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知道陸之韻想演一個十七八歲的小女孩兒之後,紀修文仿佛就有了動力。和助理講話的風格就是醬嬸兒的——

    “陸之韻現在都開始靠年齡差博眼球了,她窮途末路了。我早說過,這些人,曾經看不起我,覺得我配不上陸之韻,陸之韻也看不起我,說我演戲隻是個熟練的工匠,缺乏靈魂,遲早他們會知道誰才能笑到最後誰才是最流弊的。”

    “說實話,等陸之韻糊了,我也不是不能再接納她。其實,你說,但凡她對我的態度好一點兒,我們也不至於走到今天。”

    助理心說“出軌是你人品問題,你想出人對你再好你也是想出的”,表麵上卻陪笑道:“文哥說得對,那誰能跟您比啊。陸之韻有現在,都是因為被眾星捧月慣了,太以自我為中心,等沒人捧著她了,她就知道您的好了。”

    紀修文誌得意滿,躊躇滿誌地撥出一個又一個電話。

    “給我查一查,《高考》這部戲哪家公司開的。”

    “你去告訴片方,就說我想投資,方言這個角色我有推薦人選。”

    ……

    “喂?老賈,聽說你最近在籌備一部叫《高考》的片子?是這樣的,方言這個角色,我有個人選可以推薦。對,就是白靈素,她的演技你是知道的,年齡又小,演這個角色是綽綽有餘的。對對對,你看看什麽時候有空,我讓她過去試一下戲。”

    ……

    “什麽?這部戲是盛藝開的?那這就簡單了,甭怪陸之韻撞我手裏了。”

    ……

    “靈素?這裏有個不錯的角色給你,《高考》的方言,你準備準備。”

    “別任性,聽我安排,我還會害你?”

    “是,這部戲的導演名氣不大,也不是老手,製作體量也不大,這確實不是你的最優選,但是,陸之韻看上這個角色了,從陸之韻嘴裏搶食兒,別告訴我你沒興趣。”

    “嗬,那你準備怎麽謝我?”

    ……

    當天晚上六點。

    紀修文和盛藝影視的ceo王佳慶在高檔餐廳的雅間裏推杯換盞。

    酒到酣處,紀修文才微笑道:“佳慶,有個事兒,想請你幫個忙。”

    王佳慶一張圓嘟嘟的臉看上去十分隨和,但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就是一典型的笑麵虎。

    他笑著和紀修文碰了個杯:“你說來聽聽。”

    紀修文傾身上前,給他點燃一支煙,才坐迴去說:“聽說你旗下的電影分公司最近要開一部叫《高考》的戲?”

    王佳慶點頭:“有這麽迴事兒。”

    紀修文說:“戲裏有個叫‘方言’的角色,挺適合白靈素的。如果她試戲通過了,希望你能打聲招唿,別有人走其他的門路把她角色頂了。”

    《高考》這部戲是小製作,算是公司試水作品,商業部門的評估是沒什麽爆相。本來是打算去影視學校找幾個新人搭老戲骨演的,目前正當紅的電影小花旦肯屈尊,無異於是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哪有不同意的道理?

    王佳慶和紀修文碰了個杯,說:“你都和我開口了,還試什麽戲?我迴去直接讓劇組出合約。”

    紀修文笑眯眯地說:“兄弟,謝了。以後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說。”

    半小時後。

    “咱趕下一個場子?”

    “走著。”

    紀修文的動作,同樣沒能瞞過陸之韻這邊。

    第二天,燕京市下了紛紛揚揚的大雪,室外是凜冽的寒冬。陸之韻家,室內因為暖氣足,卻溫暖如春,隻穿t恤走動都不會冷。

    蕭逆風進門,抖落一身寒氣,王姐接過他脫下的大衣掛好,就問:“喝茶還是咖啡?”

    “茶。”

    紀子晉從衛生間出來,看到蕭逆風,便彬彬有禮地和他打了個招唿。王姐在陸之韻和蕭逆風麵前分別擺了一杯茶,陸之韻端起來,輕輕吹了吹,叫住已經走到書房門口的紀子晉:“靜靜——”

    她尾音拖得略長,看他頓住腳步,唇角略略勾了勾,又語聲幹淨利落地吩咐:“你去把哈密瓜切一盤出來。”

    “嗯。”

    紀子晉手腳麻利地切好一盤哈密瓜端出去,放在茶幾上,陸之韻靠在沙發上,手肘撐在沙發背單手支頤,懶懶地說:“給我按按肩頸。”

    紀子晉眼瞼低垂,沉默地站在她身後,雙手放在她後頸給她揉按著。

    蕭逆風呷了一口茶,打量了紀子晉一眼,對陸之韻說:“你合適點。”

    陸之韻舒服得眯了眼:“我心裏有數。”

