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帆單手托腮,似笑非笑道:


    “那小姑娘自己不知道,老爺子你身為城隍神,不可能什麽都不知道吧?”


    “真人說得什麽話,我怎麽一個字都聽不懂?”


    城隍老爺子暗自捏了把汗,心中大唿不妙。


    ‘他真的知道了!’


    城隍老爺子的反應讓程帆心中更加確定,那小蘿莉的來曆非同凡響。


    這也讓他更加好奇她的底細。


    程帆一口喝幹淨涼茶,漫不經心道:


    “貧道也不知道從哪兒聽來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傳聞,突然有了開壇講道的想法。”


    “要不幹脆定個日子,就在我這滴水觀裏辦個論道大會。把熟識的道友請來,再把閻君請來。”


    聽到“閻君”這兩個字,老爺子眉頭突然一跳。


    “要是一時興起,不小心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東西……”


    聞言,城隍老爺子一陣頭疼。


    他實在是吃不準程帆的心思,一時間亂了方寸。


    連忙叫停:


    “停停停!”


    “真人,有些事兒自己知道就算了,可不興到處亂傳啊!”


    城隍老爺子一副被程帆打敗了的表情。


    程帆淡淡一笑,翻手從空間中取出一壺上好的靈茶茶葉,放在桌前。


    “這是什麽意思?真人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


    老爺子看了一眼,沒有去接,一臉奇怪地問他。


    “隻是一些道聽途說的東西罷了,當不得真。”


    程帆擺了擺手,給他的茶杯滿上。


    城隍老爺子搖了搖頭,無奈道:


    “真人自己知道就好,切莫亂傳。不然可能會沾上殺身之禍!”


    程帆心中一動,點頭說道:


    “放心,貧道一定守口如瓶。”


    “唉……”


    “那小祖宗的身份確實特殊,其實她是……”


    程帆豎起了耳朵,聽得正認真。


    城隍老爺子卻突然卡了殼,一臉便秘地看著他。


    “她是什麽,繼續說呀?”


    “真人,其實您什麽都不知道對嗎?”


    老爺子用幽幽的眼神看著程帆。


    “怎麽會?”


    程帆淡淡一笑。


    “隻是從您老口中說出來的,才最真可信的。”


    老爺子一臉狐疑,卻抓不到他的破綻。


    “說起來,真人還記得那白無常嗎?”


    “白無常?”


    程帆故作驚訝地頓了一下,點了點頭道:


    “自然記得,您老和閻君大人不是都避之不及嗎?”


    老城隍緩緩搖了搖頭,苦笑道:


    “其實這小祖宗跟那白無常是有關係的,而且關係非比尋常,她是……”


    話剛到嘴邊,突然聽到殿外傳來一陣嬉笑聲。


    是程帆的徒弟們迴來了。


    為首的是一襲白衣的徐歡,身後的紫虛和陸欣兒手挽著手,儼然一副好閨蜜的模樣。


    最後麵的謝玉身上掛滿了大包小包,一副任勞任怨的老黃牛模樣。


    程帆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老爺子剛一鬆口,又被打斷了。


    “師父,城隍大人。”


    見到主殿中相談甚歡的兩人,徐歡帶著師弟師妹恭聲問候。


    城隍大人?


    難道是城隍廟裏的城隍爺?


    看到城隍老爺子這一身裝扮,紫虛心中大吃一驚。


    道玄道兄竟然能跟城隍神談天說地,這也太厲害了吧!


    難怪師父總說道玄道兄有著通天徹地的本領。


    程帆點點頭,笑著說道:


    “你們先下去休息吧,我與城隍大人還有事要談。”


    眾弟子齊聲應是,旋即向後院走去。


    程帆目光在謝玉身上掠過,又看了一眼城隍神。


    見他表情沒有任何異常才鬆了一口氣。


    謝玉白無常的身份一直隱藏得很好,在他管束下很少顯露真身,一心修煉道法。


    本來他還幻想著去其他城市製伏厲鬼變強。


    程帆二話不說便挑了個晚上帶他去了趟羊城。


    謝玉剛想變身白無常,卻發現滿大街的陰差在抓遊魂。


    一問才知,重建後的城隍廟招募了大量陰差,大街小巷都是陰差的身影。


    不隻是羊城,全國範圍內許多城市都因為瘟病死了不少人,城隍們也都開始降低門檻,全力擴大陰差隊伍。


    牛頭馬麵平日裏帶著的地府精銳都被派了出來,遇到冥頑不靈的兇靈直接鎮壓。


    這下好了,連謝玉的活兒都給搶了大半。


    他身為白無常,卻沒有用武之地,連堂堂正正露麵都做不到。


    既然不能當白無常,索性就在觀裏老老實實修煉,也省得出去到處招惹麻煩。


    今天帶城隍過來,程帆也是有心試他一試,看看城隍能不能發現謝玉白無常的身份。


    如今連城隍都看不穿,隻要不是謝玉自己泄露出去,應該是很安全的。


    兩人舉起茶杯,說迴剛才那個話題。


    可惜打了個岔,城隍老爺子似乎不太想再談下去。


    見狀,程帆把茶葉往前一推,淡笑道:


    “老爺子,話都已經到嘴邊兒了,不說可過不去啊。”


    “你那小祖宗到底是個什麽身份?放心吧,貧道一定會守口如瓶。”


    “這……”


    城隍老爺子沉吟一聲,右手悄然按在茶葉上,指尖輕輕一點。


    “這不太好吧?”


    程帆啞然失笑,翻手再拿出一袋靈茶茶葉。


    “沒什麽不好。”


    “唉……真人明明什麽都知道,為什麽還要追問呢?”


    城隍老爺子一麵搖頭歎息,一麵飛快地把茶葉收起來。


    “那孩子和白無常到底是什麽關係?”


    程帆心中暗暗猜測,難道這小姑娘是白無常的孩子?轉世?徒弟?


    可謝玉不是已經拿到傳承令牌了嗎?


    這小蘿莉又是怎麽一迴事?


    老爺子說道:“那小祖宗,其實是昔日白無常的搭檔,黑無常的轉世……”


    “噗!她是黑無常?!!”


    程帆噴了老爺子一臉茶水!


    神馬?黑無常變成女人了?


    這世界也太瘋狂了吧!


    城隍老爺子嘴角一抽,隨手用法力清理幹淨茶漬。


    “並不是,其實她是黑無常轉世身的女兒,也繼承了黑無常的傳承!”


    “原來如此。”


    程帆鬆了一口氣,好奇道:


    “白無常得罪了上界的大能,那黑無常呢?這孩子會受到牽連嗎?”


    聽到程帆的話,城隍老爺子頓時一臉苦瓜相:


    “真人,一言難盡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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