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鵲在最高的枝頭開喉吟唱, 撲騰翅膀卻仍飛不到高樓最頂層的窗戶上。

    清晨的陽光卻可以輕而易舉的透窗而過。

    微黃的日光似情人般溫柔, 輕輕撫摸病床上蒼白少年的臉頰,想要給這一張脆弱如玻璃白瓷的臉, 帶來些許的溫情與暖意。

    少年纖長而濃密的翹睫微微眨了一眨, 毫無血色的唇也隨之而動。

    努力睜開一雙眼,掙紮著挪動身體,不顧腹上疼痛,勉強倚著靠板半坐了起來, 星眸無聲掃過整個病房。

    僅他一人。

    他無力的咬了咬唇,眼底心下此刻卻都後怕似的, 映著那片冷寒月光下泛著銀光的刀。

    穗子不在。

    怪他體弱無用, 連一個瘋瘋癲癲的女人也打不過, 還昏迷了, 也不知道穗子最後如何了。

    在他自責與思考間,病房的門忽然被打開, 他急促抬頭去看, 像是一塊屹立人間數千年的石頭, 滿懷期待與期望的看著路過的一個一個行人。

    不是她。

    期望終成失望。

    眼裏的光霎時熄滅。

    “你醒了啊?”

    門前陌生女人看到坐著的他,隻是微微一怔, 便笑了笑往病床這塊兒走了過來, 笑意柔和。

    顧希旅隻是點了點頭, 沒有說話。

    李女士半宿未眠去了外麵走廊抽個煙醒醒神, 進來就看到出門前還好好的躺在床上的少年, 已半臥在病床上, 微蹙的眉昭示著他的不適。

    將他所有表情映入眼下,自然也將他眼中明滅不定的光收入眼中。

    作為過來人的李女士心知肚明,心裏好笑的不行,臉上卻還是溫柔平和的模樣。

    “你在找穗子嗎?”

    話說半句,有心調侃。

    少年果然順著她心裏的路走了下去,提著心吊著膽,擔憂關切的接著問。

    “她怎麽樣了?”

    李女士一副了然如心的模樣,拍了拍他的被子,像是在讓他不要擔憂,寬慰道。

    “沒事,她等會兒就過來了。”

    聽見尹穗子沒有事的消息,顧希旅緊繃的心放鬆,口裏也鬆了一口氣。這才正眼望向麵前的女人。女人麵目隱隱有些熟悉,他心下有個猜測,卻不確定,隻是問。

    “您是?”

    李女士悠悠然地壓著裙尾坐在病床前的凳子上。

    “我是她母親。”

    果不其然,雖然是猜準了,但是那份喜悅根本抵不過心裏的緊張。

    顧希旅覺得現在的自己肯定很狼狽,在學校的時候健健康康的他丈母娘都看不上,現在肯定更不是能讓未來丈母娘看上眼的人,但禮貌還是要有的。

    他掩在淺藍色被子下的手慢慢握緊,像是在緩解緊張,咳了咳想讓有些膽怯與緊張的喉嚨舒緩,卻是無用功。

    “阿……阿姨好。”

    李女士也不在意他的拘謹,輕輕柔柔的笑,為他倒一杯溫水。

    “不用緊張。”

    “啊……,好,不緊張。”

    說話結結巴巴的,一點兒也不像個學校裏的高材生,更不像那些資料裏的清冷寡言優等生。

    “喝點水吧。”

    “好……,謝謝阿姨。”

    李女士將手上合宜的溫水遞過去,顧希旅卻頭也不敢抬,隻是低垂著接過她手上的水,禮貌地道謝。

    他微抿了一口,潤濕睡了一夜幹渴的唇瓣,終是按耐不住的又問。

    “阿姨,穗子去哪兒了?”

