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聲音一落下來,苗醫臉上頓時露出一抹得意之色。

    輕輕抱住肩膀,淡笑道:“年輕人,這裏可是有兩位警首在場,你這樣給我潑髒水,小心你承擔不了最終的結果哦。”

    “那就不勞你費心了。”

    唐銳目光如水,慢悠悠的說道,“常言道,人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你常年養蠱,身體早被蠱蟲侵蝕,每逢陰天下雨之時,手腕處的陽溪,中泉,陽池三穴,總會痛癢難忍吧?”

    苗醫的臉色頓時一僵。

    盡管身體還保持不動,但魏警首與羅飛幾人,都注意到他在剛才輕顫了一下。

    而其他人,都流露出濃濃的不解。

    “我剛才是聽到了養蠱嗎?”

    “那不都小說裏的東西,難道真的存在?”

    “別的不說,這位唐神醫是真敢說啊,一開口就能驚倒一片人。”

    沒去理會這些質疑之聲,唐銳的目光全在苗醫身上:“其實你也明白,要醫好這種隱疾,隻需離那些蠱蟲遠一點,可惜啊,你太過執迷不悟了。”

    苗醫的臉色更加陰厲。

    突然,他狠狠的一拂袖,沒好氣道:“什麽亂七八糟的,年輕人,你覺得蠱蟲之類真的會存在嗎,中醫雖神,卻也沒有你這樣的。”

    賓客們聞言一定,都不約而同的點點頭。

    現在有不少人不信中醫,就是那些庸醫們喜歡把醫術誇大其詞,倘若真有什麽蠱蟲,這世道得亂成什麽樣啊!

    這位唐神醫,怕也是憑著這副巧舌如簧,才把紀署長給騙了的吧!

    此時,紀老警首突然看了紀公明一眼,讓他過來,耳語幾句。

    “好了,兩位都稍安勿躁。”

    紀公明得到授意,立即起身,及時的控製住局麵,“我相信二位在各自的領域內都各有建樹,不如這樣,請二位同時為家父診斷,最後看一看,誰的診斷更貼近家父的情況,然後自會讓那位神醫醫治家父。”

    說完以後,紀公明又示好的看向唐銳:“唐神醫,你覺得呢?”

    “可以。”

    “讓我寧春秋跟一個小輩比試,雖不好看,但為了老警首的健康,我沒問題。”

    苗醫也抬手應戰,但緊跟著,他又補充一句,“但我有個條件,如果有誰的診斷錯了,便要從此封針,不再從醫。”

    紀公明麵露為難:“這……”

    “怎麽?”

    寧春秋挑釁的看向唐銳,“我放下身段與你鬥醫,結果你卻不敢了麽?”

    “這條件太無趣了。”

    唐銳笑了笑,“退出醫界,也不能彌補你之前害過的那些人,不如這樣,魏警首就在這裏,敢不敢當著他的麵承諾,誰若輸了,便跟他迴去,任憑處置?”

    大廳中氣氛一熱,瞬間沸騰了。

    這話說的隱晦,但大家都知道,一旦應戰,最終輸掉的那個人就要自認庸醫,去享受牢獄之災了。

    一場鬥醫,卻把自己的後半生搭進去,太狠了吧?

    “好,來吧!”

    寧春秋眼中閃過狠意,重重開口,“我行走苗疆幾十年,還沒在醫術輸給過誰,今天豈能在你一小輩身上栽了跟頭?”

    隨後,他走到紀老警首的麵前,規規矩矩道:“老警首,請讓我探一探脈象。”

    “給你。”

    紀老警首已經相信患病的事實,即便壽宴被打斷也不那麽重要了,很爽快的遞出了手腕。

    隻是同一時間,唐銳與魏警首兩人都凝視上寧春秋的手指,一旦這人對紀老警首做什麽出格之事,他們會毫不猶豫打斷此人。

    片刻,寧春秋就結束把脈。

    讓人取來紙筆後,唰唰幾聲,寫出他的診斷。

    隨後把診斷書對折,交給紀公明。

    寧春秋把筆丟在桌上,笑盈盈的看著唐銳:“該你了。”

    “紀署,給我紙筆。”

    “嗯?”

    紀公明與紀老警首相視一怔,連忙問道,“不把脈嗎?”

    唐銳笑著搖搖頭:“我習慣望診。”

    “真是胡鬧!”

    寧春秋抽動嘴角,“老警首的狀況極其複雜,不看脈象,你能瞧出病因?”

    唐銳根本懶得迴答,寫好後,把診斷書交出去。

    全場人的目光瞬間集中到紀公明身上。

    因為那不隻是診斷書,也是這兩位醫生的判決書,輸的那個,真就是從天堂掉進地獄了!

    “我先讀寧老的診斷。”

    紀公明聲音清亮,讀道,“老警首愛打拳,尤其以剛猛霸道的拳術為主,加之年邁,導致心脈老化,呈澀脈之象,如輕刀刮竹,滯澀不利,故而有幻聽之感,隻需以草決明,老翹,生地,清枯葉磨粉衝泡,口服即可,三日後,症狀自消。”

    眾人都看向紀老警首,發現他微微點頭,對寧春秋的診斷似乎頗為滿意。

    看來,壓力來到唐銳這邊了。

    緊接著,紀公明又折開第二份診斷。

    但他並沒有讀出來,而是露出一副古怪表情,像是喉嚨裏卡了魚刺什麽的,極其擰巴。

    “紀署,大膽讀就是。”

    唐銳似乎早意料到這一幕,微笑說道。

    紀老警首也臉色一板:“公明,讀!”

    “知道了。”

    紀公明隻好硬著頭皮讀道,“身中噬心蠱,隻需把蠱蟲引出,或是殺死於體內即可。”

    字數雖少,透露出的信息卻大跌眼鏡。

    所有人都驚呆了。

    同時間,冷汗肆流,緊張不已。

    “你是說,我的體內有一條蟲子?”

    紀老警首沉聲問道。

    唐銳點點頭:“沒錯,噬心蠱是一種黑尾蜈蚣,要以鬼手草,曼陀羅,斷腸草,鹿茸葉,再加上蝮蛇的汁液,浸泡喂養,當然,隻憑這些還不能養出最厲害的噬心蠱,我沒猜錯的話,這老家夥應該是用了上百條黑尾蜈蚣,把它們養在一口蠱鍾裏麵,讓它們撕咬纏鬥,最終活下來的那條,才是最終的噬心蠱。”

    嘶。

    一片片倒吸冷氣的聲音接連響起。

    “什麽蠱蟲,你沒完了是吧!”

    寧春秋伸手指向唐銳的鼻尖,“魏警首,我想不用再等什麽了,抓緊把他扣了,拿迴去嚴加審訊,這種庸醫,不一定要坑害多少人啊!”

    魏警首頓時陷入兩難。

    他很想為唐銳說句話,奈何唐銳給出的這份診斷也太離奇了。

    讓他沒辦法相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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