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白天的工作就是拍定妝照、拍海報,晚上的時候拍他們在海灘上麵開bbq的那一場,明天白天是一些感情戲部分,外景部分預計在三到五天之內就拍完,之後就要趕迴國內搭好的攝影棚拍室內的劇情。

    海報的取景是碧海藍天的沙灘,需要蘇湄參與的一張是她站在沙灘上,大睜驚恐的雙眼。一個男人站在她的身後,伸出兩隻手握在她的脖子上。

    “男人不需要露臉,隻要你的臉部特寫……這樣,還是楚沐來,你的身高正好,蘇湄到你的下巴,這樣壓迫性更強一些。穿上一身黑西裝,對,黑色的西裝,和她白皙皮膚形成一種鮮明的對比……。”

    在導演的指導下,蘇湄和楚沐站到了海灘上,蘇湄驚恐地睜大雙眼,楚沐站在她的身後,伸出兩隻手握到了蘇湄的脖子上。

    蘇湄:“……。”

    她發誓,導演一定會對她的眼神相當滿意,因為當楚沐的手接觸到她的皮膚那一刻,她身上大大小小的雞皮疙瘩全部冒了出來,眼神那叫一個驚悚、那叫一個愕然、那叫一個不知所措!

    “ok,蘇湄的表情很到位,後期把楚沐的臉做霧化,讓人看不清,在蘇湄的瞳孔裏p上那棟銀白色的金屬樓……。”

    蘇湄一邊搓著脖子上麵的雞皮疙瘩,一邊聽著導演對助理說著海報的後期處理,想象了一下,覺得這個海報做出來,再打上大大的窒息兩個字,一定會非常的帶感。

    第一天入組雜亂繁忙,上午定妝照、海報,下午取海灘外景,晚上拍篝火bbq那場,忙活完的時候已經是接近淩晨,一幫人人困馬乏,聽見導演的一聲收工,一個個簡直如蒙大赦。

    導演對蘇湄的表現挺滿意,還特意誇了誇她,入戲非常快,對於人物的心理把握得很到位。

    蘇湄頓時就有些飄飄然起來,覺得自己雖然快被劇本大神玩弄成了一個蛇精病,但是演技方麵確實是提高了不少,以至於晚上做夢的時候都是登上了奧斯卡的頒獎晚會,腳下踩著國民女神夏依,右手摟著男神楚沐,左手手握小金人,叉腰狂笑指點江山……

    蘇湄是自己生生笑醒的,一睜開眼睛,哇哦,陽光燦爛萬裏無雲,一定是十分美好的一天……

    兩個小時之後,蘇湄收迴前言,覺得這實在是悲催的一天。

    “哢哢哢……。”

    瞿導一連喊了好幾個哢,從他的專用座椅上蹦了起來,走到蘇湄的跟前開始施展瞿氏獨門絕技——噴壺神功!

    “你學沒學過演戲啊?跟你說了過少遍了,莫淺淺是一位二十八歲的職場女性,成熟、獨立、有魅力,不是十八歲情竇初開的少女,你的眼睛躲什麽?你的臉紅什麽?”

    瞿導簡直要發狂了,這個蘇湄拍其它的鏡頭基本上都是一遍過,讓他十分的滿意,可是一拍和楚沐的感情戲就抓了瞎,兩頰緋紅磕磕巴巴,這哪是閱人無數的公關部經理?這明明就是比幼兒園小盆友還要純潔的祖國小花朵!

    完了,奧斯卡小金人飛了,頒獎典禮拜拜了,她肯定等不到那一天了,因為在那之前,她就會被瞿導的噴壺神功噴死、被他的唾沫星子淹死。

    “導演,要不這一條一會兒再拍,我和蘇湄再磨合磨合。”

    “去吧去吧!”

    瞿導捂了捂自己的腦袋,吩咐先拍下一條。

    “對不起……。”

    蘇湄低垂著頭,露出一臉的沮喪。以前沒有和楚沐拍過對手戲的時候不知道,等著真的站到了他的麵前,楚沐身上一股無形的氣場散開,自己就如同第一次站在攝像機的麵前一樣,手足無措,大腦一片空白。

    “蘇湄。”

    楚沐沒有迴應她的道歉,而是淡淡叫出她的名字。

    “嗯?”

    蘇湄疑惑地抬起頭,楚沐停下腳步轉過身凝視著她的眼睛。馬爾代夫澄淨柔和的日光從他的後背打過來,在他的發頂打上一層淡色的光圈。

    “你很美……。”

    楚沐低垂的視線從她的臉上梭巡而過,仿若有實質一般撫過她的臉頰,挑過她的下頜。

    “你美麗而自信,當你麵對鏡頭的時候,我不是楚沐,而是霍廷,一個死心塌地愛著你的男人。”

    說話的時候,楚沐的神情忽然變了,變成那個外表冷冰冰、內心卻熱情如火的男人,蘇湄嚐過他的唇,炙熱、狂野,蘇湄摸過他的胸膛,溫暖、堅實。

    就像是一層窗戶紙被捅破,蘇湄立刻就將自己帶入了角色。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的時候,蘇湄的表情也變了,帶著點冷漠,帶著點淩駕於兩個男人之上的優越感。她不是蘇湄,而是莫淺淺,那個在兩個男人之間搖擺不定的都市女白領。

    “非常好,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的,記住,我不是你的敵人,我是你的朋友!”

