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身為靈獸,在宗門之中的地位僅比仆從稍高一籌。此刻,麵對與主人陳玄地位相當的王凱旋,她自是不敢輕易插話打斷,隻是乖巧地站在一旁。


    “嗬,想不到,這二人倒是通透,提前得知師弟你的妖孽資質,便想著在初入門之際與你交好。”


    王凱旋略作思索後說道,“同族之中能有兩個天才拜入玄清宮,已然不易,可他們卻仍要竭盡所能地拉攏你這等妖孽同門。依我之見,這二人背後的部族處境怕是不太樂觀,否則,身為二代弟子的玄鳴,又怎會自降身份來交好初入門的師弟呢?”


    陳玄對此並未過多深究,隻是淡然道:“我們的關係尚未達到那般地步,不管怎樣,你我新入門,尚未尋得師父,在這宗門之中,多一個朋友總歸是好過多一個敵人。”


    “這倒是實話。” 王凱旋晃了晃有些迷糊的腦袋,隨即看向陳玄說道,“如此,師兄我便先迴去了。明日一早,我再來找你,咱們一同前往試道殿探尋證道法門。”


    陳玄微微點頭,淺笑道:“好。”


    隨後,王凱旋禦空而起,如離弦之箭般急速離開北冥峰的範圍。


    一時間,小院徹底安靜了下來,僅剩下陳玄與白漓主仆二人。


    “主人,您此次前往宗門隱秘之地,可有收獲?” 白漓眼中滿是好奇之色,輕聲問道。


    陳玄伸手輕輕揉了揉白漓的小腦袋,點頭說道:“可謂收獲滿滿。”


    言罷,陳玄便攜著白漓迴到了主殿二層的居所。


    待二人離去之後,小院正門處,幾個鬼鬼祟祟、模樣機靈的小東西,動作迅速地衝入主殿一層。


    它們小心翼翼地收拾著那些已然空掉的酒壇,以及地上灑落的骨頭果核等雜物,生怕弄出一絲聲響打擾主人陳玄和老祖白漓。


    迴到二樓後,陳玄帶著白漓走進書房,在書案前緩緩坐下。


    書房內,基本的生活設施一應俱全,筆墨紙硯亦是宗門早早便準備妥當的。


    搖曳的燭光輕輕晃動,暖黃色的光芒映射在陳玄那俊逸非凡的臉頰上。


    而白漓則化為一條小巧的蛇兒,盤曲在書案之上,靜靜地凝視著陳玄書寫那一個個古老而神秘的象形文字。


    陳玄此刻所書寫的內容,皆是他今日於劍碑山穀之中感悟劍痕之道所得。趁著這感悟尚新、靈感如泉湧之際,他急於依據自己的理解將其記錄下來。


    這些有關各種道相互融合並融入劍道之中的感悟隨筆,在玄清宮正式弟子眼中,或許算不得什麽稀世珍寶。


    然而,在資源匱乏的渠山龍夏一族而言,卻堪稱鎮族傳承。


    陳玄的目光極為長遠,他深知,若未來龍夏一族的年輕一輩中,有幸誕生劍道天才,得以進入族殿翻閱這些隨筆感悟,便能為其修行之路指明方向,助其避開諸多彎路。


    對於一個龐大的族群而言,僅僅擁有一兩個強者,實則無濟於事。自踏入仙道起,三災九劫便會如影隨形,突如其來,防不勝防。


    唯有源源不斷的傳承,才是一個部族得以穩固根基、長久興盛的根源所在。


    陳玄雖心懷此等宏願,卻也無法確定自己未來是否會長時間滯留於青天郡,亦或是玄霄大世界。諸多未知因素,如同重重迷霧,籠罩在他的前方。


    正所謂,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而渠山的龍夏族群,以及散落於玄霄大世界各處的三十二省份近十億族人,對於陳玄來說,既是近在咫尺的憂慮,亦是長遠的牽掛。他不得不全方位地籌備應對,以保部族周全。


    不知過了多久,陳玄足足書寫了三本羊皮紙書籍,才終於擱下手中毛筆。


    他緩緩起身,舒展了一下略顯僵硬的身軀,見白漓已然昏昏欲睡,便溫柔地將其捧於掌心,而後步入那早已精心收拾妥當的居所之內。


    仙府床榻乃是由寒玉精心雕琢而成,睡於其上,能夠寧神靜心,驅散心中戾氣,對修行大有裨益。


    這般手筆,也唯有玄清宮這等專注於培養妖孽弟子的門派方能為之。


    換作其他一等宗門,親傳弟子、核心弟子、內門弟子動輒數以百萬計,實在難以承受如此高昂的開銷。


    陳玄將昏睡中的白漓輕輕放置於床榻之上,小家夥一個翻身,肚皮朝上,隨便尋了個舒適的位置,便酣然入睡起來。


    陳玄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意。今日新入住北冥峰,白漓這大管家可謂是盡心盡力,將方圓百裏之內的每一寸土地都仔細檢查了個遍。


