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琳曾經說起過,一對少男少女,晚上身處沙漠,還同處一個小帳篷,那時候她想到的一個詞,是浪漫,可這個時候,她能感受到的,隻有緊張。

    “大壞蛋,今晚你教我打坐!”

    薑卓方知道,不能再繼續這個話題,這個傻妞兒,真的是太害羞了,不過說也奇怪,她越是害羞,他就越是喜歡。

    “你會彈琴?”

    “想聽什麽?我彈給你聽!”

    “那就《關雎》吧!”

    “去你的!”

    鳳千羽去淨了淨手,才和薑卓方一起去琴室,她拿出白奇楠,在一個古樸的青銅香爐裏點上。琴案上是一張黑色古琴,泛著幽幽的綠光,如綠蔓纏繞著古木,有些像傳說中的名琴綠綺。

    她坐在琴凳上,白衣如雪,貌美如仙,那雙眼睛,漸漸從迷蒙,變得清明靈動,那種出塵的氣韻,讓他不知不覺沉迷。

    調了調琴弦,她伸出十指,輕挑慢抹,就傳出悠揚歡暢的曲調。

    仿佛明麗的秋日,一行飛雁劃過高天,漸行漸近,雁鳴陣陣,時隱時現。長河之上,雁群盤旋顧盼,施施然降落。天際紅雲燦爛,萬裏鵬程高遠,如鴻鵠之誌,修士之心,或舞蹈而後集,或攜侶而高翔……

    琴聲漸杳,餘音繞梁,一曲平沙落雁,讓薑卓方深深沉醉。半晌之後,他才迴過神來,這一支琴曲,讓他不知不覺有鴻雁之誌,雲程萬裏之感。

    “本來想聽關雎,結果是勵誌教育,不過彈得特別美,我很喜歡!”

    是喜歡曲子,還是喜歡彈曲子的人?她的眼睛裏,閃過一絲俏皮,嘴角漸漸上彎,變成了好看的月牙。

    天都,龍騰大廈頂層,董事長辦公室。

    內線視頻緊急信道,忽然發出急促的滴滴聲,墨振疆打開屏幕,一個看上去七十多歲,身形清瘦的老人出現。

    “家主,連續兩天,我們已經傷了五個武者,就如龜息一般,身上檢視不出任何傷口,也不像是中毒。”

    “會不會是巫門的人?不行告訴采兒,讓她叫小方看看。”

    “這事兒可能和東島局勢有關,但願那邊別出事兒。”

    “今年的凡武大會,就安排在龍都,用十八門的力量敲山震虎。”

    “好,那邊的黑幫太猖獗。”

    長者是墨家大長老墨天山,掌管著墨家武者,隻聽命於墨家家主,墨家武者的力量僅限於華夏,在國際上一直受限。關掉大長老的視頻,墨振疆想了想,又接通墨采兒的視訊。

    “傷好些了嗎?”

    “爸不用擔心,有哥哥,什麽傷都沒事兒!”

    “你別總呆在那邊,好多事情等著處理,如果不放心,你們先訂婚。”

    “哥哥不一定同意,我總覺得事情不對,好像有人在策劃大事,大哥也突然接到命令,馬上調迴天都。”

    “這事兒我知道,你們謹慎一些。”

    墨采兒關掉視頻,墨幽正好進來,手裏抱著一個鎏金盒子,上麵有龍鳳紋飾,式樣古老,還隱隱有青銅的鏽色。

    “這是梅琳送給公子的,她已經迴去了。”

    墨采兒接過盒子,摸著上麵的花紋,好一會兒,嘴角兒漸漸露出一絲笑意。梅琳雖然算不上驚豔,可柔美至極,算得上不可多得的美人。別的男人趨之若鶩,兩人這樣的交情,可除了舞會上,哥哥居然不管不顧。

    如果隨隨便便救一個人,事情還好理解,可即便是現在,她還是有疑問,哥哥怎麽會獨自脫離戰隊?一個人深入沙漠裏的綠洲,怎麽就正好救了這個人?而且還同路,哪有這麽巧?梅琳的身份,還那麽特殊!

    王室衛隊,叛軍,天殺,其實三方圍繞的焦點人物,都是梅琳。以梅琳那樣的身份,中東那麽亂,她到沙漠裏的綠洲做什麽?那個地方能有什麽?如果說能源,羅斯家族向來專注於資本,即便對能源感興趣,最多也是用資本控製,讓家族的核心成員深入險地,根本就不可能。

    “幽幽,公司變更辦好了嗎?”

    “其他好了,可少爺名下不能有公司,純子也不方便。”

    “我問一下哥哥,龍軍不可能跟個人合作。”

    ……

    驅車進入東山看守所,林心媚到辦公室,出示了證件,這裏的看守全是便衣,裏麵關押的罪犯,不是涉外,就是牽涉到更高的安全層麵。

    “提審63號犯人。”

    “林組,三號審訊室空著。”

    林心媚走過幽暗的走廊,推開厚重的鐵門,按下牆上的開關,進去坐在審訊桌後麵,她已經來過十多次,可迄今為止,還是一無所獲。

    十分鍾後,兩個便衣押著一個犯人進來,將他拷在固定的鐵椅上,犯人的眼神,已經變得空洞,臉上的皺紋,已經變得深刻而暗淡。

    “華濟生,還是不說嗎?”