    蕭逆風點到為止,不再多說,臉上掛著商業的笑,道出自己的來意。

    “你想出演方言這個角色的事兒,紀修文知道了。目前他正在運作,試圖全力阻止你接到這個角色,讓白靈素上。”

    紀子晉知道這個角色對陸之韻意味著什麽。他的手一頓,陸之韻沒睜眼,沒什麽情緒地說:“繼續按。”

    隨後,她不屑地輕笑一聲,紀子晉心頭傳來熟悉的悸動——她又要搞事情了。

    隻聽她說:“你別做什麽事。任他蹦躂一段時間,我讓他知道什麽叫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蕭逆風點燃一根煙:“我還不知道你?放心,這次節奏你自己來帶。”

    “好,等他們要簽約的時候,你再告訴我。”

    “ok。”

    “不過,我想要方言這個角色的事,他們怎麽知道的?”

    蕭逆風要笑不笑地說:“現在大家都work。我讓妍雨‘不小心’在助理群泄露了一點消息。我看你閑得慌,給你找點事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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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這件事我是很樂意做的,還是你懂我。”

    陸之韻這話一出,便覺肩頸略疼:“嘶……”

    她似笑非笑地說:“這麽用力,你要死啊!控製下力道,用這麽大勁兒,你想謀殺我?還是你心疼紀修文?你要心疼,你就打電話告訴他啊。”

    紀子晉麵無表情的臉冷了幾分,最後捏了兩下,抿著唇放開她,轉身走進書房。

    門“砰——”的一聲被他甩上,末了,猶不解氣,還用手機發了條微信到陸之韻的手機上……

    《高考》的導演是一個二十八歲的歸國青年,在英國念的導演係,b類c類電影節的獎得過不少,但拍院線片還是第一次。

    饒是如此,文人該有的高傲他都有。

    昨天得知方言被內定,他一接電話脾氣就爆了。

    “方言這個角色雖然不是女一號,但是也挺重要的,你們就這麽給我給出去了?能不能專業點?這戲是你們拍還是我拍?”

    “什麽?白靈素?如果是她演方言的話,也不是不行。”

    “那行吧,先就這樣,看看試戲效果再說。”

    “這他媽都定了,還讓我看什麽試戲?我是導演,不是陪著演戲給人提鞋的演員!你們愛拍什麽拍什麽,愛找誰拍找誰拍去。”

    下午,試戲結束,白靈素和蘇業交流了一下關於“方言”這個角色的想法,又和老賈寒暄了兩句,等經紀人和片方談妥了條件才離開。

    在白靈素走後,蘇業和老賈商量著。

    蘇業:“我沒意見,目前為止,她應該是我們能找到的能演方言的最佳人選了。韻姐那邊呢?有反饋沒?”

    老賈滄桑點煙,一臉理所當然地搖頭:“沒。咱們這卡司,這製作,劇本估計都沒過他們工作室的初審。”

    蘇業沉默了一瞬,抽了兩口煙,說:“行吧,如果韻姐不願意接,劇本就用最初版本,把方言改成主角。”

    老賈:“怎麽,你還真想過陸之韻接這部戲?”

    蘇業:“這不廢話麽。我就說一句,我在國外念書的時候,他們推行精英教育,導演係就十幾個學生,人種國籍都不同,沒有一個人不想拍一次陸之韻。”

    一離開試鏡現場,白靈素就給紀修文去了電話。

    “我這邊已經妥了,明天上午簽約。隻要確定合同沒有陷阱條款,不需要再扯皮,這事兒就板上釘釘了。”

    紀修文的好心情通過電話都能傳過來。

    “幹得漂亮!我都能想到,陸之韻那邊去談,得知方言這個角色已經定了你,會有多憋火。”

    陸之韻這邊。

    “確定他們的簽約日期了?”

    “ok,先讓他們高興一會兒。”

    陸之韻掛斷電話,單手支頤,看向正在吃早餐的紀子晉,心情頗是蕩漾:“來,小寶貝兒,告訴阿姨,昨天有沒有給你那個渣爹通風報信?”

    “小寶貝兒”的稱唿一出,紀子晉當即嗆了奶,有些狼狽地咳嗽兩聲,過了好一會兒,才別過臉道:“什麽都說了。”

    旋即,他加重了聲音,強調地稱謂她:“姐姐!”

    實際上,他和紀修文沒什麽感情,紀修文是否遭殃,他完全不care。通風報信?他吃飽了撐的?

    陸之韻笑著“哼”了一聲:“小騙子。”

    她吃完自己那份早餐,花搖柳顫地離開飯廳。

    差不多上午九點多,陸之韻半躺在沙發上,一手香煙,一手電話,撥通了王佳慶的私人電話。

    “佳慶兒?”

