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港灣?

    那是我用眉毛上的傷口換來的好不好?

    餘婧詩心裏還有氣,想象著身邊的人與齊筱菲在一起“翻雲覆雨”的種種畫麵,原本熄滅的怒火竟然死灰複燃。

    不行!不能就這麽便宜的放過這個老公。

    那樣的話,我還有什麽威信!剛才被凍麻木了都忘了這碼子事了……

    “停車!”她見顧言程隻是瞟了自己一眼,旋即憤怒的喊道,“我叫你停車!”

    顧言程一打右轉向燈,靠邊停了下來。

    餘婧詩悻悻的解開安全帶下了車,左顧右盼期待碰到經過的出租車。

    “老婆你幹嘛!”顧言程下車來在她身邊,“你到底想幹什麽?”

    “不用你管!顧言程,大路朝天各走半邊,你別幹涉我的事!”她懨懨的避開對方的目光,下車後突如其來的寒氣讓她忍不住將雙手合到唇前嗬氣。

    “那就不迴家好了。”顧言程似乎洞悉出她的心思,“有件事我想求你,你能答應我嗎?”

    “我為什麽要答應你?”

    餘婧詩見他脫下上衣搭到肩頭,並不為之所動,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是我姥姥得知你出走之後,一氣之下病倒了……”

    “你的意思是你姥姥病倒了,是我造成的我應該負責對不對?”

    顧言程無奈的說道:“你看你,剛才還好好的,怎麽說翻臉就翻臉……我並沒有責怪你的意思,你何必……”

    “你攆我出門的時候,雷雨交加。”餘婧詩憤怒的扯下他的外套砸給他,“你可有心疼過我,擔心過我會不會被淋感冒?你和齊筱菲顛鸞倒鳳意亂情迷的時候,想沒想過我流落街頭……顧言程,你的心好狠!我承認我們是假夫妻,可你至於對我那麽絕情嗎?”

    “我……”

    顧言程被罵得無言以對,負罪的低下頭,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在這樣的地段,確實不好打車。餘婧詩打出兩個噴嚏後,不得不進了車裏,冷得蜷縮成一團。

    顧言程趕緊開啟了空調,打開車內的燈,怯怯的注視著她。

    “該死的,你認個錯就那麽困難嗎?我知道你是喝多了被齊筱菲迷奸了,可你們倆畢竟是‘有事’了呀……不行,你若是放不下這個架子,我絕對不會讓你輕易過關。”

    想到這裏,餘婧詩冷冷的說道:“借用你的車待一會兒,等到天亮我就告辭。我想過了,既然你和齊筱菲那麽難舍難分,我還是不要夾在你們中間當電燈泡……”

    說到這裏,委屈的撅起小嘴:“我現在弄得渾身是傷,我都還沒活夠呢!”

    顧言程愧疚得頭低得不能再低,好半天才默默抬頭:“我知道解釋什麽都沒用了。老婆大人,能否看到老太太那麽在乎你的情份上,去見她一麵?騙也好,哄也好,讓她安心的治療,因為大夫偷偷對我說過,她有點中風的跡象,因為她的兩條腿完全沒有知覺……”

    “什麽?”餘婧詩詫異的喊道,“這麽嚴重?”

    “我知道你心裏在怪我,也不願原諒我。可我求你去見她一麵吧。就當是可憐可憐一個街邊的路人,好嗎?”

    “那你說你錯沒錯?錯在哪?”

    餘婧詩扛不住這家夥的軟磨硬泡了,索性直接指引他出聲道歉。

    “錯了,我錯了!”顧言程慚愧的紅起臉,“錯在我太自以為是,錯在我沒有做到一個丈夫、一個男人的責任,沒有保護好你,讓你一次次的受到傷害。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這一切的傷痛都讓我來承受。”

    餘婧詩聽得心滿意足,表麵上卻依然不依不饒。

    “你和我還保持著夫妻關係呢,就把別的女人弄到家裏的床上滾到一起!”她反感的皺起黛眉,“你若是我,你還想迴那個家嗎?”

