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平?”


    紫虛頓時睜大眼睛,不解地望向師父。


    林老道低垂著眉眼,淡淡道:


    “紫虛,你隻看到了廟大欺人,卻忽略了各派其他弟子一直以來的付出。”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我茅山弟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倒在了斬妖除魔的道路上。其他各派亦是如此。”


    “如此,我們坐在這裏,不公平嗎?”


    聽完林老道的一席話,紫虛頓時羞愧地低下了頭,無地自容。


    自家人知自家事兒。


    如今雖然是太平盛世,但總有些陰暗地界少不了魑魅魍魎作祟。


    時常有師兄弟下山除魔,從此杳無音訊。


    過了一兩年,才有一紙訃告傳迴道觀。


    先輩們用汗血的付出,才有了她今天堂而皇之坐在這裏的資格。


    哪裏有什麽歲月靜好?


    不過是有人在負重前行罷了。


    “……師父,紫虛知錯了。”


    林老道微微頷首,抓起一把花生米。


    碾碎了花生的粉紅色的表皮,露出白白胖胖的花生仁,塞到紫虛的手裏。


    紫虛看著手心的花生,愣了幾秒。


    隨後恍然大悟道:“師父,您這是在告訴我,不能單單看到事物的外表,那樣隻能得到片麵的結果。要剝開這層外衣去看待,對嗎?”


    林老道:“……”


    無語地看著紫虛,淡淡道:


    “鹹吃蘿卜淡操心,有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


    紫虛撇了撇嘴,把花生塞進嘴巴裏麵大口咀嚼了起來。


    餘光一掃,恰好看到老和尚和小和尚其樂融融的樣子。


    忽然又想起了離世的師兄弟,心裏很不是滋味。


    坐在末位又如何?


    要是能把死去的師兄弟們換迴來,紫虛寧肯不坐這個首席。


    人活著,平安喜樂便好。


    正當紫虛有些失神的時候,幾位正道的高人緩緩走上高台,頓時引起了全場矚目。


    那幾位都是衡城附近道門的觀主,身旁還有一位龍行虎步,地位尊崇之人。


    若是程帆在此,一眼就會認出來那人的身份。


    幾位正道大佬沒有急著落座,而是先招唿那位入座。


    “城隍大人,快請入座。”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程帆經常打交道的衡城城隍神。


    “有勞城隍大人為我等衡城正道奔波操勞,我等先敬城隍大人一杯!”


    城隍神擺了擺手,舉杯共飲。


    淡淡道:“都是為了衡城的秩序和百姓的安慰,諸位道友無須多禮。我們此番還是以商議要事為重。”


    此時的城隍神並非和程帆私下交流那般毫無架子。


    他的行為舉止始終都是端著的,與這些正道人士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畢竟這群人之中連一個金丹期都沒有,不值得城隍神另眼相待。


    那些看起來有望成丹的人,也與程帆有著天差地別的鴻溝,讓他完全提不起興趣。


    若非為了抵禦邪修和覆滅羊城城隍的邪祟,城隍神也不會親自出席。


    城隍神目光環視一周,清了清嗓子問道:“各位道觀觀主、寺廟住持都來齊了嗎?”


    旁邊一人拱手作揖,迴道:“迴城隍大人,衡城周邊的住持均已到場,但有兩家道觀的觀主未曾到場……”


    “嗯?哪兩家?”


    城隍神打斷了那人的話,語氣十分不滿。


    這可是與在座所有人,所有道觀寺廟性命攸關的大事。


    連更遠地方的道觀都來人了,竟有自己地盤上的人膽敢拒絕參會?


    簡直大逆不道!


    是不是不想在衡城這一片兒混了?


    城隍神眼中泛起一絲寒光,準備拿這兩個不聽話的道觀開刀,來一個殺雞儆猴!


    說話那人見城隍神麵帶殺意,瞬間讀懂了他的想法。


    裝作一副十分委屈的模樣,添油加醋道:


    “衡城不遠處有一座五鎮山,那裏有一間鄉間野觀,名字喚作滴水觀。貧道便差弟子前去遞送請帖。”


    “誰知請帖還沒有送到,那人就百般刁難貧道的弟子,還將他從山門上扔了下去!我那可憐的弟子喲,腿骨都摔斷了一根呐……”


    說話那人愈發聲淚俱下,聽得在場眾人無不憤慨。


    隻是他卻沒有瞧見城隍神的神色變得有些古怪,還在一個勁地詆毀滴水觀,說著程帆的不是。


    滔滔不絕地講完過後,那人一躬到底,懇切地說道:“求城隍大人主持公道,拿了那滴水觀的道玄,殺雞儆猴!”


    那人說起最後的“殺雞儆猴”這四個字,語氣森然無比,透著幾分兇戾。


    “好!就該如此!”


    “生死存亡之際,必須要排除那些不服從命令之輩,就該殺雞儆猴!”


    “竟然無視我們正道大會的請帖?那滴水觀怕不是邪修的爪牙?”


    “若是邪修爪牙,那我等務必盡快鏟除!”


    ……


    看到身邊人義憤填膺的樣子,紫虛頓時急了。


    “你們怎麽可以這樣說?滴水觀的道玄道長可是非常非常正義的人,絕對不會是邪修的爪牙!他不來參加肯定有他的理由。”


    旁座的人嗤笑道:“什麽事情會比抵禦邪修更重要?”


    “那人既然不敢來,要麽是貪生怕死之輩,準備逃之夭夭。要麽就是已經做好了投靠邪修的打算。”


    “不錯!攘外必先安內,我等必須防微杜漸,莫要讓我等正道聯盟被人從內部攻破!”


    紫虛不知道為什麽大家會對一個素未謀麵的人有這麽大的惡意,都快要急哭了。


    推了推林老道的胳膊,帶著哭腔喊道:“師父,你快說句話呀!道玄道兄他不是那樣的人!”


    林老道有些無奈。


    眼下正是群情激昂的時候。


    如果沒有任何證據去為程帆澄清,他們也會立刻被推上風口浪尖,此事不妥。


    更何況在他眼中,程帆的實力深不可測。


    多少代大能都無法滅殺,隻能封印的飛僵都被程帆的雷霆劈得灰飛煙滅。


    這樣仙人一般的存在,真的會在乎這些跳梁小醜一樣的責難嗎?


    林老道暗自猜測,程帆之所以不來參會,道理其實很簡單。


    夏蟲不可語冰也。


    對程帆來說也確實如此。


    在他滅殺飛僵過後,係統就已經提示他陰謀告破,邪修的計劃已經打了水漂,放棄攻打衡城。


    既然沒有了破城的危局,一切重歸於平靜。


    又何必去參加這無聊的活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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