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南掌生醒來時,沒發現有什麽變化,天還是那樣的藍,雲朵潔白,陽光燦爛。


    “嗯……”


    南掌生緩了會,才得以爬起身,昨晚躺在樹杈上,他睡的不是很習慣,幾乎全身酸麻,四肢一陣抽搐,像是要變異了。


    好在,這附近沒其他人,加上也就醒過來而已,他倒是不尷尬,打了個招唿,就開始喃喃自語。


    “死作者,根本不會出現的橋段,你瞎寫什麽啊!”南掌生破口大罵。


    本來他是想模仿一下,某本書中的人,在樹冠上入夢,去解決災厄的根源,也就是被汙染的世界樹。


    這是汙染的根源,而後那災厄又爆發在地表,使得須彌的天下,產生許多的死域,顧名思義,是生靈不能久待的地方,否則必死,哪怕神之眼持有者,也就能堅持久點罷了。


    而生在須彌這片地方的人,有些人身負怪病,手腳會如木雕一般,變得不再靈活,後背長出硬疙瘩,看起來像黑色的鱗片。


    因此,這病被稱作“魔鱗病”。


    魔鱗病,或許是生來帶有的,由於父母雙方的原因,也有可能,是後來自己感染上的,但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終將會走向死亡。


    比如南掌生,他能撐到現在這個歲數,全靠白術那一脈的神奇醫術,若非如此,早在幾年前,他就死於非命了。


    “找尋辦法,看來刻不容緩啊。”南掌生仰天長歎,並不落寞,像是在訴說一件,和自己完全無關的事情。


    蘇平邁步到他的身旁,溫聲問道:“沒能成功,是吧?”


    南掌生笑了笑,不置可否。


    蘇平歎息,道:“雖然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來幫助自己,不過既然這方法沒成,就抓緊嚐試下一個吧。”


    時間不等人,瘋魔可不會看誰人可憐,投下憐憫之心,就此減緩侵蝕,尋求解決法,刻不容緩。


    南掌生嗯了一聲,緩緩道:“這是蘇老哥的生意理念嗎?”


    “之前是。”蘇平想了想,補充道:“先把可行的方法試過一遍,要是都不成就試稍有把握的,實在到最後沒法了,放手一搏,我陪你!”


    “謔,蘇老哥今早這慷慨激昂的少年勁頭,比剛認識那會足多了,看不下去我的作為了?”


    “哪裏,隻是實話罷了,萬一到頭來隻有我迴去,你家裏那位大船長,多半不會善罷甘休。”


    “是啊,應該會狠狠騷擾蘇老哥你一陣,然後發覺什麽都根本不了,悻悻作罷,接著發展海上的船隊,偶爾想想我,這個弱不禁風的翩翩公子,嗯……這樣還行呢。”


    “你真這樣想?”


    “還行啦,要說最好的,應該是藍衣配紅杉,二人立身船頭,身旁美景,兒女相伴,那才是真的,了無遺憾!”


    “……”


    “咳咳,開玩笑的,我其實還是很想活下來的,世界這麽美好,我怎麽可能願意與世長辭,就那樣死去。”


    南掌生看出蘇平臉上的忿忿,連忙解釋,澄清自己的想活之心,笑意不止。


    “說迴來吧,下一個辦法呢,還是按照你的理解去走?”


    “要換換,畢竟這裏是真實世界,不能隻照著理解來,還得考慮一下特殊情況了,不過反正有熒在,我們有一點保障。”


    南掌生說得認真,神色嚴肅,接著說道:“目前,我們還有一個辦法,就是去打一尊偽神,看看上一任草神,會不會注視到我們,放出世界樹的關口。”


    “偽神?”蘇平蹙眉,挑戰神明的事,上一迴可讓他夠慘,可以說是零丁洋裏歎零丁,這次又來?


    雖說神字加了個偽,實力應當沒有真神強大,但畢竟是帶神字的,肯定不是好對付的存在,或許又是讓他喋血難擋的一戰。


    “知道具體些的東西嗎?”蘇平詢問,若是要打,那麽對手的招數,心性,一切都應該利用起來,上迴不是真的生死相搏就算了,這一迴,必然要萬分小心。


    南掌生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所記得的,還有可能存在的招數說出來,包括到時的場地,還有存在的一定變量因素,通通道出。


    “大致上知道了,但還需要一點時間,才有完全的把握。”蘇平目光堅毅,具備統領風範的他,說出這話不怎麽讓人覺得心慌,卻很是安定。


    當然,這建立在,別人不知道他曾經,被某位雷神狂揍,渾身是血,衣衫襤褸,還被一頭狐狸戲弄的前提,否則的話,威信全無。


    南掌生點頭,道:“沒事,到時候我用英德維爾薪主炮瞄他,老哥要是撐不住,趕緊退迴來,咱們拿炮轟他!”