    李女士正拿著一雙眼睛不露聲色的打量他。

    不得不說自己倒黴女兒禍害的這個倒黴小青年是真的好看,純淨而無暇的好看,甚至於超越性別。

    看上去還是個有心之人,也是個有情之人,可憐的是遇見了她的女兒。

    聽見他發問,李女士提起手挑了挑落在耳畔的幾縷青絲,掩飾住適才的出神。

    “去解決一些事情了,剛打電話給我,應該快到了。”

    話音剛落,病房門口就傳出了腳步聲,緊接著是被推開的門。

    顧希旅再次驚喜而盼望的看了過去。

    總歸是沒有再讓他心願落空。

    門口站著的儼然就是與李女士一般,一夜未眠的尹穗子。

    年輕就是有活力,熬個夜也精力四射,與她這個中年枸杞保溫杯的人就是不一樣。李女士看向顧希旅,笑盈盈而意有所指的說。

    “盼來盼去,終於等到了。”

    “那我就先走了,老了熬夜就困。”

    她優雅婉芳的站起了身,在尹穗子身邊停了一停,語氣溫柔的說。

    “穗子,晚安。”

    “晚安。”

    一室芬芳消散,終於隻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尹穗子隨意的坐在了李女士離開的位置上,一雙美眸平平淡淡的望著病床上的人,並不像是共曆過生死,隻是平常。

    顧希旅看了一眼她的眼神,頭垂的更低了,不像是個英雄,更像是小學裏犯了錯被老師罰站在走廊上反省的孩子。

    的確可愛。

    尹穗子抿唇而笑,顧希旅聽見了笑聲仰起頭來,星眸之中是疑惑。

    她停了下來,看著他的眼睛,認認真真的問。

    “你怕什麽?”

    擋刀的時候那樣勇敢,現在為什麽抬不起頭。

    顧希旅咬了咬唇,實話實說。

    “我怕你討厭我,你說不喜歡我,不想見到我,可我現在又出現在你眼前。”

    “所以,我怕。”

    尹穗子詫異的挑了挑眉,像是平常的敘述著一件事,說著知恩圖報的意思,眼眸裏的平淡卻不曾更改。

    “可是你救了我啊。”

    “不是有一句古話,救命之恩,以身相報。你為什麽不挾恩圖報呢?”

    顧希旅輕緩地搖著頭,聲音不大,語氣卻鄭重。

    “我救你隻是因為我想救你。”

    “但這並不代表我要去捆綁你的愧疚。”

    並不是為了之後的報答,僅僅隻是一念之間的害怕她受傷。

    真正喜歡一個人,看到她生死垂危之時,誰能夠袖手旁觀。

    可是事後,又怎麽忍心挾恩圖報,祈求她的一生。

    愧疚而來的束縛,太卑微也太悲傷。他不想這樣,也不屑於用這件事情讓尹穗子屈服。

    語音落後他又垂下了頭,並不確定是不是能順尹穗子的心,可他的確是這樣的想的,說完又怕尹穗子責怪他自不量力,隻能不去望那一雙眼。

    尹穗子微怔後抿唇輕輕笑了笑,抬手揉了揉他烏黑而柔軟的發。

    “疼嗎?”

    顧希旅坦然而誠實的點頭,像是在撒嬌。

    “疼的,特別疼。”

    卻見她揚著唇兒十分快樂的模樣,收迴了放在他頭上的手,溫溫柔柔的說著。

    “你可真笨。”

    如此愣住的便是顧希旅。

    尹穗子站起身來,替他壓了壓被掀起的被角,平淡的說。

    “疼就睡覺吧。”

    顧希旅聽話的躺了下去,猶豫了一下又追問。

    “你會陪我嗎?”

    尹穗子好笑的說。

    “你不是不挾恩圖報嗎?幹嘛還要我陪你?”

