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師姐,現場被破壞了,線索也沒了,我該怎麽辦?”


    季寒舟語氣低沉,眉宇間透露著鬱色。


    他並不是在為無法完成宗門交代的任務而失落,而是為慘死的玄武殿弟子鳴不平。


    “打起精神,還有機會。”


    虞昭淡淡掃他一眼。


    季寒舟於劍道上的天賦有目共睹,唯一不足之處就在於他經曆過的風浪太少,心性不穩。


    倘若是天劍門的柳錚師姐站在這裏,絕對不會說出喪氣之語。


    “有時候不一定非要靠自己去尋找線索,要學會借力。”


    虞昭扔下一句話後就向東麵走去。


    季寒舟似懂非懂,乖乖跟上。


    半日的時間就見到了一座熱鬧的城池。


    兩人進城後一直等到夜幕降臨,虞昭帶季寒舟直奔熒黃色的暗記所在之地。


    走在暗閣的通道,季寒舟雙目炯炯有神,暗自懊惱他怎麽就沒想到找暗閣買消息。


    其實也不怪季寒舟沒想到這一點。


    宗門對於精力弟子的培養是全方麵的,所以宗門弟子大多都喜歡親力親為,不喜外人插手,更沒想過直接用靈石解決問題。


    而虞昭經曆過漫長的逃亡,更懂修真界的生存法則。


    進入暗閣內部,虞昭直接提出要找“問”道人。


    不多時,兩人在侍女的帶領下進入一個私密的房間。


    哢——


    牆上的木板揭開一條縫,從內飄出一塊木牌,正麵刻著一個大大的“問”字。


    虞昭朝季寒舟點頭,季寒舟會意上前,在木牌背後寫下他要詢問的問題,然後將木牌推迴裂縫。


    三息過去,木牌被原封不動的退了迴來,旁邊還有一個托盤,托盤上放著十塊中品靈石。


    季寒舟一怔,隨後麵色陰沉。


    玄武門覆滅的消息鬧得沸沸揚揚,暗閣作為最大的情報組織,不可能沒有一點線索。


    可暗閣居然迴絕這筆生意,並且依照承諾給出補償。


    季寒舟根本不把十塊中品靈石看在眼裏,他想要的隻有殺害玄武殿兇手的信息。


    他接過木牌,反手就想將它扔在地上。


    虞昭手指一勾,將木牌從他手中奪過,又用靈力抹去他留下了字樣,重新在上麵寫下一個問題,送入裂縫。


    咚!


    季寒舟耳朵一動。


    他好像聽到了重物落地的聲音。


    然後,安靜的房間外傳來一陣略顯急促的腳步聲。


    房門重新打開。


    美麗的待女笑得有些僵硬,“兩位貴客,請隨我來。”


    季寒舟下意識看向虞昭。


    虞昭微微一笑,“前麵帶路。”


    “是。”


    路上,季寒舟還是沒忍住好奇,傳音詢問:“虞師姐,你在木牌上寫了什麽?”


    虞昭嘴角輕挑,“也沒什麽,和他們翻了一迴舊賬。”


    暗閣接受別人委托,發布懸賞令追殺她的事,她從來就沒忘過。


    隻是她被太多事分去心神,暫時也就沒有時間找暗閣的麻煩。


    這次正好借題發揮。


    也好看看暗閣的人究竟是什麽心思。


    穿過一條狹長的通道,又走過幾個岔路口,侍女在一個房間門口停下。


    “問道人有請。”


    虞昭上前一步,房門無風而開。


    她一眼就見到一個五短身材的男子坐在一把特意加高的椅子上,正含笑看著她。


    虞昭也迴以一個禮貌的微笑。


    等季寒舟也踏入房間後,房門自動關上。


    被稱作“問道人”的男子立刻變了臉色,從椅子上跳下來,對著虞昭連連鞠躬行禮。


    “虞道友,虞道友,追殺令的事是暗閣一時糊塗辦的蠢事,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們誠心認錯的份上,您能不能消消氣,別與我們計較。”


    問道人一邊說,一邊悄悄往虞昭手中塞儲物袋,笑容諂媚。


    虞昭也不遮掩,拿起儲物袋就往裏麵掃了一眼,然後就被五花八門的東西晃了一下眼。


    捏著沉甸甸的儲物袋,她很難昧著良心說暗閣誠意不足。


    這一次暗閣可是下了血本。


    不過,虞昭惦記著正事,不會輕易鬆口。


    “問道人,你心不誠啊。”她意味深長地說道。


    問道人心底咯噔一聲,不由又有些惱怒。


    虞昭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


    這麽多東西也堵不住她的嘴。


    他在心中腹誹,麵上不露端倪,還賠著笑臉,“虞道友,您是還有什麽不滿意的,您盡管提出來,凡是我能力範圍內,我都給您解決了。”


    問道人自加入暗閣起,就沒有這麽低聲下氣的時候。


    可誰叫他麵對的是如今被眾人譽為修真界年輕輩第一人的虞昭,他開罪不起呀。


    更倒黴的是暗閣以前被清衍真人誤導,沒有看出虞昭的潛力,還堂而皇之的發布封殺令,將人得罪狠了。


    閣主如今可是下了死令,必須緩和與虞昭的關係。


    再難堪,也要忍。


    “暗閣倘若真心認錯,為何連一個答案都吝於告知。”


    虞昭抬手一揮。


    季寒舟之前寫下的問題飄浮空中。


    問道人一臉為難:“這……”


    虞昭的視線落在他的臉上,沒有說話,但空間中的緊張感愈發濃烈。


    季寒舟默不作聲地看著虞昭和問道人無聲對峙,心情也隨之忐忑起來。


    “虞道友,實不相瞞,莫不是看在你的麵子上,哪怕是天劍門長老親臨,暗閣也隻會守口如瓶。”


    問道人歎了一聲,眼角多出幾條細密的紋路。


    虞昭一反剛才的強勢,熱情主動,“問道人請坐,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問道人歎了一聲,跳上椅子,“其實暗閣知道的也有限,不過目前可以肯定的是殺害玄武殿弟子的並非獨行客,而是一個有計劃有目的的組織。他們出手非常果訣,而且還有收集屍體的癖好,玄武殿殿主和長老的屍體就是被他們帶走了。”


    “他們是誰?”季寒舟迫切問。


    問道人搖頭,“他們神出鬼沒,而且所有人都戴著麵具,無法確定身份。”


    他還有一個消息沒有透露。


    暗閣曾派出了幾波人想要查探那群人的來曆,最後卻沒有一個人迴來。


    正基於此,暗閣歇了查探的心思,並將他們列作禁忌,不對外透露。


    這也是季寒舟提問被一口迴絕的原因。


    虞昭和季寒舟對視一眼。


    線索又斷了。


    “哦,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在他們來之前,玄武殿的兩位殿主不知何故,突然暴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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