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醫館的時候,靈月看見道路兩旁站滿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大多數都是被藍傾醫治好的病患的家屬。

    此刻這些人圍在藍傾的周圍熱情地說著話,有很多人手裏麵拿著東西,正在一股腦地往藍傾的懷裏塞,靈月看見那些人的手中有的是銀兩,有的是些吃食,甚至有一位大嬸手裏麵拿著的是兩個雞蛋。

    藍傾脊背挺直,皺緊眉頭看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屁孩,那個小屁孩正像個瘋子一樣圍著藍傾一邊吹鼻涕泡一邊轉圈,黑乎乎油膩膩的小爪子在藍傾勝雪的白衣上麵啪啪地拍著,在他衣服的下擺上留下了無數的小黑爪子印,這個小屁孩是東部為數不多的幸存者之一,是藍傾第一批醫治好的感染者。

    靈月讀懂了藍傾眼中的話:你這個愚蠢的人類,我一定要讓你魂飛魄散散散~~~

    “好了好了,大家的好意我們心領了,我們真的不需要這些東西,藍公子很累了,大家讓他迴去休息吧!”

    在藍傾馬上就要暴走用妖力搞死這些愚蠢的人類之前,靈月鑽進人群,把藍傾從水深火熱之中拯救了出來。

    “你去了哪裏?怎麽這麽晚才出來?這些討厭的人圍著我說個不停,還一個勁地給我塞髒東西……。”

    藍傾的臉冷的都要掉渣,厭惡地拍著身上的黑爪子印,最可惡的是剛才趁亂,不知道誰還捏了他的屁股一把……

    他忍了又忍,才能夠謹記組訓,沒有釋放出妖力把安南城滅掉!

    “好好,我知道你受苦了,迴去立刻洗澡,我幫你梳頭啊!”

    靈月伸出手給藍傾順毛,炸毛的狐狸什麽的好可愛!心中猥瑣的小蘇湄又在蠢蠢欲動。

    往迴走的路上,他們遇到了張福。

    “藍神醫,我們在城外找到了幾句殘破的屍體,穆大人想請你去看一看。”

    “好,靈月你先迴府中。”

    “是!”

    靈月心下一鬆,殘破的屍體什麽的她才不要看呢。

    天色已經很晚了,可是藍傾還沒有迴來。

    府中的仆役送來了晚上的飯菜,靈月興致缺缺地拿起一碗桂圓蓮子羹,話說她好想念藍山上小狐狸們送來的果子,又甜又脆,自從下了山之後,她就再也沒有吃過那麽好吃的果子了。

    剛把蓮子羹湊到嘴邊想要喝一口,靈月忽然皺著眉頭把羹盅端離了嘴邊,眯起眼睛仔細地看過去,為什麽剛才她在羹盅裏麵看見絲絲縷縷的黑氣?

    靈月仔細看去的時候,那縷黑氣又不見了,但是她覺得不會是自己眼花。

    把蓮子羹放在桌子上,靈月找來一根銀針細細撥弄、翻挑,最後居然挑出來幾根比頭發絲還要細的銀白色絲線,挑起來對著燈光一照,靈月發現這幾根絲線還在微微地蠕動著,人類的眼睛看不見,但是以她妖族的眼力,還能夠看見蟲子的身上有絲絲縷縷的黑氣裹纏。

    “食屍蟲?”

    靈月覺得惡心,把那碗蓮子羹推得遠遠的,陷入了沉思。

    劉府的廚房裏麵,廚娘正在指揮著幾個下人在裏麵忙碌地打掃著。

    “這位姐姐!”

    靈月拎著空掉的羹盅,笑咪咪地走了進來。

    “喲,這不是神醫嗎!”

    看見走進來的靈月,廚娘急急忙忙把手在圍裙上麵擦了擦迎了上來。這兩位神醫可是府上的貴客,老爺說過,千萬不能怠慢了,沒想到今天這位公子會親自來廚房。

    “您有什麽事情?”

    “沒什麽大事兒……。”

    “有事兒您盡管說,是不是沒有吃飽?”

    廚娘看了看靈月手中空掉的羹盅。

    “不是,就是這桂圓蓮子羹十分和我的胃口,想厚著臉皮再來討一些。”

    靈月貓一樣的眼睛眯了起來,羞澀的笑著,看得廚娘小心肝一陣的亂顫,不明白為什麽會有公子長得比女孩家還好看,怎麽看怎麽討人喜歡。

    “真是對不住了靈月公子,廚房今天晚上沒有做桂圓蓮子羹,是小姐派人送過來給您補身子的,您要是喜歡吃的話,明天晚上我就多做出來一些。”

    “不用不用,怎麽敢勞煩姐姐,我也就是隨口這麽一問,沒有的話就算了,謝謝您了!”