    “我這不是太想你,才把她當成了你嗎?”

    “我呸!顧言程你要不要臉了,”餘婧詩虎起俏臉罵道,“你腦子秀逗啦!就算當時真的是我在你身邊,你覺得我會跟你……那什麽嗎?”

    說完,她畏懼的抱住肩頭,露出一臉的鄙夷。

    “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這樣譴責我還有用嗎?”顧言程無奈的呢喃道,“怪我那晚上和封越澤喝得太多,怪我太以自我為中心。你到底希望我收到什麽樣的懲罰,你才肯原諒我?”

    餘婧詩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擺弄了幾分鍾的手機後,才閉眼一歎息。

    “還有一會兒就天亮了。你覺得老太太什麽時候能醒過來,帶我去跟她說說話!”餘婧詩難過的捏著鼻梁,“希望老天有眼,這麽善良的一個老太太,可別站不起來了……”

    說完,別有用心的瞟了身邊的男人一眼。顧言程似乎沒有聽到她的話,雙眼深深的凝視著前方,表情變得十分的複雜。

    二人就這樣對峙著,誰也不想再打破這黎明前的安寧。

    一覺醒來之時,發現已是日上三竿,餘婧詩睡得太死,就連副駕駛的座椅什麽時候被老公放平讓她躺下的都渾然不知。

    揉著惺忪的睡眼,吃力的坐起,感覺腳踝的傷痛強了不少。卻見顧言程將車開到了一處早餐店,見她坐起後趕緊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牛奶跑到了車窗前。

    “不要!”

    她故作冷淡的扭過頭去。

    “那你要吃什麽,我給你買去……”顧言程難為情的看住她,“你現在腳還有傷,不吃東西哪有體力來恢複。”

    “不用你管!”

    她負氣的奪下牛奶,別過頭去。

    顧言程露出一抹安慰的微笑,連日來種種事情的侵擾與折騰,讓他胡子衝出來很長一段,整個人似乎一瞬間成熟老練了很多。

    “看老太太去,順便我的腳還得換藥。”

    看著這家夥上了車,聽話的朝醫院方向開去,她心情輕鬆了不少,磨著牙尋思了幾分鍾,忽然“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了杯裏的牛奶。

    “顧言程,我要跟你約法三章。”她忿忿的扭頭喊道,“你接不接受?”

    “我敢不接受嗎?”顧言程疲憊的瞥眼擠出微笑來,“請老婆大人示下,在下洗耳恭聽。”

    瞅著他勞累的樣子,餘婧詩差點沒忍住笑,卻甚為奇怪的挖苦道:“果然是士隔三日刮目相看!顧言程,真是沒想到,嗬嗬,你這塊木頭竟然也會說俏皮話了?”

    “其實,我本來就是一個蠻風趣的人……”

    “哎唷我去!虧你說得出口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開心……”

    餘婧詩臉色一凜:“你給我停!你姥姥都可能中風了,你還能開心?你可真是黃連樹下彈琵琶……真鄙視你。當時都不知道撞了什麽邪!怎麽能打著燈籠跟你去的民政局?腸子都悔青了!我問你,什麽時候騰出時間跟我去把事情辦了?”

    “辦什麽事情?”曆來穩重的顧言程竟然露出一抹不經意的邪笑,“你倒是明示呀。你這話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的!”

    餘婧詩微微一愕,才發現說辭裏出現了語法“毛病”,頓時麵紅耳赤狠狠的瞪住他。

    “你……你混蛋!腦子裏想什麽齷齪的事呢!我是說,跟我去離婚!”

    “不去!打死也不去!我是把我姥姥的話聽進腦子裏去了,仔細想想,你確實是個很理想的老婆,不去不去,堅決不去!”

    顧言程一副滿足到極限的表情,腦袋搖得宛若撥浪鼓。

    “這真是開始不要臉了呀……好!我不逼你,反正我們是有合約期限的,我陪你玩到底!現在言歸正傳,暫時不離也行,不過得約法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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