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情就按照上一章的時間線繼續,時間隔得不長,可畢竟不是第一印象裏的結局,觀感肯定不一樣,大家將就看看吧。)


    璃月,絕雲間。


    仙家洞府所在之地,山清水秀,峰嶽高聳入雲,草木花草都仿佛沾染了仙氣,比起其他各處都更讓人心生崇明,心懷敬畏。


    其中,名為奧藏山的,是幾座主要主峰之一,也是這些年來唯一一座時常有人來往,去而複返又去周而複始的仙人山峰,福地洞府。


    這一日,這座山峰上,再一次聚了不少人,形形色色都有,仙人凡人,或是仙家弟子與落魄的仙家弟子,多卻又不雜,不吵。


    仙人有鶴形兩位,流羽如天的流雲借風真君,黑羽如墨的理水疊山真君,一位鹿形的削月築陽真君。


    還有滿頭白發如雪的萍姥姥,歌塵浪市真君,她在此,壺裏的兩位真君自然也在,隻是相對比較不起眼。


    “那個,陣法布好了?”


    一介凡人的南掌生左看右看,不見這些之前很熟悉的家夥開口,便出聲打破沉默,也是實在受不了這過分的安靜了。


    削月築陽真君搖搖頭,“尚未,此陣非同一般,布置所需之物與時辰要求,自然非同小可。”


    南掌生點了點頭,雖不是此道中人,可好歹看過類似的書,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流雲借風真君瞥著俊俏青年,居高臨下,“說起來,讓凡人靠近本仙的洞府,該是多少年沒有的荒唐事了?”


    這頭仙鶴的性子,似乎從來如此,倒是不帶著惡意,但是有時嘴上不饒人,是一定的。


    萍姥姥卻沒理會這一人兩仙,隻靜靜望著自己的弟子,望著那青年生白發,清秀麵容結皺紋的小子,眼中的怒氣與殺意,濃厚得像是千年不消的磐岩。


    蘇平如今,雖然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自身受損連戴眼鏡都不管用,渾身仙力盡散,比不得從前敏銳,此刻還坐在輪椅上,可他說道:“師父,已經幾天了,歇歇吧。”


    萍姥姥嘴角揚起冷笑,“你是輕鬆了,從此看不見,腿腳動不得,髒活累活都推到仙家頭上,自己落得清閑,想沒想過今後怎麽辦?”


    蘇平笑了笑,釋然道:“弟子迴來已經三天,可師父的這番話,說了有不下三十次吧?”


    萍姥姥冷哼一聲,一直佝僂彎曲的腰挺直,麵上不複慈祥,怒道:“你蘇平要不是老婆子的徒兒,要不是早些年還算尊師重道,勤懇好學,老婆子管你是死是活!”


    蘇平收斂笑意,知道這下子真不能打哈哈了,低頭道:“是弟子學藝不精,事後師父盡管責罰。”


    萍姥姥許是被氣昏了頭,咬牙切齒,“好啊,明擺著知道老婆子舍不得罰你,每一迴都這樣說,真當老婆子人老了,半分脾氣不剩,罰不得你嗎?”


    “真君,還請手下留情,蘇平哥哥也是好心。”


    “歌塵浪市真君,蘇平重傷未愈,經受不住的呀。”


    申鶴與甘雨師姐師妹倆出言勸解。


    萍姥姥對此同樣置之不理,死死盯著那孩子,寄希望於能看見本點悔改之意,可是半晌還是隻有歉意,讓她火大不已。


    “蘇平!你是不是真以為自己這樣很英雄,所以每次迴來背著一身傷心裏就感覺無上光榮,就比你完好無損地迴來,更讓璃月內外那些認識你,在乎你的人,更對你看得重了?


    如果是這樣,從今往後對外不要說是老婆子的弟子,不要自己逞能,還敗壞仙家本就門徒不顯的名聲了,聽見了嗎!”


    聲音洪亮如鍾,言語間盡是長輩對晚輩不知進退的惋惜與不舍,是當多年後好不容易才收下一名弟子的她,最聲嘶力竭的警告。


    她也知道,蘇平若不這樣做,那就不是人人都認識的那個蘇平,不是當今璃月的開陽星,千岩軍大統領。


    蘇平嘴唇翕動:“弟子明白,可……”


    萍姥姥直接打斷,斬釘截鐵,“行了,大道理用不著你講,老婆子這把歲數不是白活的,在你真意識到錯誤之前,別認師門!”