    “那倒不如,幹脆就這樣解決好了。”


    “我也想嘛,就是這尊偽神,但是跟稻妻那邊有點關係,做得太絕到時候容易出事,雖然我相信帝君的威懾力。”


    說到底,南掌生還是心軟,雖然那尊偽神的原因,讓他有過一段不是太好的迴憶,但總的來說,目前還能夠救一救。


    至於呢,那原本劇情中,讓眾人遺忘一切的所謂贖罪,是可不能再出現了,否則……不如直接解決,反倒幹脆利落些。


    南掌生左手一甩,放出幾隻“蚊子”,這些探測器會幫他查詢位置,等一段時間,估計會有結果。


    ……


    三天過去,蚊子探測器尋遍須彌的雨林與地底,可以說是掘地三千尺,不放過一絲一毫的角落。


    生活嘛,當然是有的,他們已經獲得散兵的位置所在,除此之外,還有些意外的收獲。


    愚人眾執行官的第二席,博士,多托雷,可惜探測器隻捕捉到一個人影,便是沒有後續,此後的畫麵一片灰暗。


    南掌生猜想,多半已然被動過雙腳了,因為這多托雷,也是一位手段高超的科研學者,但是所走的路途,偏離了世人的準則。


    “這個搞人體實驗的果然也在,之後應該好好敲詐一筆,至少雷神之心,滅全部切片,最好再抽掉他幾兩血,折斷幾根肋骨,扒掉他一層皮!”


    南掌生笑了,笑容很可怖,歪咧著一張嘴,畢竟這位博士,可是他從遊戲時期,討厭到現在的人物,不弄死,怎麽可以?


    蘇平聽得無言,看得無語,他對於多托雷當然也隻有恨,畢竟上一任大統領的死亡,就是對方的手筆。


    隻是,現在這樣子,看著南掌生一臉獰笑,還有那十分露骨的話語,到底誰更恐怖,誰更殘忍?


    也幸好,現在是在城外,蘇平也用不著費勁,布下掩人耳目的仙法,也不是怕自己同行會尷尬,主要……容易被當做非法分子。


    同行的人,還有納西噠,熒與派蒙沒跟著,安排在須彌城裏,說不定會有什麽奇遇,畢竟看著氣運就很深厚。


    過了不久,南掌生停下,他腳踏飛行器,凝望下方的那處洞穴,吐出一口氣,“到了。”


    納西噠眸光一閃,她方才沉浸在先生為何突變的念頭中,被這一喊才迴過神,望著那方位,若有所思。


    一陣搗鼓後,南掌生在原地留下了戰艦,並且進入蓄能狀態,這是底牌,他們仨的最後保命手段。


    接著,沿途還布置下許多地雷,免得那人偶逃跑,架設好數十挺連環毀滅光機槍,直指那處洞口。


    在眼看周圍密密麻麻,實在放不下武器後,南掌生才作罷,一行人走進那洞穴中,狹道並不長,很快就得見不一樣的場景。


    刹那黑暗,得見光明,在他們身前,矗立一扇精鐵大門,樣式絕對是須彌的,因為此地還是須彌境內,不可能專門去其他國度搬運。


    蘇平雙手一推,力道剛猛,直接將門扉推飛出去,因為他從進入這洞穴開始,仙力就不曾停止運轉過,雖然極力控製了,可那門實在是不經推啊。


    砰!


    兩扇大門,一扇飛出老遠,重重撞在巨大機甲的手上,瞬間斷裂成為碎塊,可想而知機甲的硬度,迴敘足以橫推無數精心打造的精鋼。


    另外一邊,被一道落雷劈開,施法的人是一個少年,身形單薄消瘦,頭戴鬥笠,看不太清真容,但那感覺到,他輕蔑看待世間一切,對眼前的二人一神,更是不屑。


    “終於是找到這裏了。”


    散兵自語,嗓音低沉,似有說不盡的故事,他語速不緊不慢,將自己當做如帝王般的存在,在質問他所看不起的螻蟻。


    要比牙尖嘴利,南掌生也是不遑多讓的,張嘴就嘮個不停,言辭無比犀利。


    “姓雷電的,要打架是吧,有本事你就直接過來啊,小爺拿槍削死你,蘇老哥拿仙術震死你!


    哦,對了,你不是人啊,本來也不能算是活的,過來,直接把你打成稻草人,零件崩碎之後隻能塞稻草縫起來,整天靠著別人過活!”


    不得不說,南掌生這波犯了忌諱,罵人直接往狠了罵,似乎不留情,不顧及顏麵問題,可謂是“打人打臉”。


    散兵目光頓時淩厲,猶如兩口劍閃爍寒芒,如果可以,他想要把那青年給盯死,可惜隻是臆想,他遠不到那樣的實力境界,隻能開口斥責。


    “找死!”


    “找死的是誰可不一定,你媽和你妹都和我們打得有來有迴,你那狐狸姨娘和我們相談甚歡,其樂融融呢!”


    南掌生發揮穩定,有對方說一句,他就要頂十句的勢頭,而且還處處戳人痛點,罵得賊狠。


    散兵氣得白嫩小臉,都青一陣,紅一陣,最後變得烏黑如墨,仿佛抓狂瘋魔了,口中迸發出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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