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似乎是個煙花三月豔陽天。

    瓦藍的天空飄著幾縷輕薄的雲, 像給天邊的紅日裹了一層紗衣。清風拂過, 群山蒼翠如洗, 萬仞山前,有一片巨大的湖, 清澈的水麵上,一葉孤舟不緊不慢地飄來。

    船頭立著一位長身玉立的少年,少年肩頭臥著一隻毛色黑中帶灰的八哥兒。

    他身材頎長, 著一襲白袍,腰懸玉佩, 衣襟微敞,兩段兒精致的鎖骨在長袍的斜襟裏若隱若現,如玉般的脖頸間,喉結微凸的弧度恰到好處。

    再往上看,隻見他唇紅齒白, 肌膚勝雪, 眉目如畫,披散的長發用一根玉帶在腦後鬆鬆束起一半,於清風中, 和衣袂一同飄擺,竟是說不出的清潤雅致。

    陸之韻手執一柄折扇, 不動聲色地臨水自照,心內忍不住連連讚歎:“帥, 實在是太帥了, 看得我都快愛上自己了。”

    陸之韻原本隻是21世紀的一個普通遊戲宅, 作為高考狀元,考進了全國top2的鬆大讀書,卻沉迷遊戲不可自拔。眼見著出勤率不夠,即將掛科被勸退,她不得已隻好去教室上課。結果麽,上課的時候實在坐不住,又忍不住看了看這段時間正火的起點男頻文《劍仙》。

    摸魚看文看了一整天,總算追平更新。晚上,舍友們都在圖書館刷夜,她一個人待寢室鹹魚地躺在床上,睡意襲來時,她閉上了眼,本以為隻是在普通的夜晚睡這普通的一覺,結果眼睛一睜,就看到自己已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還無師自通學會了法術。

    看文經驗豐富的陸之韻很快就接受了現實——她穿越了,不僅僅是穿進了修仙世界,還穿成了一個男的。

    從前,她玩兒遊戲時,也玩兒過角色扮演類的網遊。雖然她性取向為男,但在遊戲裏卻喜歡調戲嬌嬌軟軟甜甜甜的小姐姐,維持著左擁右抱的遊戲生涯。

    隻可惜,她不是男的,隻能和小姐姐們做姐妹。

    穿過來的第一天,她下意識地伸手往下一掏,硬件齊全,喜——難道她有機會體驗體驗男人和女人圈與叉時,男人是什麽感覺?

    穿過來的第二天,她準備練習練習男人怎麽走路時,發現自己無師自通,並簡略地做了總結——為啥女生走路大多夾著腿,男生走路腿張得很開步子也邁得很開?因為男生怕夾到蛋扯到蛋。

    在蛋疼的威脅下,她走路十分男人。

    穿越過來的第三天,她驗證了,原身的顏值真的很能打。每天都被自己帥醒不是空話。對顏值挑剔如她,對著鏡子看自己看了三天,依然沉迷於自己的盛世美顏。

    穿越過來的第四天,她通過客棧裏各路人士的談話,以及和店小二的聊天,得知這個世界共有九片大陸,九大仙宗,十三底蘊深厚的修仙世家。因為一般擁有靈根的人入門到練氣,需要五六十年,築基需兩百年,結丹五百年,所以,年輕一輩當中,優秀的修士雖多,但是舉世聞名的天才卻隻有三個。

    一個是十三大修仙世家之一的蘇家家主的小兒子蘇白。三天練氣,兩年築基,五十年結丹,目前在金丹期的戰力排行榜上高居第三。

    一個是十三大修仙世家之一的陸家二房的小女兒陸之韻。三天練氣,三年築基,四十年結丹,目前在金丹期的戰力排行榜上高居第二。

    一個是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修士陸渾,年紀輕輕便已是金丹後期的修為。陸渾最愛無事生非,所到之處,處處都是腥風血雨,目前在金丹期的戰力排行榜上高居第一。

    在獲得這些信息時,陸之韻雖然覺得有位小仙女和自己同名很奇怪,但注意力並沒有放在這上麵。

    而是驚訝地發現——蘇白,不就是《劍仙》這部小說裏的男主角嗎?陸渾,不就是因為做了男主未婚妻的奸夫,被男主弄死的第一個炮灰嗎?

    陸之韻內視,看了看自己丹田裏的那顆光芒璀璨、渾圓飽滿的金丹,她覺得,很明顯了,她就是《劍仙》裏的男主角蘇白,前段時間家族剛剛被滅門,背負著血海深仇,拜入了九大仙宗的第一宗,誓要努力修煉,提升修為,查清家族被滅門真相,為家族報仇雪恨。

    當然,她並不打算擔負起蘇白作為男主的責任與義務,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既然未婚妻和那個陸渾兩情相悅,作為新時代的受過高等教育的思想開放的一代宅女,就大度一點,成全他們吧。