    申鶴與甘雨二女本想求情,但被蘇平自己先迴絕了,清官難斷家務事,這事非得他自己解決不可,誰來都沒用。


    師徒關係看著是挺緊張,正恰恰說明萍姥姥的關心深重嘛,麵對這個怎麽說都應付著好好好,結果言行不一的孩子,她是無奈複無奈,不罵一頓真不行。


    愛之深,責之切。


    不過,這倒是對布置陣法,與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沒太大影響,要說有,就是萍姥姥心底有著一點遺憾。


    這個陣法,名為天下十死無生陣,可千萬裏輕易殺人,但凡是身在提瓦特大陸之中,隻要被取一絲血肉毛發做媒介,都逃不過一死。


    遺憾,由此而來。


    萍姥姥對那將自己徒兒害成這樣的多托雷,恨不得親手鎮壓,然後剝皮抽筋拔骨割肉放血,隻吊著一口氣體會過世上所有酷刑再淒慘而死。


    隻不過,時間上不允許,因為此前毫無預兆的神戰就要爆發,加上多托雷的行蹤實在隱蔽,切片多到無以複加,不用特殊手段根本殺不完。


    萍姥姥斜睨那即將成型的陣法,窩火道:“一下子死去,便宜他了!”


    南掌生揉了揉臉頰,這會可不敢去觸黴頭,說實話,脾氣這樣暴躁的萍姥姥,他還是頭一迴見識,這輩子和上輩子,都一樣。


    三眼五顯仙人之一的魈沒有言語,隻是點頭。


    夜叉一族由於背負業障,本就朝生夕死,能不結因果最好,可一旦有了些許印象,便很難磨滅。


    這個青年,當初的稚嫩形象他沒有多少留意,可那一往無前,隻身戰魔神,以凡人渺小之軀硬撼魔神威光的驍勇,和他印象中某些存在,很像。


    尤其在那之後耳聞黃衣青年遊曆所為,縱然入耳的不過隻言片語,還是覺得不錯,做得好。


    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那他們這些本來就不如仙人,不如魔神的夜叉,卻背負起濃重,又算什麽?


    “陣成!”


    削月築陽真君大喊,渾身被陣法光芒所籠罩,光彩奪目,仿佛無上至高的存在,轉眼可睥睨世間,一彈指一抬掌都蘊含無匹仙意。


    萍姥姥迫不及待道:“開殺!”


    無人應和,但所有人都在等待,等那陣法發動的一刻。


    媒介之物,當然是有的。


    當時的暮,留在飛艦上時日不算太少,怎麽都有點東西留下,反正就算基更改了,可肉身說到底還是多托雷的切片。


    如此,也算一種複仇了。


    削月築陽真君多年如古井不波的雙眸,此時流露著言語表達不出的傲然,哈哈大笑道:“為這一陣,耗去大半洞府珍藏與數百年修為,值得!好多年不曾布下這般級別的陣了!”


    說到最後,這位仙人油然而生一股豪情壯誌,仿佛就迴到數千年前,眾仙齊在人世,聚會殺敵兩不誤的時光,那時候,真有喝不完的酒和道不盡的笑啊。


    仙人沒有再感慨,抬蹄一推,將媒介送入陣法的中心,隻見本就流光溢彩的陣法,光芒更上一層樓,如長虹貫日地向天而起。


    陣法分化出無數的白虹,向四麵八方飛去,每有一道白虹,代表著有一個目標要殺,可雖知曉多托雷切片眾多,這數量還是讓人心驚。


    南掌生扯了扯嘴角,爆了粗口,“大爺的,多托雷是生產隊的驢嗎?也太能造了!”


    饒是如今眼神不太好的蘇平,都覺得實在刺眼,扭頭不去看,可見是恢宏龐大成什麽樣子。


    一直到半盞茶後,白虹才停歇,不再井噴,陣法也失去隨之光芒,連晦澀難懂的陣法紋路,都一並褪去,消失無形。


    魈轉身離去,身形飛掠如風。


    流雲借風真君瞥著輪椅上的青年,“要不是申鶴和甘雨沒日沒夜地求本仙,讓本仙得以網開一麵,不惜消耗兩百年修為,不然可沒這般容易!”


    除了結陣的削月築陽真君,其餘仙人自然也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隻是消耗不如前者那般多。


    蘇平雙手作揖,道:“謝過真君知會,諸位真君,蘇平感激不盡!”


    南掌生摸了摸下巴,沒個正經道:“這事,仙人們可幫了大忙,嘴上說說也沒誠意,蘇老哥現在不方便,要不我替他跪跪,再多磕幾個頭?”


    “胡鬧!”


    仙人們對此,倒是意見一致。


    萍姥姥還是關注自己那徒兒,略一沉吟,道:“三日前迴來時匆忙,還沒迴群玉閣待過,不過憑你好媳婦兒的手段定然早已知曉,這趟迴去,如何收場?”


    蘇平歎息道:“順其自然。”


    萍姥姥雙眉緊皺,枯瘦如柴的雙手握了握,使得不知多遠外的無數山石,化作齏粉。


    有些話,她沒說出口。


    現在蘇平這副如破落門戶的肉身,稱得上四麵漏風,如何都修補不齊全,甚至傾注目前所有的仙草,能不能再活三十年,期間又有怎樣的波折,要曆經多少痛苦,都尚未可知。


    未來,似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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