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這般楚楚可憐的賣萌攻勢。


    要是換成謝玉當麵,怕是會當場引吭狼嚎,旋即化身舔狗,她說是啥就是啥。


    但這一切在程帆看來都是過眼雲煙。


    淡淡道:“不瞞你說,貧道曾試著封印你的陰陽眼。”


    “啊?那是什麽時候?為什麽我還會看到那些不該看的東西?”


    小萌一臉懵逼地眨了眨眼睛。


    “還記得你看到白無常的那一夜嗎?”


    “在你不知情的狀況下,貧道贈予你一道符篆,將其封印。”


    “你的陰陽眼力量不弱,在極端情緒的狀態下衝破了符篆。”


    “啊!原來是那一天!”


    小萌恍然大悟,她當初還奇怪怎麽隻有自己能夠看到白無常。


    後來她還問了問其他幾個主播,他們都看不見白無常。


    過了一段風平浪靜的日子,她目睹至親離世。


    洶湧的悲傷將符篆封印衝破。


    這也讓程帆意識到。


    單憑一張符篆,能保她一時,卻難保她一世。


    小萌眼神閃動,唿吸加快變重。


    正當程帆以為她在擔心害怕,想要寬慰一番時卻讀到她的心聲:


    ‘如果不封印我的陰陽眼,我是不是就能再見到白無常大人了?’


    程帆嘴角一抽。


    這就是戀愛腦的威力嗎?


    自己的身家性命都不顧,就想見一下白無常?


    謝玉變身後的那張死人臉也能勾搭妹子?


    程帆表示不能理解。


    憐憫地看了小萌一眼,程帆覺得她可能沒法接受白無常真身是麵貌平平的小胖子的現實。


    搖了搖頭,程帆淡淡道:


    “我建議你換個地方生活。”


    “衡城東郊數裏外有一座五鎮山,山下有一小鎮,喚作‘滴水鎮’。”


    “我的道觀便在那五鎮山中,你搬過去可以得到庇護。在那裏我能護你周全。”


    說著,程帆心道:‘還能碰到你最想見的白無常。’


    小萌有些遲疑。


    一定要搬家去道長說的那個地方嗎?


    她是自由職業,搬家對她來說其實影響並不算大。


    直播和錄製視頻在哪裏都可以,如今在羊城她舉目無親,換個環境開啟新生活似乎也不是一件壞事。


    隻不過……


    ‘離開羊城的話,我還有機會見到白無常大人嗎?’


    小萌心中十分擰巴。


    程帆無奈笑笑,暗戳戳問道:


    “可是有什麽難言之隱?但說無妨。”


    “你自己沒有辦法解決,貧道有辦法也說不定。”


    “若你實在不肯去,我可再贈一道符篆於你,但這次”


    聽了程帆的話,小萌猶豫再三,最終還是問道:


    “道長,其實我一直都想再見一次那天救我一命的白無常大人。”


    “如果我跟你去了滴水鎮,我還有機會再見到他嗎?”


    程帆心中一鬆,淡笑道:


    “貧道與陰曹地府關係不錯,可以托人幫你問一問。想見他應當不難。”


    “隻是……”


    程帆裝作有些難辦的樣子。


    “道長?隻是什麽?”


    小萌急聲問道。


    程帆並非不肯讓謝玉見她。


    而是要先立一個規矩。


    若她在滴水鎮動不動就說出“白無常”這三個字。


    難保不會惹來盯著白無常傳承的大人物的關注。


    程帆歎了口氣,諱莫如深道:


    “白無常身陷囹圄,短時間內不可在凡間提他的名諱,最好連這三個字都不要提。”


    “否則他會惹上天大的麻煩,還會牽連到你。”


    聽到這話,小萌立刻把手放在嘴巴上做拉鏈狀。


    “請務必讓我當麵向他道謝。”


    “我絕對不會給他惹麻煩的!”


    程帆點點頭,淡淡一笑。


    明玉,為師能做的就到這兒了,剩下的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


    與此同時。


    滴水鎮,山神廟。


    謝玉坐在小馬紮上,抱著一盆山核桃瓜子猛嗑。


    目光炯炯地看著老道士,好奇地追問上界的事情。


    他身為程帆特意插在山神廟中的一顆真眼,正在努力發揮自己的光和熱,探聽上界的情況。


    謝玉自己也很感興趣,權當是吃瓜了。ъiqugetv


    心懷死誌的老瘟神索性也開擺了,把上界的一些事情說評書一樣講給這個小胖子聽。


    “上迴書說道,我瘟部之主呂祖,也就是你們現代人口中的主管。”


    “此人道人打扮,穿大紅袍服,麵如藍靛,發似朱砂,精通瘟疫法術,神通廣大,又有三頭六臂之能……”


    “等等等等!”


    謝玉出聲打斷:“三頭六臂不是哪吒的能力嗎?”


    老道士瞪了他一眼。


    “誰跟你說三頭六臂是三太子專屬的本領?”


    謝玉撓了撓頭,訕訕道:“原來不是他一個人專屬的啊?那沒事兒了,你繼續吧。”


    “唉?剛剛說道哪兒來著?”


    老道士被他一打斷,一下子壞了節奏,連說到哪兒都忘記了。


    謝玉隨地一吐瓜子皮,道:


    “大爺,你也甭講那些無關緊要的,有沒有什麽趣事說來聽聽?”


    “趣事?沒什麽趣事。”


    老道士搖了搖頭。


    “上界若是沒有差遣時,平日裏無聊得緊,都是自己琢磨自己的神通術法,算算功德。”


    “也就那幾個行瘟使者平日裏喜歡研究如何禍害你們人類。”


    謝玉噗嗤一笑,這老頭下個凡舞舞軒軒,一下子把自己那點兒功德霍霍沒了。


    從瘟部正神一下子被打落成了土地神,迴頭在上界進行年度總結的時候說不定還得挨批鬥。


    他哪兒知道老道士早就已經不想活了,一心想著完成上頭派下來的任務,把那個白無常的傳人給嘎了。


    兩人互相不知道對方隱藏的秘密,竟結成了忘年交,還就那個陰差陽錯。


    “老爺子,那你說說你們老大呂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不是外貌,就是性格什麽的。”


    老道士想了想,黑著臉道:


    “他和你們人間當主管的一樣,喜歡畫餅和甩鍋。”


    可不是嗎?


    任務派下來,出了事兒是自己扛,呂嶽屁事兒沒有。


    說什麽能保自己一命。


    那是他保嗎?


    那是他背後的人能保。


    老道士自己心裏卻很有逼數。


    他區區一個小卒子,有被人違抗天道也要保下來的價值嗎?


    壓根就不可能有!


    以前他不懂。


    現在看多了人間的都市劇。


    他突然發現呂嶽的那些話越想越奇怪,一張張大餅把他套的牢牢的。


    可不就是在pua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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