“如果不說清楚,我不會放你走的。你這樣的人,很危險。”

    “世人是不是都喜歡恃強淩弱?仗著自己比別人厲害就可以隨便欺辱別人?”蘇承夜的話語很平靜,似乎沒有一點兒怒氣,“而我們這些弱者,生死就注定隻能由他們注定?旁人要我生我便生,要我死我便死?我們就不能反抗?強弱乃天定?”

    這句話由南荒之主蘇承夜說出是不是有點不太合適?

    少女微微一愣,蹲在蘇承夜身旁,少女的手放在蘇承夜肩膀上,臉色依舊嚴肅,“告訴姐姐發生了什麽事,如果是這些人確實欺負了你,我會幫你討迴公道。”

    蘇承夜將少女的手拿開,“我的公道不需要任何人替我討迴,我自己就夠了。還有,把我放開,我還有正事要做,沒那麽閑。”

    蘇承夜這種氣勢,少女隻是驚訝,卻沒有被嚇到,想到一個小屁孩兒竟然敢用這種口氣與她說話,咬牙切齒的直接給了蘇承夜腦袋一下子,蘇承夜瞬間黑了臉。

    誰敢在他頭上動土...誰敢敲他腦袋...這個女的應該是第一個吧...

    “少廢話!讓你說你就說!別給我搞那一套,我從小到大隻怕我爹,你那一套嚇嚇尋常人管用,對我,不夠格!”

    沒辦法,碰到個多管閑事的女人,要不是在這個世界中他就是個什麽修為都沒有的小孩兒,他分分鍾把這個人給打出九霄雲外去!

    “你把我放開,我帶你去看。”

    少女這才滿意的點點頭,將蘇承夜腳底的冰解除了,蘇承夜一個人沉重的走在前麵,少女皺著眉跟在後麵,走了許久,終於看到了放著母親冰冷的屍體的屋子,在屋子外麵,有一個中年男人咳嗽著往那個屋子裏爬,地上全是他咳出的血。

    蘇承夜停了下來,冷眼看著這個男人,這個愛著他母親,卻也讓他母親悲慘死去的蘇家主,他怎麽還有臉來呢?懦弱!無能!自私自利!

    少女臉上微微動容,過去將蘇家主扶起來,蘇家主隻是指著那件破爛的屋子,女孩兒忙扶著他進去。蘇承夜陰沉著臉跟進去,看看也好,讓他看看他幹的好事也好!

    打開門,少女驚得說不出話,角落裏躺著一個中年女人,身上到處都是那些痕跡。一件破舊的衣服蓋在她身上,但怎麽也掩蓋不了發生在她身上的暴行。

    蘇家主見此情景,再也堅持不住,跪在地上,血噴了一地。蘇承夜走入房中,無視蘇家主,點了一把火將女人的屍體火化,蘇家主伸出手,奄奄一息,嘴裏念著蘇沉母親的名字。

    “母親因你受了一輩子苦,一輩子都不得自由!你,你們都是害死母親的兇手!”蘇承夜眼神冰冷,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如今,母親死了,她該自由了。而你,便永遠埋在暗無天日的地下吧!”

    “對...不...起...”

    蘇家主的嘴中重複著蘇沉母親的名字,還有那句對不起,蘇沉再也不看她,等著母親的屍骨火化完。

    之後,蘇府被一片大火燒得幹幹淨淨,蘇承夜帶著母親的骨灰去了很遠很遠的山上,在山頂,伴著晨光將母親的骨灰灑落,那個受了一輩子委屈的女人,死後終於能乘著風自飄揚,看遍山山水水,再也不受情感和生活所左右...

    雖然真實的母親早已故去,可這一次,他應該讓母親得到安息。

    “抱歉,誤會了你。”

    俯視著腳下行雲,蘇承夜不以為意,“你誤不誤會我與我有什麽關係。”

    “你要去哪兒?”

    蘇承夜頭也不迴,“與你無關。”

    “可是你一個小孩兒,很容易遇到危險的。”

    “那又如何?危險就可以不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麽?”

    少女微微一愣,心中疑惑這麽小的孩子能有什麽必須要做的事情,“也許我可以幫你呢。”

    蘇承夜迴頭看了一眼少女,一副看白癡的眼神,“你很閑麽?”

    少女絲毫沒注意蘇承夜的眼神,笑著仰起頭,“仗劍天涯,行俠仗義可不分對象的,誰有難我就幫助誰。”

    蘇承夜默默翻了個白眼,這個女人果然很閑。不過轉念一想,他這麽個身無一物的小孩要去淵城困難重重,但是有這個少女就一樣了...修為還不錯,若能匡她去淵城,那會少很多麻煩...

    “你真會幫我?”

    “自然!”

    “我要去淵城。”

    少女如遭雷劈,她能收迴剛才的話麽?

    蘇承夜歪著頭,“不行?”

    少女有些為難,蘇承夜裝出一臉失望的表情,“說好的行俠仗義不分對象呢?說好的誰有難就幫誰的呢?”

    少女有些頭疼,剛才誇下的海口,如今可如何是好?

    “果然都是說到做不到的人,既然如此,你還問我做什麽?說這些做什麽?”蘇承夜轉過身,冷漠,鄙夷,厭惡。

    “好!”少女一咬牙,“我答應你!我送你去淵城,不過隻送到淵城附近,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你就自己進去,我就不陪你了!”

    蘇承夜背對著少女露出狡黠的笑容,“成交!”

    嗬!真好騙!

    一路上,少女與蘇承夜一路走,途中遇到些膽大包天的劫財劫色之徒,都被少女輕易解決。

    “你去淵城做什麽?”

    “找人。”

    少女微微皺起眉頭,“找人?你跟你母親不是...”少女閉了嘴,這個孩子剛失去母親,最好不要提及他的痛處比較好,“你要去淵城找誰?”

    “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少女吃了鱉,極為不爽,沉默了片刻,又問:“忘了問你的名字了,我叫白初雨,你叫什麽?”

    蘇承夜突然轉過頭,看了少女一眼,“你姓白?”

    白初雨沒有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反而被反問一句,有些懵,“是啊,姓白,怎麽了?”

    “你是淵城的人?”

    白初雨眼皮一跳,這個才十一二歲的男孩應當不會知道她是淵城少主才是吧?

    看白初雨的反應,蘇承夜就知道自己猜對了,淵城中姓白的隻有一戶,那就是淵城城主一家,而這個少女姓白...與淵城少主是不是有什麽聯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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