    靈月施了一禮,轉身走出廚房。

    子時一刻,月黑風高,劉府裏麵一片黑寂。

    靈月穿著一身黑色的緊身衣,嘴裏麵叼著一把匕首,輕輕巧巧地從院牆翻進了劉雨儂的內院。

    她身為貓妖,雖然就像藍傾所說的那樣沒有什麽大法力,但是身體靈巧,柔韌度非常好,弓著身子趴在劉雨儂的房頂上,就像一隻優雅的波斯貓。

    輕輕掀起劉雨儂房間頂上的瓦片,靈月向房間裏麵看過去。

    劉雨儂的房間裏麵十分的奢華,床幔是精致的蘇繡,一大塊一大塊白色的輕紗上麵繡著富貴牡丹圖,雍容大氣。雕工精致的紅木妝奩上麵擺著幾件金銀首飾,上麵一個象牙雕的蓮花形熏香爐裏麵燃著蘇合香,嫋嫋的一室香氣。

    看見劉雨儂側臥在床上睡得正熟,靈月撬開她房間的窗戶,悄無聲息地從外麵翻了進去。

    一靠近劉雨儂的床前,那種讓她不安的氣息就又籠罩住了她。皺了皺眉頭,靈月輕手輕腳地在她的房間翻找起來,

    今天的事情讓她覺得膽寒,她知道她和劉雨儂之間是相看兩相厭,女人的第六感讓她們第一次見麵就把對方劃到了敵人的行列,可是就憑著這麽點過節,劉雨儂就會下可以致人於死地的食屍蟲,也太過不可思議了吧?再說,劉雨儂明知道藍傾可以治愈感染的人,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拚著暴露的危險而給自己下蟲?

    靈月百思不得其解,如果劉雨儂真有那玩意的話,那麽安南城的案子是不是就是劉家下的手?但是為什麽呢?害死那麽多人對他們家又有什麽好處?隻是為了得到一個大善人的稱號嗎?那又有什麽用?

    但是不管劉家的目的如何,今天晚上的那碗羹確實是想致自己於死地,這一點絕對錯不了,自己來的目的,就是要找到證據。

    靈月在劉雨儂的房間裏麵翻翻找找,最後居然在地板下麵找到了一個暗格。

    暗格裏麵放置著一個拳頭大小的青銅製蟾蜍,靈月用手拿起那個蟾蜍,一股陰寒之氣順著手心一直竄到了手肘的位置,讓靈月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覺得這個蟾蜍裏麵放置的一定不是什麽好東西,靈月想也沒想,把蟾蜍收了起來,又起身走到劉雨儂的床前。

    劉雨儂在床上側躺著,一隻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搭在胯骨處,一頭烏黑長發披散在枕上,睡姿恬淡美好。

    看著她的頭發,靈月挑了挑眉毛,用匕首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這一頭黑發,真漂亮啊!就是不知道剃光一半留下一半的話,劉雨儂還有沒有勇氣出去見人……

    翻過院牆向自己房間走去的時候,靈月看見藍傾披散著一頭濕漉漉的長發正站在自己的門前。

    “呃……大半夜的你站在這裏做什麽?”

    看見藍傾,靈月下意識地把手向身後背去,剛做完壞事就被抓包,尼瑪這是什麽人品啊?

    “去哪了?”

    “隨便逛逛。”

    “手裏麵拿的什麽?”

    “女人比較隱私的東西,你要看嗎?”

    藍傾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把手對著靈月伸出來。

    “拿來!”

    靈月吐了吐舌頭,把手中的蟾蜍交給了藍傾。

    “哪裏來的?”

    藍傾仔細地看著手中的蟾蜍,這是一個設計的十分精巧的青銅製密封容器,上麵有著八卦的圖案,看上去有著封印的效果。藍傾試著用手擰了擰,沒有擰開,看來開啟的機關應該隱藏在蟾蜍的眼睛或者是嘴裏。

    “劉雨儂的房間裏麵。”

    “她房間裏麵的東西為什麽會到了你的手裏?”

    “呃……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麽在我的房間門前了,你一定是讓我給你梳頭發對不對?”

