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快去找觀主!”


    一群人抬著口吐白沫,手腳抽搐的香客進入主觀,氣喘籲籲地道。


    主觀中,正在抄寫道經的謝胖胖臉色微變,連忙起身迎接,將那人放平,隨手取個蒲團墊在他腦後。


    “堅持一下,我這就去找師父。”


    謝胖胖寬慰了一句,正要起身去後院找師父,就聽見身後傳來程帆清朗的聲音。


    “不必了,各位請先到一旁等候。”


    謝胖胖連忙問候一聲,讓開位置。


    眾人抬眼一瞧是程帆來了,紛紛推開,讓出空間。


    “太好了!觀主在,臘生哥有救了!”


    “觀主你快幫臘生看看吧,他就快不行了!”


    “就是啊,從剛從上山的時候他的額頭就開始忽冷忽熱了。”


    陽光順著眾人的縫隙照射到香客因為痛苦而緊緊皺成一團的麵容,身形也躬成了蝦米。


    “大家不要急,先讓貧道檢查一下。”


    程帆先是簡單查看了一下他的脈搏和眼皮,這個名叫臘生的男人脈象紊亂,眼白發灰,眼球的玻璃體都變得有些渾濁不堪。


    臉色蒼白如紙,還帶有一絲紺青,青紫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嘴唇微微發紫。


    好猛的毒性!


    程帆瞳孔微微一縮,他隱隱感覺,體內的毒素正在快速蔓延,就好似活物一般,有目的性地進攻他的器官。


    他還從未見過人間有如此猛烈的毒素!


    立刻探出神識觀察這名香客的身體。


    神識剛剛進入他的身體,程帆忽然眉頭一皺,發出一聲悶哼。


    有問題!


    程帆強忍著神魂傳來的痛楚,強行割裂了一絲神識。


    好猛的毒素,不,這是瘟病。


    不像是人間能有的瘟病,竟然連他的神識都能浸染!


    就在這時。


    山下的“問心廟”裏,正在接待其他遊客的老道似乎察覺到了自己瘟病的效果。


    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嘴角也露出竊笑。


    “哼哼!這可是本神親自研發的瘟病,就連神靈都會染上這種瘟病,更何況你區區一個人間的小道士?”


    “雖然對神靈沒法造成什麽損傷,但對這些凡人,還有你這個膽敢奪我信仰的小道士,還是乖乖向老夫低頭認錯吧!哈哈哈哈……”


    正當他得意洋洋的時候,耳邊忽然傳來遊客的聲音。


    “老道士,上柱香。”


    “嘿嘿嘿!好嘞,這就來!”


    癩子頭老道的臉上立刻綻放一朵菊花,笑容滿麵地迎了上去。


    程帆的眉毛皺成一個川字,神識瞬息間掃過其餘幾人。


    他們雖然沒有臘生這麽嚴重,但卻多多少少沾染了一些瘟病的氣息,甚至於有的體質弱的人已經開始咳嗽。


    這可不是簡單的風寒感冒,對人體的唿吸道和肺部有極強的侵染性,殺傷力極強,對人體的免疫更是能夠造成極大的破壞。


    程帆眉頭緊皺,當即向謝玉吩咐道:“明玉,速速將山門封閉,你去山下立避客牌,今日不再見客。”


    謝玉一時錯愕,但看到程帆板著臉,立刻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乖乖照做。


    程帆皺著眉,周圍的空氣中已經隱隱有瘟病開始傳播。


    輕捏一道法訣,禁錮住附近一片的空氣,讓它們不再流通,自己也收斂全身毛孔,開啟內息。


    這瘟病頗為不凡,他不得不防。


    既然無法始終神識探查,那就必須要使用一些非常手段了。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先問清情況才行。


    程帆緩緩起身,揮手將一道法力裹挾著靈氣打入臘生的體內,滋潤了一番他的身體。


    臘生的臉色頓時舒緩了一些,身體也可以躺平了,但這隻能讓他稍微好受一些,無法拔除瘟病。


    “觀主,臘生他怎麽樣了?”


    其他幾個熟識的香客當即問道,還有幾個第一次來的遊客半信半疑地看著程帆。


    得病了不去找大夫洗胃,跑來找這個道士,這神仙觀真有那麽神嗎?


    程帆臉色嚴肅,沉聲問道:


    “大家不要著急,先告訴貧道,這位信士究竟是如何染上這種瘟病的。事關重大,貧道必須先了解清楚。”


    “啊?這麽嚴重啊?”


    幾人紛紛露出憂心的表情,其中一人說道:


    “觀主,我們去了山下的一間‘問心廟’,我們還以為是你們滴水觀的新部門……”


    這人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他們的經曆,旋即帶著擔憂問道:


    “觀主,臘生是自己吃了毒藥才變成這樣,我們應該沒有問題吧?”


    這也是其他幾人擔憂的問題。


    “不要急,讓貧道先探查一番。”


    程帆眉頭緊鎖,神識瞬間向山下的問心廟探去,立刻瞧見那個癩子頭老道。


    那老道好似能感應到程帆的神識,挑釁地向空中看了一眼,嘴角露出怪笑。


    程帆臉色微微一變,他察覺到,整座“問心廟”中都氤氳著濃濃的瘟病氣息。


    凡是進入這間廟宇的凡人,不論男女老少,統統都會沾染上瘟病。


    瘟病入體,第一時間不會發作,而是進去潛伏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就會爆發出來。


    程帆臉上浮現出一抹怒容,這老道難道是邪修不成?否則怎敢拿普通人的性命開玩笑?


    但看他的氣息又沒有邪修的味道,那些邪修也無法輕易穿過大陣進入衡城,更別說在他滴水觀下麵搞事情了。


    等處理了眼前的問題,定要拿你是問!


    程帆臉色冰冷,頓時嚇得麵前幾人一哆嗦。


    “觀主,我們該不會也……”


    程帆迴過神,擺了擺手道:“你們確實也染了一絲瘟病,但都沒什麽,遠遠沒有臘生的情況嚴重。”


    “隻不過這種瘟病擁有極強的傳染能力,幾位暫時不能離開,就在觀裏小住吧。”


    程帆說完,幾名老香客點了點頭,他們都清楚程帆的神異,並沒有什麽異議。


    反倒是幾個遊客,一聽自己染了病,當即笑出了聲。


    “你在開什麽玩笑?隻有那個躺在地上的病秧子吃了那個藥丸,我們又沒吃,你當這是什麽病毒不成?”


    “再說了,有病不去醫院看病,跑到這裏找道士給你看病,是不是傻?”


    “一會兒是不是還有用符紙和爐灰兌水喝?都什麽年代了,還玩兒封建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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