    修仙世界,實力為尊,是她左擁右抱的時候到了。

    穿過來的第五天,也就是今天。陸之韻終於不再待在客棧看自己,帶著那隻一直睡著沒醒過的八哥出來,一起泛舟遊湖。

    肩頭的八哥兒一直臥在她肩上,一動不動地閉眼睡覺,竟然不會從她肩頭掉下。說不定是個靈寵。

    湖邊,楊柳堆煙,芳草萋萋,繁花似錦。

    待孤舟靠岸時,陸之韻掐了個法訣,將那孤舟收進用來儲物的須彌戒裏,邁開長腿,走上了湖邊的白堤。

    花前柳下,蜂舞蝶繞,鶯歌燕語,過往的遊客絡繹不絕,一位容色過人的紅衣女子卻在湖水之畔飄然而立,眉宇間皺著一抹輕愁,望著湖麵,不知在想些什麽。

    陸之韻腳步微頓:哎喲臥槽!這個小姐姐好看,想撩!

    於是,她唇畔含笑,不動聲色地朝紅衣女子走去,卻格外注意姿態。看在旁人眼中,他玉樹臨風,又如芝蘭玉樹一般,使人見之便自慚形穢。

    沒走幾步,便有一位梳著雙丫髻的童仆跑來,對她行了一禮道:“我們夫人請公子一敘。”

    陸之韻懂,這就是豔遇了。

    她負手而立,似笑非笑地看著童仆:“你們夫人是誰?”

    撩小姐姐的第一步——裝13。

    女童咬唇,偏頭想了想,稚聲稚氣地說:“夫人就是夫人,不是誰。”

    陸之韻付之一笑,卻不搭理。此時,紅衣女子聽到這邊的響動,抬眼看了過來,陸之韻恍若未覺,如閑庭信步般,隻往前走,仿佛就是一普通的踏春過客。

    在她的計劃中,當她路過那位紅衣女子時,假裝不經意間迴頭,看到女子直接誇,再邀請女子一起遊湖,完美。

    然而。

    陸之韻沒走幾步,忽聽湖邊的遊客倉惶驚叫,竟四散奔逃。她轉頭一看,隻見一頭惡蛟從湖中騰空而起,水花四濺,方圓幾裏內的人皆被水澆了個正著。

    她下意識地掐了個法訣,隔開澆過來的水,卻見那惡蛟盤旋在空中怒號一聲,竟朝湖邊的紅衣女子撲去。

    說時遲那時快,陸之韻半點沒猶豫,法訣一掐,整個人似一縷風,迅捷而飄逸地掠過,眾人邊跑路邊迴頭看時,根本沒看清怎麽迴事,陸之韻已攬住紅衣女子的腰身,手中折扇一斬一揮,那已到築基大圓滿即將突破金丹的惡蛟突然失了力,從空中跌進湖中。

    紅衣女子看著近在眼前的男子,隻覺他俊美如神祇,一顆萌動的芳心,跳得越發厲害了。

    陸之韻沒有立刻放開,摟著她的腰,就以這種姿勢掐了個法訣,隻在須臾之間,那讓眾人如臨大敵的惡蛟,便在湖水中灰飛煙滅。

    剛剛還四散潰逃的人停下腳步,麵麵相覷,等明白過來怎麽迴事時,紛紛向陸之韻的方向拜倒,口稱仙人。陸之韻放開紅衣女子,紅衣女子便向陸之韻微微一福,道謝道:“多謝公子援手。”

    紅衣女子耳頸略略泛紅:“公子的風采,著實令人傾慕。我乃姑蘇慕容家第七女慕容羽,不知公子可有道侶?”

    慕容羽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聽店小二說過,慕容羽是姑蘇第一美人。慕容家是修仙世家,但在姑蘇,隻有慕容家的人修仙,其他人都是凡人。

    陸之韻微笑:“尚未。”

    慕容羽略略有些羞赧。她從來都是被眾星捧月長大的,今日得知自己竟然和人定了娃娃親,將來會嫁給一個沒見過的人,和父母抗議不成,就賭氣來著湖邊,用了些法子把惡蛟釣出來,一來是想除了惡蛟為姑蘇的百姓除害,二來是為了宣泄心中的怨氣。

    如今,她才一百多歲的年紀,對仙門中人而言,著實還是個少女,資質很好,是慕容家這一代的佼佼者。雖然比不上陸渾陸之韻蘇白天縱英才,但八十歲便成功築基的她,如今已經築基十層,隻需一個頓悟,便能衝擊金丹。

    對付惡蛟,她是有把握的,隻是得用上些許法寶。

    原本她以為定會是一場苦戰,沒想到被陸之韻抬手間就搞定了。

    慕容羽抬眼望著陸之韻,卻見他哪兒哪兒都合自己的心意,怦然心動間,她輕聲問:“我傾慕公子的風采,公子可願同我結為道侶?”