    靈月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驚喜表情。

    “現在知道我的重要了吧?我跟你說,慢慢地你就會離不開我了!”

    靈月推著藍傾的後背讓他進屋坐到椅子上,拿著一塊幹淨的布巾擦拭著他的頭發。

    “你別以為轉移話題我就會忘記這件事情……。”

    藍傾靠在椅子背上,非常享受地閉上眼睛。

    “今天晚上的事情我明天再和你算賬。”

    “是是是狐妖大人,這樣是不是很舒服?”

    靈月把手指插進藍傾的發裏,指腹在頭皮上麵輕輕地按摩,並且時不時地用指甲刮兩下,雖然藍傾不說話,但是看著銅鏡之中,藍傾沒有皺起眉頭露出那種叫你魂飛魄散的表情,靈月就知道他是很舒服的。

    “還可以,不如我的小狐狸做得好!”

    藍傾一手撐著下巴,微微眯起狹長的眼睛,從銅鏡裏麵看著正在兢兢業業幫他擦頭發的小貓妖,這一陣子有她的陪伴,自己獨自清修的日子有了很大的變化,雖然這個小妖怪又笨又沒有本事,並且無時無刻地都在想著魅惑他,但是……這樣的日子似乎也不錯。

    藍傾用手指點了點下巴,看見後麵的小貓妖抓著他的頭發非常猥瑣地嗅了一口,然後還親了一下……

    好吧,隻要她能改掉猥瑣的這個壞習慣,也許自己可以考慮讓這個小貓妖以後都留在自己的身邊。藍山那麽美,靈力那麽的充沛,自己的法力又這麽高強……唉,這個小妖怪的命可真好!

    “你們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靈月一邊用梳子梳著藍傾的長發一邊問。

    “屍體被分解,有的缺胳膊有的少腿,都被棄在城外的山上,因為腐爛的程度十分嚴重,已經看不出什麽線索了。但是今天我知道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藍傾靠在桌上懶懶地開口。

    “什麽奇怪的事情?是不是和劉家有關?”

    聽見藍傾這麽說,靈月立刻來了興趣,關於劉大善人一家的疑點越多越好,這樣的話她的判斷就不會有錯。

    “張福說,一年之前,劉城的夫人染上惡疾,所有的郎中都說治不了,三天之內必死無疑,劉城連壽衣和棺材都已經訂好了,誰知道後來他的夫人一夕之間起死迴生,惡疾也不治而愈,隻是那之後就不再出來見人。劉城也是從那件事情之後開始一心向善,後來劉大善人的名頭才越來越響。”

    “一夕之間起死迴生?聽著很是詭異啊!”

    “我懷疑劉夫人已經被奪了舍,這樣的話我懷疑的事情就能夠連起來了。明天白天的時候,不如我們一起去拜訪拜訪這位起死迴生的劉夫人吧!”

    寂靜的清晨,還在熟睡之中的靈月忽然被一聲慘絕人寰的尖叫聲驚醒,穿好衣服站到窗前,靈月長長地伸了一個懶腰,唉!新的一天實在是太美好了!

    感染者已經醫治的差不多了,因此早飯之後,藍傾就和靈月並沒有去醫館,而是在廳裏麵找到了劉城。

    “哈哈哈,藍神醫,靈月公子,這幾天實在是辛苦二位了,趁著難得的清閑,不如讓劉某一盡地主之宜,帶著二位在城內走一走如何?”

    “劉善人客氣,這都是我和哥哥應該做的事情。中秋那天聽您提起劉夫人纏綿病榻,我哥哥一直記得此事,我們兄弟一直希望劉夫人能夠痊愈。既然今日偷得浮生半日閑,不如讓哥哥給劉夫人號號脈,看看有沒有能夠幫上忙的地方怎麽樣?”

    靈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笑咪咪地看著劉城。

    “這……。”

    劉城皺皺眉頭,撚著下巴上麵稀稀疏疏的幾根胡須露出為難的表情。

    “怎麽?劉大善人不會是信不過我哥哥的醫術吧?”

    “那怎麽會?隻不過……。”

    劉城正在斟酌,忽然府裏麵的管事走了進來,趴在劉城的耳畔低低說了幾句話。

    劉城點了點頭,揮揮手讓管事離開,接著對兩個人露出了一個笑容。

    “內人派人傳了話過來,說是今日確有不適……既然那樣的話,就勞煩神醫幫忙看一下,劉某必有重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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