    王佳慶曾經追求過陸之韻,沒成功,但也沒成仇。明明他也是一個有手腕兒的人,見了陸之韻,就跟避貓鼠一樣。

    陸之韻說:“我這邊最近收到你們公司一個劇本,挺不錯的。”

    王佳慶也不管隔著電話陸之韻能不能看到,陪著笑臉說:“那是我們的榮幸,我們的榮幸,是哪部戲呢?您看,咱是不是合作起來?”

    忽聽陸之韻輕笑一聲,他心都要酥了,簡直不知今夕何夕,然而下一瞬卻聽她殺伐決斷地說:“《高考》這部電影,我要方言這個角色。”

    王佳慶找迴一絲理智,斟酌了一番措辭,陪著小心問:“這個,您是大腕兒,現在要演十七八歲的小角色,是不是不太合適?”

    “嗯?”

    王佳慶訕笑道:“我的意思是,您是最好的女演員,想演多少歲就演多少歲。就是吧,這個角色已經定了人。”

    陸之韻冷笑:“我知道,是白靈素,紀修文牽的線。我不管你們那些有的沒的,就一句話,我要這個角色,你給是不給!”

    王佳慶脫口而出:“給,當然給!”

    陸之韻代表的是什麽?是名氣,是口碑,是流量,有她參演,隻要拍攝不敷衍,這部電影十有八九就火起來了,說不定還能帶火一個題材。

    說完,他又試探道:“那咱是不是有空約個飯?”

    陸之韻:“我要不約個飯,這角色你還就不給我了?”

    “不不不,當然不。行,就讓手底下的人去交涉,商業行為,商業行為。”

    結束和陸之韻的通話,王佳慶當即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白靈素以及她的經紀人和老賈相談甚歡,律師看完合同,剛準備簽約時,老賈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他忍不住驚唿出聲:“什麽?”

    旋即遲疑道:“這,這能行嗎?”

    最後應下:“好。”

    白靈素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手一頓,還沒簽上字兒,就看到老賈掛斷電話後,一臉歉意地笑了笑,說:“對不住,咱這次是合作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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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靈素和老賈是認識的,遞了個疑惑的眼神兒過去:“老賈?”

    老賈搖搖頭:“習慣就好。這事兒,咱也做不了主,都是上麵的意思。”

    蘇業忍著心裏的火氣皺眉:“什麽情況?”

    白靈素的經紀人剛要發火,就被白靈素摁住,她試探地說:“我先給王總打個電話。”

    老賈說:“剛剛給我打電話的,就是王總。具體情況,他會和修文說明。我這邊接到的通知是,方言這個角色暫時不能定。”

    蘇業“操”了一聲,和老賈一起先處理了眼下的事。

    等白靈素和她那生氣的經紀人一走,老賈那臉色立馬陰轉晴,眉開眼笑地拍了下蘇業的肩:“兄弟,恭喜你,美夢成真了。”

    蘇業一頭霧水:“這他媽什麽情況?老子的角色老子還有沒有半點決定權知情權?”

    老賈也不生氣:“陸之韻看上了方言這個角色。”

    蘇業倒吸一口涼氣:“什麽?”

    雖然和預想的有些出入,但是——

    他拔高了聲音:“你是說陸之韻?”

    “是的,陸之韻。”

    “臥槽!她……”蘇業有一瞬間的失聲,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搓手道,“她現在這個年紀,去演十七八歲的小女生,能……能行嗎?”

    老賈:“雖然這事兒你決定不了,但是,就說陸之韻和白靈素,你要哪個吧。”

    盡管對於陸之韻演方言有些遲疑,但他還是說:“當然是陸之韻。媽的,老子居然夢到了?”

    “對,你夢到了,笑吧,我理解。這二十多年來,很多被陸之韻帶火的導演,在名不見經傳的時候知道陸之韻要演自己的電影,都跟你現在一個德性。”

    而此時,紀修文正和王佳慶通話。

    王佳慶微笑道:“兄弟,實在是對不住。之韻說要這個角色,你是知道的,我總不能置商業利益不顧,我也就是個給人打工的……還有就是,你也知道,我實在是有些怕之韻。”

    紀修文內心mmp:你在業內人脈多廣有什麽影響力,我能不知道?

    他表麵上卻很冷靜地表示了理解,隨後很“真誠”地提出了疑問:“但是,之韻都快四十了,讓她去演十七八歲的小姑娘,這……”

    王佳慶公事公辦地說:“這是一個很好的宣傳點盈利點,任何一個追求商業利益的電影公司都無法拒絕。”

    掛斷電話後,紀修文剛準備摔手機,陸之韻的電話就進來了,他想點拒絕通話的,手指卻劃了綠色鍵。

    手機裏,是陸之韻似笑非笑的嘲諷:“好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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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存稿用完了,晚了差不多一個小時。

    明天早上會準時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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