    顧希旅嘴一癟,咬著唇看她,星眸裏是滿滿當當的委屈與祈求。

    “可如果你陪我,我一定會超開心,一點也不疼的。”

    尹穗子一把將淺藍色的被子蓋在了他的臉上,掩去那一張顛魂倒魄的臉和那雙似初生小鹿般水靈無辜的眼。

    黑暗之中的顧希旅咬緊了唇,無聲的委屈和難過,那雙銀河般的眸子即刻溢滿了水光,隱隱就要落下。

    卻聽見她終是說。

    “睡吧,陪你。”

    顧希旅不顧傷口,折騰著往前挪,從被子裏將腦袋探了出來。

    驚喜若狂又不可思議的追問。

    “真的嗎?你真的會陪我嗎?”

    尹穗子掃過他微紅的眼眶,輕輕笑著點頭。

    “陪你啊,趕緊睡覺,再不睡我走了。”

    顧希旅忙重重的點頭,急迫的閉上眼,倉促的說著。

    “我睡,我睡,馬上就要睡著了。”

    “我睡著了哦。”

    尹穗子沒有開口,隻是坐在病床前看著他,聽著他說話。

    四下無聲,唯有正前方的鍾滴滴答答的走著。

    顧希旅偷偷掀開半點長睫,眼眸微微挪動看向身側的凳子,卻在不經意間撞進了她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裏。

    像是被偷偷探出頭來看新興世界,被抓個正著的初生麋鹿,連忙膽怯的將眼合上,閉得嚴嚴實實的。

    心想願成的見到了自己想看見的人,她沒有走。

    顧希旅鬆了一口氣,也不敢再睜眼,生怕惹得尹穗子不高興,就這樣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眠。

    尹穗子隻是坐在那兒,靜靜地坐著。手裏拿著的手機正發出光亮,是柏至安發過來的微信提示。

    可她沒有看。

    開著的手機像是擺設。

    她隻是視線平平望去,平淡而探究的看著病床上的少年。

    她一直都知道顧希旅是好看的,氣質清冷而純淨,以寡言清淡的姿態保護著自己。。和陳溪何一樣,是她見過的所有少年中,臉長得最為好看精致的。

    所以才會在來他高一開學來她們班找馮綏的時候,被她一眼望見。

    所以才會糾糾纏纏了差不多一個學期,才會成為她的男友。

    漫長的時間長河裏,美麗的臉龐終究比不過有趣的心靈,草包美人終究隻能成為往事裏輕描淡寫的一筆。

    可是再美好的臉也會看膩,在他開始逃課,開始漫無目的的糾纏她,期盼每天與她寸步不離後。尹穗子便覺得無趣,亦或者說是膩了。她遇到過太多這樣的人,或許臉生的不如顧希旅,性格卻相差無幾,她覺得已將所有看得清楚明透,那這個人便沒有意思了。

    所以才會分手。

    隻是如今,像是廢墟重燃火光。

    她忽然覺得,這個人可能並不如自己所想的那般。

    雖然,昨晚上如果不是顧希旅,可能還會有別的人,但尹穗子並不覺得所有人都能如他一樣,說出襯她心意的話。

    緣分的確妙不可言。

    天意讓他重新出現在了尹穗子麵前。

    重提一顆探究的心。

    而對於尹穗子而言,所有故事的開始都不過於兩個字,興趣。

    ※※※※※※※※※※※※※※※※※※※※

    身體可以迴頭,但心永不迴首。

    穗子:真香。

    ——————

    而對於尹穗子而言,所有故事的開始都不過於兩個字,性【-】欲。(為什麽要屏蔽這兩個字,大家不是都有嗎!哭唧唧,搞的我想什麽巫妖王!)

    穗子:麻煩你不要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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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妹妹們,能不能搞幾首一聽就想戀愛的歌給我。

    一個性冷淡單身狗馬上就要寫許許多多言情戲

    真的很想死很想報社

    男主逐漸戲份變多作者逐漸開始卡文

    其實我還是喜歡虐所有男性角色qaq

    像隔壁那本唯一完結的瑪麗蘇就是我寫的最開心的虐文了

    未來幾天都是男主在一眾男配中貧農翻身當地主

    今天還有一章,應該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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