    楚沐收斂了表情,對著她笑了笑,還親切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再拍攝的時候,蘇湄終於進入了狀態,雖然麵對男神的時候,小心肝還是一顫一顫的,但是總算可以將自己代入莫淺淺的角色,可以用一種帶著優越和自信的目光直視楚沐的眼睛。

    四天之後,攝製組結束了馬爾代夫之旅,迴到國內的攝影棚裏麵拍室內的戲份。

    拿到全部劇本之後,蘇湄終於知道了《窒息》的劇情,和她經曆並且改變的劇情不同,《窒息》的劇情最後基本上就是團滅了,除了霍廷之外,其餘的五個人都死於賀立設計精巧的密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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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逃脫出來的霍廷精神也出了問題,當他費盡千辛萬苦找到莫淺淺的時候,發現她已經在淩軒的手下變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屍體,而淩軒也因為殺死了所有的同伴,而無法從那間密室裏麵逃脫,死於了缺氧窒息。從那之後霍廷就活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幻想中,莫淺淺沒有死,和他一起逃了出去,兩個人漫步在浪漫海灘,沐浴在馬爾代夫明媚的陽光之中……他不知道,其實陪伴他的一直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體。

    瞿導對於恐怖懸疑片的拍攝一直是遊刃有餘。幾個人在密室裏麵,絕望地往外逃脫、自相殘殺的時候,鏡頭的處理是灰暗的、幾乎接近於黑白的色調,他讓觀眾一次次陪著劇中人經曆希望、失望……當人的神經被壓抑到一定的強度,似乎快要探到底線的時候,他又將鏡頭拉開,切入霍廷崩潰之後的幻想世界當中,那裏陽光明媚,鮮花盛開,美好的宛若人間天堂。

    其實這就是這部電影的隱喻——一念天堂,一念地獄。

    近距離接觸了男神,蘇湄對於他的演技佩服得簡直是五體投地。

    男神就是男神,他把那個外表冷硬、內心火熱的保全部經理塑造的簡直是入木三分,他經過千辛萬苦、無數次的和死神擦肩而過,心中隻剩下一個信念支撐著他,那就是莫淺淺一定不會死,他會找到她,帶著她逃出這個人間地獄。

    於是見到莫淺淺的屍體的時候,他的精神一下就崩潰了,他無法接受這個結果。

    拍那一場戲的時候,蘇湄的心都碎了。

    楚沐抱著她,坐在房間的正中間,眼睛裏麵是茫然的空洞。他坐在那裏,一遍遍親吻莫淺淺布滿血汙的臉,他怕她冷,將身上所有的衣服脫下來裹在她的身上,一遍一遍地唿喚著她,一遍一遍對她訴說自己幻覺中那美麗的一切,他們牽著手踩在沙灘上,手裏麵捧著剛摘下來的新鮮的椰子……他抓住一隻小螃蟹放在她的手心裏,那隻小螃蟹耀武揚威地張開小鉗子,狠狠地鉗住了莫淺淺的手指……

    楚沐低沉沙啞的聲音帶著令人心碎的顫抖,當這一場拍完的時候,蘇湄已經抑製不住自己的淚水,迴到房間之後,抱著被子哭了好久好久……

    《窒息》在兩個月之後終於殺青,殺青宴上,瞿導毫不吝嗇地讚譽了蘇湄一把,就連男神都在旁邊點了點頭,附和了一句:“可圈可點。”

    於是蘇湄立刻就蕩漾了,尼瑪可圈可點四個大字啊,離可圈可叉就差一步之遙了咩哈哈哈哈!

    蘇湄的魂魄立刻飛上了天,就連在睡夢中都是男神對她敞開了溫暖的懷抱,奧斯卡小金人又對她揮出了熱情的小手。

    “迴魂了!”

    王城寰看著一臉神遊狀態對著他傻樂的蘇湄,無奈地用拇指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

    “最近你的狀態很好,連瞿導那麽挑剔的人都誇獎了你。我也覺得你的演技方麵確實提高了不少,記住這個狀態,好好保持,這樣的話不出一年的時間我就爭取讓你躋身一線女星的行列。”

    “好呀好呀!”

    “給你兩天的休息時間,這兩天不會給你安排工作,你好好調整狀態,兩天之後就是銀雀獎的頒獎典禮,雖然已經有了內部消息,你與這一屆的最佳女配獎無緣,但是去露個臉搶搶鏡頭什麽的,也可以很好地帶動你的人氣。”

    “好滴好滴!”

    蘇湄不住點頭,能休息實在是太好了,拍攝《窒息》那種壓抑的懸疑片可以給人留下心理陰影,空出來幾天好好調整調整是必要的。

    “行了,那你休息吧,對了……。”

    王城寰從公文包裏拿出一本書遞到了蘇湄的麵前。

    “休息這兩天好好把這本書看一看,好萊塢的新世紀電影公司已經把這本法國暢銷書改編成了劇本,裏麵有一個女配,想在大陸選角,我已經發出了推薦信,爭取得到一個試鏡的機會。”

    “好萊塢?!於是我已經衝出亞洲走向世界了嗎?”

    蘇湄對於自己的定位又提升了一個高度,管它是女幾,隻要在好萊塢的大片中露一小臉,那麽她的片酬絕對會水漲船高,和楚沐比肩的影視一姐神馬的那都不是夢!

    “隻是一封推薦信,你先不要想太多。把原著好好讀一讀,揣摩揣摩書中的人物,這樣萬一有了試鏡的機會,有點準備才能更勝一籌!”

    王城寰點點頭走出辦公室,蘇湄拿起那本厚厚的書之後才想起來,自己又被王城寰擺了一道,什麽休假兩天什麽的,根本就是騙人好麽?這麽厚的書她兩天能讀完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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