    陸之韻莫名覺得頭上有點綠。她記得,在書中,蘇白的未婚妻,好像就是姑蘇慕容家第七女。

    但,美人親自開口求偶,她沒有拒絕的道理,因此,便俊容含笑:“好。”

    隨後,陸之韻又將自己的那枚扁舟放出來,邀請慕容羽遊湖。二人相對盤坐,泛舟於江上,陸之韻又從須彌戒中取出工具,烹了兩杯新茶,一邊喝茶,一邊賞這湖光山色,一邊和美人聊天。

    慕容羽生得杏眼桃腮,睛若橫波,明眸善睞,身姿如柳,性格卻是溫柔大方中帶著些兒嬌俏可愛。她求偶時很大膽,眼下看陸之韻時,卻隻偷眼瞧瞧。

    陸之韻輕抿一口茶,笑著說:“如今,我既是你未來的道侶,你大可光明正大地看。”

    這話一出,慕容羽的小臉兒便紅了。

    旋即,她撇開眼,喝了口茶,看著湖麵上交頸的鴛鴦,說:“謝謝公子。我希望和公子結為道侶,除了我傾慕公子的風采外,還有別的緣故。”

    陸之韻雖盤坐著,腰背卻挺得筆直,他如畫的眉眼和俊秀的麵龐,與這優美的湖光山色當真是相得益彰。

    慕容羽咬了咬下唇,說:“從幼時,家中便給我定了門娃娃親,我想退婚,家中長輩一直不許。我隻想著,公子比蘇白風頭更甚,倘或我要和公子一起,他們便能答應去蘇家為我退親。我注意公子已有些時日了,著實傾慕公子的風采,今日才得了機會向公子剖白心跡……”

    陸之韻聽得唇角微微上翹。很好,她的未婚妻不想和她結婚,準備和她在一起達成退婚的目的,這不就是古早言情小說中未婚夫妻不明對方身份時的情趣麽?

    她輕輕握住慕容羽的手,說:“你放心,我既要同你結為道侶,自然要為你排憂解難。”

    她看著慕容羽的目光脈脈含情:“我隻是很好奇,為何你不願嫁給你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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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容羽反握住陸之韻的手,眼瞼低垂,輕聲道:“我曾聽人說過,蘇白此人,雖驚才絕豔容貌俊美,但他心中隻有劍,為人冷情冷性,對誰都不太搭理。他,他心中對我無意,卻依然會遵照長輩的意願娶我,但他娶我做什麽呢?把我當房間裏的一個花瓶做擺設麽?我隻恨他分明無意於我,又不提退親,這不是耽誤我麽?”

    陸之韻心中好笑,麵上卻沒帶出來,隻是姿態十分風雅地問:“你怎知他心裏沒你?”

    “我在姑蘇生活了一百多年,婚期因他要閉關一拖再拖,他也從未來姑蘇見我一麵,以至於我連他長什麽樣兒、是個什麽樣的人,都要從別人口中聽說。如今姑蘇即將出現一個秘境,他就來了,三日後便到我們家。”慕容羽委屈道,“我還不如一個秘境呢。”

    陸之韻點到為止,沒再繼續這個話題,隻和慕容羽玩弄風雅。分別時,慕容羽歲嬌羞,卻仍然踮起腳尖,在陸之韻臉上“啾”了一下。

    “陸雲,明日我在落日穀等你,我們不見不散。”

    陸雲是陸之韻告訴慕容羽的稱唿。她拉著慕容羽的手,在慕容羽即將走時,一個用力,把她拽迴來,從背後輕輕擁住慕容羽,在慕容羽耳邊輕聲道:“早就想這樣做了,唯恐唐突佳人。”

    慕容羽何曾經過這樣的陣仗?

    她隻覺耳際麻酥酥的,臉熱得能烙燒餅,卻是輕聲說:“我喜歡的。”

    陸之韻輕笑一聲,突然明白了為啥男人都渣。女孩子都這麽可愛,她也好想做個渣男啊!

    但,撩不能過度,過度就成了油膩。

    是以,她很快就放開了慕容羽,說:“江南無一物,聊贈一枝春。不見不散。”

    和小姐姐花前月下,一起看風景,聊江湖上的名人高手,聊姑蘇即將出現的秘境,不過三日時間,慕容羽和陸之韻就變得濃情蜜意。

    在第三日夜晚。

    月夜星空之下,慕容羽著一襲紅裳,芙蓉如麵柳如眉,身姿嫋嫋地立在陸之韻麵前,扶著她的手道:“陸郎,我們雙修可好?”

    陸之韻清潤的雙眸含著笑,剛要迴答,肩頭的八哥突然從肩頭滑落,落地便成了一個五六歲的小童的模樣。

    他指著陸之韻道:“陸渾,你這個混蛋!又喂我喝十日醉!”

    陸之韻臉上的笑容一僵:“你說什麽?”陸啥玩意兒?

    ※※※※※※※※※※※※※※※※※※※※

    女主穿的這個人性別女,她暫時還不知道。

    女主想和小姐姐那啥,不是真的哈,她本質上就是葉公好龍。很好奇什麽感覺,但真的讓她上,她也不敢的那種……

    因為是新故事,開頭有點卡,所以晚了點~~~明天中午十二點我爭取準時,麽麽大家(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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