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小姐,來這麽好的地方吃飯,消費好貴的呢!不如我請你我們去吃大排檔好不好?”

    跟隨餘婧詩來在一處頗為高雅的中餐館吃晚飯,朱燕燕顯得有些拘束,怯生生的小聲提議。

    “你個該死的顧言程,你個陳世美!看看你買的房子,給姐買的首飾;再看看你老婆身無長物的落魄樣兒,你個混蛋我跟你沒完!”

    餘婧詩惡狠狠的在心中罵道,卻莞爾一笑:“這也不是什麽上檔次的地方啦!燕燕,你不用那麽拘束的啦!服務員,菜單呢!”

    朱燕燕看著這裏比市麵高出幾倍的菜價,躊躇了半晌還是將菜單遞給了餘婧詩,表示隨便吃點什麽就行。

    餘婧詩心裏很不是滋味,一個為“老公”生了兒子的女人,竟然過得這麽沒有底氣,這更加重了她要撩雲撥霧的決心——

    她並不想對朱燕燕怎麽樣,在她心裏,朱燕燕隻是一個可憐的女孩,一條為心愛男人默默生育的可憐蟲,但是她的正義感督促她要把事情的真相讓眼前的女孩得知。

    切入點是一個重要的環節,不能嚇著這位美麗的幼兒老師。

    說起當幼兒園阿姨的理想,她並沒有故意給自己的過往潤色。餘婧詩確實在高中畢業的時候,有過報考幼師大的念想,但頃刻被母親扼殺在夢想的搖籃之中。

    對於小寶寶的愛,多年來卻沒有釋懷過。否則,在醫院偷聽到這二人竊竊私語的那一刻,不是為了嚇到手術中的孩子,她早就蹦了出來。

    “餘小姐在哪高就?看你的穿戴,應該是個混得很好的白領。”

    朱燕燕好奇的問道,打斷了她對往昔的迴憶。

    “算不算高就啦,在一家文學工作室當個編輯而已。”她含笑凝視住眼前的美女,“燕燕,我想跟你打聽一個孩子。希望不會嚇到你。”

    說完,目不轉睛的盯著對方的神情變化。若是對方神色不對的話,她就會隨時停止。

    哪知朱燕燕一臉純真的看住她,用力的點點頭。

    “我要打聽的這個孩子,五歲大,好像是在城北的幼兒園裏……”

    “是嗎?”朱燕燕興奮的接過她的話茬兒,“真要是五歲大的話,我現在就是教中班呢!餘小姐,你有這孩子的名字嗎?或者長相特征什麽的,告訴我都可以!”

    不是吧……你怎麽這麽興奮?

    “這個孩子姓……”她輕咬下唇,悄然道,“顧。”

    “顧?男孩女孩?我班上有兩個姓顧的小寶寶,一個女孩叫顧殷殷,一個男孩叫顧曉。”朱燕燕變得眉飛色舞,“你等等,讓我猜一猜……你是不是找的男孩,因為男孩是個孤兒!咦?餘小姐,那男孩跟你挺像呢,你該不會是他的媽媽吧?這簡直是太好啦!”

    狂暈,姐像生個孩子的女人嗎!這顧曉,是個孤兒?!!

    餘婧詩臉上爬滿了黑線,看著口如懸河的大美女隻得做撫額狀,半晌才無語的看住了朱燕燕:“我看起來……就那麽像生過孩子的女人嗎?算了算了!你剛說什麽,這顧曉是個孤兒?”

    “對呀!準確說是個棄嬰!”朱燕燕感懷的迴憶道,“當年抱來我們幼兒園的時候,我才剛到幼兒園工作不久呢!餘小姐,你怎麽忽然提到這個男孩子,還知道他姓顧?”

    亂了,徹底亂啦!!

    餘婧詩狼狽得滿臉通紅,如此說來這楚楚動人的幼兒園阿姨不但不是顧曉的媽媽,而且她還誤會了其與“老公”的關係……這可糗大了!

    “燕燕,你先別對我提問好嗎?我們這樣……”她快刀斬亂麻,征求道,“你先迴答我的問題,然後我再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好不好?要不,我這思路就亂套了!”

    朱燕燕咯咯的笑出聲來,笑得很溫婉,很迷人。

    “嗯嗯,你問吧。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顧曉既然是棄嬰,那麽他的名字是從何而來的呢?”餘婧詩將筷子遞過去,招唿道,“不著急,我們邊吃邊說!來塊這個,這是這裏的當家菜!”

    朱燕燕接過筷子,卻沒有吃飯的心思:“顧曉當年抱來的時候,才出生不到十天,除了繈褓什麽都身份文件都沒有,至於他的名字,是我們院長起的。因為是在立明破曉的時候撿到的孩子,所以名字叫單名一個‘曉’字……”

    “你們院長姓顧嗎?”

    朱燕燕搖搖頭:“不是的,院長跟我一樣也姓朱。因為抱孩子來的那位先生姓顧,所以……”

    “那位先生……”餘婧詩心裏有了一些眉目,試探道,“是不是叫……顧言程?”

    “咦?原來你認識顧先生呀!”朱燕燕高興的點頭,“沒錯沒錯!當時他送來的時候,行色匆匆的,扔了差不多一萬塊錢吧。希望我們收留這個可憐的寶寶。那時候……孤兒院的收養程序比較複雜,我們院長就索性把顧曉當成了自己的孩子,這以後的吃住都在幼兒園裏了。”

    完了,原來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顧言程啊顧言程,我這下該怎麽去麵對你呢?

    餘婧詩臉色難堪到了極點,負罪的一笑以掩飾心裏的慚愧。

    “可是兩周歲的時候,顧曉無緣無故昏迷了一次。”朱燕燕歎息一聲,“經過醫院搶救後才知道,原來他一出娘胎就患有腦瘤,這或許也是他被父母遺棄的真正原因。”

    “後來呢?”餘婧詩沒了方才的銳氣,好奇的問道。

    “這個情況讓顧言程先生知道之後,他當時立刻從上京迴到江城跟醫生進行了交流。”朱燕燕一臉的遺憾,“醫生說孩子太小,開顱十分的危險,還得觀察。不過這位善良的顧先生並不放棄,又留下五萬塊的費用給院長,說哪怕顧曉變成了癡呆傻,他也會一直撫養他……”

    聽到這裏,餘婧詩忽然覺得眼眶酸酸的,似乎有想哭的衝動。

    “前兩天顧曉又犯病了,顧先生沒日沒夜的照看,就像是自己親生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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