    華濟生抬起頭,空洞的眼神正對著她,喉嚨荷荷幾聲,嘴唇動了動,但最終沒有開口。

    “你真以為,我們就沒有辦法?”

    “……”

    “鳳鳴山就不用說了,有直接證據,那說說盧雨欣,她和孟禦然的事情,全部是受藥物控製,直至最後跳樓自殺,這都是你的功勞吧?”

    “沒用的,你們所有的審訊試劑,我都有抗體,不僅我有,我師父也有。你們就算抓了他,也沒辦法,如果直接證據可以定刑,就不用這麽費勁兒。”華濟生說著,傻傻地笑了笑,“你很漂亮,如果用媚藥,說不定我就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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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心媚暴怒,手在桌子上一按,人就騰空飛起,一腳就踹向華濟生的腦袋,可在最後一瞬,腳尖突然下壓,手在椅子扶手上一捺,人就飛迴來,坐在原來的位置上,直把她氣得咬牙切齒,胸部也急劇起伏。

    按了一下鈴,兩個便衣進來,將華濟生押走。她拿起空白的審訊記錄,又狠狠地砸在桌子上,才無奈地拿起手機,撥了薑卓方的電話。

    “師兄,我好想你!”

    “嗯,又去提審華濟生了?”

    “你怎麽就不傻一點兒?不行,始終搞不定,還是讓你出手吧,不然我馬上就得抑鬱。”

    “行,迴來再說!”

    “嗯,羽兒在身邊嗎?親我一下氣死她!搞什麽?敢掛……”林心媚氣急,手一揚,手裏的腎x就砸了出去,“叫你掛我電話!叫你掛我電話!”

    她獨自坐著,足足發了一個時辰呆,才把一地的手機碎片收撿幹淨,從裏麵找出電話卡,然後走出審訊室,將碎片扔進垃圾桶,開車離開。

    “林組又摔手機了,她哪來那麽多錢?”

    “反正不是貪來的,要你多事兒?”

    “一個月的工資能幹嘛?在這兒都第四個手機了,真是心疼,要是換別人,又得割腎,她男朋友很有錢嗎?誰敢找她?”

    “我們當警察是職業,她當警察是熱愛,沒有可比性,小馬,你要能追到她,你家幾輩子不差錢。”

    “得,這個姑奶奶誰敢惹?206根骨頭,她能拆出207根!”

    值班室的對話,林心媚自然聽不到。

    她開車直奔龍湖,進入東邊湖畔的高級公寓紫東苑,把車停在十一號樓下,進入一單元的電梯,按了最上麵的二十七層。電梯很快,她出來在門上踹了一腳,黑龍趕忙開門。

    “你怎麽還在這兒?我師兄要是見到你,都叫什麽事兒?”

    “姐,你這樣不對,我兩歲就和你在一起,都十五年了,這得是什麽情分?再說紅龍師兄都不介意,老薑算什麽?”

    林心媚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才上樓換衣服,然後拿了瓶紅酒上露台,剛把酒斟上,黑龍就跑過去拿了個酒杯,厚著臉皮坐在她對麵。

    “別讓我揍你,未成年不準喝酒!”

    “什麽未成年,我十二歲就出道兒,早熟的人,能和那些傻瓜比嗎?火氣這麽大,肯定是遇到老薑了,而且沒有答應你的同居要求,對不對?”

    “小屁孩兒一個,你懂什麽?”

    “我什麽都懂,你不要紅龍師兄,老薑又不要你,這一輩子,你就是嫁不出去的命,不過沒關係,以後我陪著你。”

    “滾,你再胡言亂語,我就把你騸了!”

    林心媚惱羞成怒,把半杯酒灌進口裏,忍不住咳嗽幾聲。黑龍見她如此,趕忙拿過紅酒,替自己斟上。每次一說嫁不出去什麽的,她就發呆,然後就忘了不準他喝酒的事兒。

    喝上酒,黑龍就不敢再招她,再招肯定得動手。林心媚動手,龍堂誰敢還手?都隻有挨打的份兒,倒不是怕她,而是大家都寵著她。而且生氣起來,她說要騸誰什麽的,還真有可能,所以誰也不敢冒險。

    “姐,少喝點兒,晚上我做飯給你吃!”

    黑龍說著,給她斟了半杯酒,她端起杯子,呆呆看著湖麵。夕陽西垂,碧波浴金,當真是美不勝收,可這麽美好的景物,根本到不了她的眼底。

    “小龍,你說說,我師兄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兒?”

    “柔柔的,水一樣的,反正不是你。”

    “鳳千羽?”

    “姐,你別傷心啊,我隨便說說!”

    “傷什麽心?不就溫柔路線嗎?我又不是不行,嗯,好像有個淑女館,是專門做高端造型的。”

    黑龍趕忙放下酒杯,悄悄按住肚子,臉上死死繃住,生怕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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