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沒想到群裏這麽多大冤種,看來以後可以多賣賣慘,這要是多來上幾次,恐怕我都能換輛電瓶車了。”


    保姆樂不可支地想道。


    不過她也深諳韭菜不能隻割一次的道理,連忙在群聊裏麵說道:


    “哎呀呀!大家這麽熱情,真讓我感到慚愧,我隻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罷了。”


    “這些錢太多了,我這個老太太也不太會用手機,不知道該怎麽返還迴去。這樣吧,我也給大家發個紅包。咱們就玩一玩,圖個好福氣。大家說好不好?”


    話音一落,群聊裏麵一片叫好。


    “好!王姐這麽熱心腸,肯定積了不少功德,咱們也沾沾王姐的光,事業和生活都會順風順水的!”


    “剛想說不用了,不過我覺得樓上說的有道理,我也來沾沾光哈!”


    “以後王姐要是遇到了難事兒,我一定能幫就幫,實在不行,我帶著全家人去鎮上的滴水觀裏麵求道長幫忙!”


    “什麽道觀這麽厲害?我們那兒的道觀都被改建了,還收門票,本來想拜一拜三清道祖的,結果進去一看裏麵卻變成了觀音和如來!”


    “你們都扯那麽遠做什麽?王姐這麽好的人,晚年肯定是享福的,哪兒會遇到什麽倒黴的事兒?咱們跟著沾光就行了。”


    “就是就是!”


    保姆捧著手機,看到越來越歪的樓,不由得撇了撇嘴。


    “哼!掙得沒我多,操的心還不少。不過這個人也知道滴水觀,十有八九就是鎮裏的人,得小心些,不讓他發現我才好。”


    “罷了,先發紅包吧。”


    保姆肉疼極了,臉頰皺成一團。


    “拿了兩千,發個兩百總可以了吧?”


    咬了咬牙,手指放在發送鍵上,心中猶豫不已。


    兩百塊啊……


    罷了!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


    閉著眼睛按下確認鍵。


    保姆欲哭無淚地看向群聊,好在群友們都很給麵子,沒有人覺得她發的少。畢竟一個紅包麵額最大也就兩百而已。


    保姆忽然覺得肩膀微微有些沉。


    “果然,從自己錢包裏往外拿錢太難了。”


    搖了搖頭,往自家走去。


    ……


    “無恥!”


    “太無恥了!”


    大為和小夏氣得渾身發抖。


    “她竟然堂而皇之的編故事!”


    “群聊裏的網友們全部都被她故意做出來的人設給蒙騙了,竟然有這麽多人發紅包請她吃飯?簡直離大譜!”


    “嗬嗬,要是群友們知道自己沾得是怎樣一眾‘福氣’,怕是連腸子都要悔青咯!”


    老道士這次反而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自顧自的在隨身道士包裏麵搗鼓著什麽。


    徐歡奇道:“道爺,您這次怎麽不發表一下看法了?”


    “我在找真人送我的道法,看看能不能臨時抱佛腳學一學,請雷祖劈了丫的!”


    程帆嘴角一抽,無語道:“道爺,那引雷決可不是看兩眼就能速成的。就算是真會了,在你沒有充足的法力之前,也是沒法請動雷祖的。”


    老道士悶哼道:“老道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就是氣不過啊!要不真人你劈了丫的?有什麽因果都算我的?”


    程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大為和小夏對視一眼,麵麵相覷。


    聊著聊著,怎麽轉眼間就聊到要不要把人劈成渣渣了?


    道家這麽恐怖的嗎?


    平日裏,道長們看起來和和氣氣的,原來私下竟然否在討論這種事情!


    程帆苦笑道:“道爺,您消消氣。先不談因果,您覺得魂飛魄散算得上對她的懲罰嗎?”


    “啊?難道不算嗎?”


    老道士一臉懵逼,不明所以地看向程帆。


    人都給劈成了灰灰,魂飛魄散,這難道不應該是最可怕的懲罰了嗎?誰聽了不抖三抖?


    小夏和大為也好奇地看過來,難道有什麽懲罰,比讓人魂飛魄散更加厲害的嗎?


    程帆淡漠道:


    “你現在劈得她魂飛魄散,無非是讓她再死一次,一了百了。對她來說,不過是輕鬆暢快地放過了她而已。”


    “可對那些對她恨之入骨的人來說,他們隻會覺得意猶未盡,悵然若失,絲毫體會不到壞人得到懲罰的快感。”


    小夏忍不住插話道:“可還有什麽辦法比魂飛魄散更讓人恐懼的呢?”


    “那可太多了。”


    程帆淡淡道。


    “對一個擁有一切的人來說,金錢,名譽,利益,生命……凡是他擁有的,都要一一奪去,讓他生不如死。”


    “對一個怕死的人來說,告訴他一個時間,你將會在接下來的某一天奪走他的生命。他將會在那一天來臨之前備受煎熬,心驚膽顫。他的每一秒唿吸,都將是你對他的折磨。”


    程帆指了指畫麵中,悄然跟在保姆身後的嬰兒車,沉聲道:


    “你們知道仇恨是什麽嗎?”


    “那是一把鋒利的尖刀,被遭受過的苦難磨得銳不可當,將仇人的喉嚨一寸一寸豁開,讓他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肮髒不堪的鮮血緩緩流空,灑落到地麵上,被所有人踐踏一空。”


    “因此,讓她魂飛魄散隻是最淺薄,最無效的辦法而已。”


    咕咚——


    大為和小夏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中飽含恐懼。


    程帆方才的發一番話,隻是稍微想想就讓他感到通體發寒。


    老道士在隨身布包裏的手頓住了,目光中閃爍著驚駭之色。


    徐歡抿了抿嘴唇,一言不發,隻是愣愣地看著程帆的背影。


    眾人沉默了良久。


    大為苦澀地說道:“我好像有點兒明白限製死刑的另一重意義了。”


    程帆聳了聳肩,“那倒也不至於,主要還是為了給人們改過自新的機會。”


    小夏眼神閃爍,直勾勾地看著程帆,說道:“可更多的都是刑滿釋放,罪犯逍遙快活,花天酒地……那樣對受害者,一點兒也不公平!”


    程帆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麽。


    小夏的語氣告訴他,她有成為“審判者”的傾向。


    “小夏!”


    大為連忙拉了她一把。


    程帆指向投影,溫聲道:“你們瞧,受害人的報複,已經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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