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月色涼如水,白灼端著酒杯,靜靜的看著窗外,笑容有些苦澀:“這酒是極好的佳釀,隻可惜,不能醉人。你說,醉酒的感覺是什麽樣子?我已經好久都沒有醉過了。”

    白灼問著辭風,卻更像是自言自語,這個身體,是千杯不醉的體質,就算想一醉解千愁也不可能的。

    “也罷!保持清醒的頭腦也不錯,估摸著將來會有場惡戰。”

    白灼拿來易容的工具,讓辭風將麵具摘下,在辭風的臉上擺弄。弄好之後照照銅鏡,已經完全看不出鏡中人是何人了,易容後的臉竟然沒有絲毫的不自然之處。辭風不禁感慨白灼的手藝之高。

    白灼又弄來一套道士的衣服,據白灼所說,這是她在路上順來的。辭風不禁汗顏,堂堂南荒之主的君後竟然去順別人的衣服,也是沒誰了。

    行頭搞定,第二日白灼和辭風就往張府走去,白灼做了道姑打扮,裝得也還真有那麽點意思。

    還沒到張府,從張府散發出來的森冷之氣就已經讓白灼打了個寒顫,足可預料到張府內部是個怎麽樣的情況了。走近去看,張府隱隱透著股死氣,守門的家仆麵色不好,看起來像是被吸了精氣。

    白灼走上前,道:“就說張府內部怨氣頗重,恐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貧道以驅鬼降妖為己任,可助府上擺脫困局。”

    其中一位家仆前去通報,另一名依舊守在門外。白灼細細觀察那名家仆,此人眼影極深,麵色發青,眼睛裏頭好像有血絲。

    沒多久,那名家仆就出來了,請她進去。

    踏入府中,濃重的怨氣撲麵而來,到了外麵又沒事,白灼約莫明白了,這府中,怕是被下了什麽結界。

    張府很大,但不奢華,相反,布置簡單而優雅,亭台水榭、花木蟲魚,一切布置看起來都很自然。

    白灼到達正廳,正廳中隻有張裕陵一人,正在廳中踱步。他與王婆婆畫中的人一樣,二十出頭的樣子,隻是畫中的張裕陵英氣逼人,眼前的人更加滄桑疲憊。

    見到白灼和辭風,張裕陵對辭風行了一禮,他以為辭風才是來驅鬼的道長。辭風見狀,退了一步,站到白灼的身後,誰是主誰是從已經很清楚了。

    張裕陵看到二人的站位,有些尷尬,賠了個禮。

    “前些日子也請了幾位道行高的道長,不但沒驅鬼成功,那幾位道長還瘋了。這是我們張府的命數,二位,還是不要趟這趟渾水的好。”

    白灼不在意的笑笑:“莫非是因為貧道是個女子,看不起貧道?”

    “我們府裏的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應付得了的,這是我們張府的命數,我也是為了二位的安全著想。”

    白灼嗤笑:“既是命數,何需請道士做法呢?”

    麵對白灼犀利的眼神,張裕陵心有些虛。

    “放心,貧道說能助府上度過此劫就必能說到做到!”

    張裕陵思量了片刻,隻好作罷,趕著來送死,他也攔不住。

    “張大人如今該有五十多歲了吧?嘖!怎麽保養的,竟然還能保持二十歲的模樣。”

    張裕陵身子一僵,眼神很不自然,避開這個問題,道:“二位道長幸苦,先在府上休息會兒,我這就去叫人......”

    “我很好奇”白灼靠近張裕陵,那犀利的眼睛能看穿人心,讓張裕陵有種被拿捏住命脈的感覺,“你的長生秘訣是什麽?”

    白灼刻意強調“長生”二字,張裕陵險些摔倒,被辭風扶住了。

    “這......哪有所謂的長生啊!”

    “不是長生?那不知張大人能否解釋一下容顏三十年不變是怎麽迴事呢?”

    白灼步步緊逼,臉上掛著笑意,張裕陵失神,但馬上就反應過來,怒道:“你是來給本官抓鬼的,不是來打聽本官的私事的!”

    這話,怎麽莫名熟悉?

    白灼瞥了眼辭風,想起來了,前幾天才說過類似的話。說白了就是嫌我多管閑事唄!

    說罷,張裕陵拂袖而去,白灼不在意的笑笑,也出了大廳。這個府裏的東西有些意思,不管與功德石有沒有關,她都得管一管。

    白灼在張府逛了一圈,每一個角落都看過了,就是茅房她都沒放過。整個張府都是隻見怨氣不見怨魂,這著實詭異,就好像,這些怨氣是被人關在張府的。

    白灼探知了一下張府內隱形的結界,四周的邊界就是張府的院牆,上空的邊界不高,就十米高左右。人可自由出入這個結界,但是怨氣不行。

    白灼又放出了燃靈焰,燃靈焰對魂靈這種東西可不是一般的敏感。可是和白灼用神識探查的結果一致,並沒有在張府找到怨魂。

    白灼皺眉不解,這些個東西到底是怎麽一迴事?

    “夜哥哥夜哥哥,你說今晚會不會就輪到我了?夜哥哥你可要保護我!”

    白灼正在思量之際,一個女子的聲音打亂了她的思緒,那聲音正在慢慢的靠近。

    “夜哥哥,夜哥哥別走那麽快啊!”

    那女子從一個拐角處冒出來了,和她一起出現的,還有一個男子。白灼嫌棄這女子有些聒噪,想去其他地方,辭風的一聲微弱的“殿下”讓走得有些急的白灼差點跌了一跤。

    白灼臉有些僵,迴頭看了一眼,女子身邊的人就是蘇承夜本人沒錯了。

    蘇承夜站在拐角處,定定的看著動作有些僵硬的白灼。

    他怎麽會在這裏?他來這做什麽?

    白灼小聲問辭風:“燃靈焰的事他知不知道?”

    “知道啊。”

    白灼有些無語,如果蘇承夜不知道她有燃靈焰,那她可以裝作不認識他,可她的燃靈焰暴露了,就不是那麽好瞞的了。

    蘇承夜微微仰起頭,唇角的笑意讓白灼有些不爽,聲音也慵懶的不行:“二位是來這抓鬼的?”

    白灼緩緩轉過頭,迴之一個無懈可擊的微笑:“正是!你也是?”

    看到白灼對他擠眉弄眼,蘇承夜就忍不住使壞:“喲~幾日不見,為夫想你想得茶飯不思,你倒好,這麽快就把為夫的俊容給忘了?”

    掛在白灼臉上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冷和刻意的疏離。

    這樣子很容易暴露我的身份好嗎?!功德石茲事體大,天帝很可能已經派人來查了,隔牆有耳!

    蘇承夜見白灼動怒了,知道了白灼在介意什麽,但臉上的風流笑意不減:“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不就是擔心我家裏的那個會容不下你嗎?為夫身為南荒之主,三妻四妾無可厚非!雖說灼兒對我一往情深,見不得我與別的女人歡好,但你是個例外。”

    臭!不!要!臉!

    誰對你一往情深?!我恨不得你後宮裏裝滿寵妾後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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