    隨後,她又忙著準備吃食,收拾仙府主殿上下兩層,著實勞累萬分。


    白漓的這些付出,陳玄皆默默看在眼中,銘記於心。


    隨後,陳玄盤膝而坐,微微閉目,進入到胎息煉神的修煉狀態之中。


    與此同時。


    陳玄的第二元神,亦在靜室內全身心地沉浸於修煉之中。


    今日於劍碑山穀中一番感悟大道劍痕石碑,當真收獲頗豐。諸多融合大道的劍道之理,陳玄皆是首次親身領略感悟,自是觸動了他在劍道修行之路上諸多的疑惑與迷茫。


    若時間充裕,此次閉關修煉,陳玄至少需耗費十天之久,方能將這些感悟緩緩消化吸收。


    隻可惜,明日他已然與王凱旋有約,需一同攜著正式弟子身份令符,前往試道殿挑選證道殿傳承。


    此事關乎拜師大業,陳玄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鬥轉星移,晝夜交替。


    次日清晨,天尚未大亮,天邊才剛剛泛起一抹魚肚白,陳玄便已然從胎息煉神的狀態中蘇醒過來。


    身處郡城第一宗門之內,親身感受著超越天階聚靈陣加持的濃鬱靈氣環境,陳玄不禁想起白漓曾說過的那句話:“這種靈氣充沛的寶地,即便一隻蒼蠅待久了,也能修煉成精。”


    趁著太陽初升未升之際,陳玄先是立起三焦,而後麵向東方,配合獨特的唿吸法,演練了一遍金九(八部金剛功九遍)。


    隨著他的動作,周身經脈、督脈皆被緩緩拉伸舒展,氣血仿若奔騰的江河,在體內洶湧奔流不息。一時間,陳玄整個人的精氣神皆達到了巔峰狀態。


    試道殿內雖陳列著宗門現存一代元神道人以及反虛老祖們所創的各類劍術等法門,卻並非靈獸仆從能夠隨意踏入之地。


    很快,約定的時間已然到來。


    王凱旋滿臉油光煥發,禦空出現在北冥峰的上空。


    陳玄自是輕易便能感知到他的氣息,微微一笑,旋即傳音叮囑白漓一番,而後迅速禦空而起,與王凱旋會合。


    九天玄清宮的四大殿宇 —— 試道殿、證道殿、道藏殿、論道殿,皆坐落於宗門最深處。


    陳玄二人迎著東方初升的朝陽,滿臉期待地急速飛行著。


    途中,偶爾也會遇到一些老一輩弟子。實際上,因宗門正式弟子數量稀少,大多數弟子皆是和善可親,易於相處。皓月那般傲慢無禮之人,不過是個例罷了。


    盞茶時間左右,陳玄和王凱旋便已然飛越劍碑山穀,抵達了宗門最深處的試道殿。


    待二人從高空緩緩降落在地,很快便在一座巍峨聳立、滿是神秘陣法符文的殿宇前,瞧見了一位白發披肩、身材幹瘦的老者。


    “來者何人?” 老者盤膝端坐在試道殿前的玉台上,察覺到陌生氣息靠近,緩緩眯起雙眸,細細打量著陳玄二人。


    “新進弟子陳玄。”


    “新進弟子王凱旋。”


    二人恭敬地行禮,心中皆知曉,眼前這位乃是試道殿的護道人,專職守護試道殿內的萬千傳承,乃是一位元神道人。


    白發老者麵無表情地看著二人,淡漠地開口道:“身份令符可帶來了?”


    “是。”


    陳玄二人紛紛翻手取出代表正式弟子身份的令符,雙手奉上前去。


    老者輕輕一揮手,兩塊令符便穩穩地落在他的手中。隨後,他一道印記打入其中,而後將令符交還給二人,說道:“你們有一天的時間,進入試道殿挑選各類法門傳承,切記,貪多嚼不爛。”


    老者語重心長地提醒道:“試道殿內的功法眾多,你們需挑選最契合自身之道的一類,如此方能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內,將其修煉至小成境界,如此,才能在證道殿內嶄露頭角,尋得如意師父。”


    二人聞言,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敬意,齊聲拱手行禮道:“多謝前輩指點,我等定當謹記。”


    “嗯,進去吧。” 白發老者雖然眼神冷峻、語氣淡漠,但所說之話卻是極為和善,隱隱透著幾分部族長輩對晚輩的殷切關懷與諄諄教導之意。


    隨著白發老者雙手掐起繁雜的法訣,那一直緊閉的、位於巨大殿宇背後的厚重石門,緩緩有了動靜。


    哢哢哢 ——


    石門發出沉悶的機關扭動聲,顯然,這試道殿並不時常對外開放,唯有在新進弟子證道殿檢驗資質之時,才會開啟,以供弟子們挑選傳承。


    “去吧。”


    陳玄二人點頭示意,而後直接禦空而起,如兩道流光般急速衝入了大殿幽深的廊道之中,瞬間消失不見。


    “也不知,這兩位小家夥,會選擇哪位師兄師姐的成名絕技。” 老者望著二人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又或者是哪位師祖的絕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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