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夕,老龍和灶王爺樂嗬嗬地點了點頭。


    “小友,好久不見了。”


    程帆麵露笑容,笑容底下卻隱藏著一絲擔憂。


    他清晰地感應到,三位前輩身上的氣息比前陣子衰退了不少。


    灶王爺還好些,他尚有香火供奉,氣息弱了些,但卻是三人中狀態最好的。


    年歲夕是年獸,人們怕他,懼他,從未受過香火供奉。但隻要有人記得他,他尚能勉強存續下去。


    反倒是龍前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天在海上浪得飛起,傷勢居然嚴重了不少,臉色十分難看。


    程帆連忙給他服用了些固本培元的丹藥,才稍微好了一些。


    “龍前輩,您的傷勢怎麽突然變得這麽嚴重?”


    老龍訕訕地看了程帆一眼,像一個偷偷喝酒被大夫抓到的病人。


    “呃……前兩天在海上的時候,碰上了一個老對頭。我就隨意扯了兩句,他還急了。然後一時情急,我就沒忍住……”


    年歲夕撇了撇嘴,“你管那叫隨意扯兩句?都問候到人家祖宗十八代了。”


    灶王爺樂不可支道:“老龍講話也忒不禮貌了些,人家有十八代嗎?怕是連三四代都湊不齊。”


    程帆聽得一頭霧水,這都是些什麽跟什麽啊?


    老龍看他沒聽懂,解釋道:“我們跟外來神靈碰了碰,那家夥神力也太薄弱了。就算是現在這副鬼樣子,本龍隻用一隻手就把他給打趴下了。”


    程帆嘴角抽了抽,您這傷勢不適合動手,怎麽就沒點兒數呢?


    不對啊,既然一隻手就把對方輕易鎮壓了,那這傷勢怎麽嚴重了這麽多?


    聽到程帆的問題,老龍低下頭,尷尬地說不出來話。


    年歲夕白了他一眼,“打完架,迴氣的時候他擱那兒吹牛,笑得岔了氣兒,一口法力沒迴上來。原本就靠法力維持的傷勢,頓時就變嚴重了。”


    程帆的嘴角一頓猛抽,無語地看著老龍。


    “龍前輩,要遵醫囑啊。”


    “是是是,小友說的是。”


    一番寒暄過後,程帆笑著說道:“三位前輩請移步後院吧,明真已經備好了下酒的小菜。”


    “有好酒!”


    三人眼前一亮。興衝衝地點了點頭,隨程帆一同前往後院。


    後院當中,大虎正懶洋洋地趴在地上打盹。


    睡夢中仿佛感應到了什麽,倏地一下子爬起來乖乖坐好,一雙虎眼還有些迷離。.biqugetν


    小囡囡原本正在後院當中開心地跳來跳去,練習程帆交給她的新法術——雲龍折。


    忽然注意到大虎的動作,輕咦一聲,一個縱躍跳到大虎身前,抱住大虎的前腳,奶聲奶氣道:“大虎,你怎麽啦?”


    大虎伸出舌頭,舔舐了一下小囡囡肉乎乎的小臉蛋。


    心道:本虎隻是突然想坐一會兒,你別多想。


    “大虎,你快看師父教我的這一招厲不厲害,我已經入門啦!師父說大成之後還可以騰雲駕霧呢!”


    小家夥拽了拽大虎的前腳,興衝衝地跑到院子中央給大虎演示。


    嘿咻!


    小囡囡助跑了一小段,快要跑到牆邊的時候輕巧一躍,雙腳在牆上用力一踏,高高躍起,身體頓時像柳葉一樣隨風飄了起來。


    大虎瞪大一雙虎眼,目光注視著小囡囡。


    哇!兩腳獸幼崽這是要上天啊!


    不錯不錯,總算是學了些有用的東西。


    可還沒過多久,小囡囡忽然在空中失去了平衡,小胳膊不斷揮舞,絲毫不起作用。


    “啊呀!師父救命!”


    小囡囡還是頭一次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飛這麽高,足足離地十幾米遠,頓時嚇得不輕。


    兩隻眼睛一閉,耳邊傳來唿唿風聲,小囡囡的心噗通噗通地飛速跳動。


    闖禍了,嗚嗚嗚……


    正當小囡囡以為自己死定了的時候,忽然間下墜的速度變得緩慢,隨後落入一個溫暖懷抱中。


    小囡囡緩緩睜開卡姿蘭大眼睛,修長的睫毛微微顫動,每一根睫毛上都掛著晶瑩的淚珠。


    “師父,嗚哇……!”


    “囡囡不怕,有師父在,已經沒事兒了。”


    程帆輕輕撫摸小囡囡的後背,溫聲安慰道。


    徐歡也從廚房衝了出來,手裏麵還拎著廚具,嚇得花容失色。看到程帆接住小囡囡,頓時鬆了一大口氣。


    就在剛才,程帆陪同三位前輩一同前往後院。行至半途,遠遠便看到小囡囡在練習雲龍折,飛得老高。


    他還在同三位前輩炫耀著的時候,小囡囡突然失去了平衡,慌到喊師父。


    程帆哪裏呆得住?


    立刻挪移到小囡囡的身下,用法力減緩小囡囡下墜的速度,輕柔地把她擁入懷中,這樣小囡囡就不會受傷了。


    程帆心裏清楚,下墜的速度非常快,若是不加以緩衝,硬生生接住小囡囡,那道衝擊力對她來說可是相當致命的。


    程帆在讀大學時,還曾看到過一個有趣的說法。


    電影當中的超人救助從高空下墜的人,往往都是用公主抱的方式直接接住目標。然而事實上,被這樣救助的人應該會在衝擊力的作用下被截成三段,當場死亡。


    不知為何,程帆在抱著小囡囡下來的時候,腦子裏突兀地想起了這些。


    程帆哄了好一陣,許諾了好多玩具和零食,小淚人總算是哼唧著不哭了。


    “囡囡可勇敢了,咱們不害怕。瞧,看看誰來看你啦?”


    小囡囡揉了揉眼睛,往程帆指著的方向望去,小臉上頓時露出一抹開心的笑容。


    甜甜的唿喊道:“年爺爺,龍爺爺,灶爺爺,你們是來看囡囡的嗎?囡囡好想你們呀!”


    程帆微微一笑,放下小淚人。


    小囡囡立刻邁著一雙可愛的小短腿,噠噠噠地跑向三位老人。


    三位老人看到小囡囡憨憨地跑過來,臉上還洋溢著甜甜的笑容,頓時心裏樂開了花。


    都說老人最喜歡小孩子了,這三位情況特殊,更是對小囡囡喜歡地不得了。


    “哎喲喲,囡囡跑慢點兒。”


    “小家夥,剛剛嚇得不輕吧?有沒有弄疼你啊?”


    “小寶貝兒啊,剛剛可把爺爺嚇壞了。”


    小囡囡把臉上的眼淚一抹,小腦袋昂了起來道:“囡囡其實可勇敢了,剛才都是裝的呢!”


    程帆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小囡囡剛剛還趴在他懷裏大哭,許諾了好多玩具和零食才哄好。


    這小家夥,還挺好麵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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