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漢嘴角一陣抽動,擠出一個堪稱恐怖的笑容。


    莎莎“哇”得發出一聲尖叫。


    被嚇得縮起了頭,躲在程帆身後瑟瑟發抖。


    壯漢:“……”


    不是,咱長得有這麽恐怖嗎?


    之前明明還有人誇咱可愛來著!


    程帆和城隍神一時間也弄不清楚,這位元帥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程帆悄悄向城隍神傳音:“城隍大人,這是陰曹地府的哪位元帥?他這麽給麵子,你認識嗎?”


    城隍神苦笑迴道:“眼前這位恐怕就是和冥君結梁子的大能了。”


    “酆都城能稱的上元帥的也不多,老夫也都認得。隻是這位……老夫當真是認不出來,確實從未見過。”


    程帆聞言一滯。ъiqugetv


    這元帥連城隍神都沒見過?


    該不會是酆都城某隻隱藏在暗中的部隊吧?


    特種部隊一樣的存在?


    程帆心生疑惑。


    卻見城隍神拱了拱手,問道:“小神衡城城隍,請問元帥的名諱。”


    壯漢聞言愣了一下,“你們不認得咱?”


    程帆和城隍神麵麵相覷,“我們……應該認得嗎?”


    正此時,壯漢身後的陰差忽然小聲提醒道:


    “元帥!您今天又忘帶頭套了!”


    “頭套啊元帥!”


    壯漢唿吸一滯,瞳孔巨震。


    連忙轉過身,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頭套戴上。


    再轉身時,程帆和城隍神頓時看到——


    壯漢的頭頂多了一顆鬆垮垮的牛腦袋,牛耳上麵還插著一朵小白花。


    “咳咳……差點兒又要挨鞭子了,今日之事誰都不許說出去,聽到沒有!哞!”


    身後的陰兵忙不迭點了點頭。


    程帆和城隍神也點了點頭。


    原來這位便是傳說中的地府勾魂使者“牛頭”,沒想到竟然做了元帥。


    不過話說迴來,程帆一直都沒想到,這所謂的牛頭,竟是一個頭套!


    見眾人答應保密,牛頭滿意地晃了晃腦袋。


    旋即湊過來,看向程帆身後,探出腦袋好奇地看著的莎莎。


    “小丫頭,不光是他們,你也要給我保密。”


    “啊!你能看到我?!”


    莎莎又驚又喜。


    “哞!能看到,幽冥陰火嘛,難怪閻君要見你。”


    似是為了打消莎莎的畏懼之心,牛頭指了指自己頭套上晃蕩著的小白花。


    “別害怕。看到沒,這是一個小丫頭送給我的,咱可是大大的好人。”


    “走,咱帶你們去找那老家夥。”


    聞言,程帆和城隍神終於鬆了口氣。


    有牛頭領路,麵見冥君應當是暢通無阻了。


    牛頭做了個請的手勢,衝身後的陰兵吆喝一聲:


    “愣著幹嘛?給咱地府的貴客讓道,麻溜兒的!一個個都皮癢了不成?”


    一聲令下,陰兵們立刻讓出了一條直通酆都的路。


    不出片刻,牛頭便帶著程帆幾人到了酆都城。


    城門口的陰差見到牛頭,紛紛躬身行禮。


    幾人暢通無阻地進了酆都城。


    和程帆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這酆都城雖是陰曹地府,卻並非一座鬼氣森森的城池,看上去竟有幾分人氣。


    當然,這人氣指的不是活人的氣息,而是人來人往的煙火氣。


    一些布局竟和人間的山城一般無二。


    牛頭看到莎莎一副劉姥姥進大觀園,東瞅瞅,西看看的樣子。


    不由得哈哈大笑了起來。


    “小丫頭,怎麽樣?這酆都城不比人間差吧?”


    莎莎點了點頭,好奇道:“這座城市我挺熟的,我以前好像去過。”


    牛頭得意道:“那可不,這裏雖然是陰曹地府,卻也知道與時俱進。”


    “閻君將山城豐照搬了下來,再加以改進。有些眼熟也沒什麽好奇怪的。”


    好家夥!


    連酆都城都現代化了?


    難怪城隍一點兒都不怕在地府開直播。


    那還會有人相信這裏是陰曹地府嗎?


    莎莎不解地問道:“為何要改?原本的酆都城是什麽樣子?”


    牛頭歪了歪頭,說道:“起初我等都是不願意整改的,畢竟這是一件違背傳統的事情。”


    “但……當不少年輕人意外離世,來到酆都城之後,他們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


    “這地方真的是陰曹地府?未免太過時了吧?還有更過分的,不少人說我們這些鬼神是土包子!”


    “一句兩句也就罷了,聽得多了誰也受不了。於是閻君力排眾議,將山城豐都搬了下來。從此再也沒有人說咱過時了。”


    程帆奇道:“那如今世上的人離世,魂魄來到酆都,豈不是變成了一場旅行?而非懷疑自己真的死了?”


    牛頭聞言怔了怔,歎了一口氣。


    “咱見多了生離死別,苦命鴛鴦,還有帶著怨恨,不甘下來的人。”


    “他們對人間眷戀過重,大多都對不願乖乖地投胎。若是能讓他們將這裏當成一次旅行,意識不到自己真死了,乖乖投胎,又有啥不好?”


    牛頭轉過身,看向程帆幾人。


    “你們不知道,咱最怕的就是那些帶著仇怨下來的刺兒頭。”


    “要是一趟旅行就能斬斷那些煩人的因果,讓仇恨都過去,減少麻煩事兒。咱這當元帥的也樂得清閑。”


    牛頭似是在迴答程帆,實則是在自言自語。


    程帆笑了笑,淡淡道:“如此說來確實很好。那些身懷仇怨之人尚且如此,此舉對那些心地善良,遭遇橫死,苦命鴛鴦而言,更讓人釋懷。”


    牛頭忽然伸出大手,攬住程帆的肩膀。


    淚眼汪汪道:“小道士,你說的太對了。”


    牛頭指了指頭頂的小白花。


    “這小白花,便是一個身患重病,不到十歲的小女娃送給咱的。”


    “小女娃問咱:牛頭叔叔,你要帶我去哪兒玩兒呀?”


    “咱當時就說,叔叔陪你來一趟說走就走的旅行。那小女娃可高興了……咱也可高興了。”


    牛頭哈哈一笑,溫柔地摸了摸耳朵。


    他不願碰到小白花,哪怕是已經將它用法力固化在頭套上了,依然害怕不小心碰掉。


    看到老牛一副“情根深種”的模樣,程帆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一絲弧度。


    就在這時,不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冷哼。


    “堂堂勾魂元帥,竟跟活人勾肩搭背,拉拉扯扯,成何體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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